?“你就是白清?”
这是大齐皇帝高藏昊对白清说的第一句话。
“看你这灰头土脸的模样,这是和谁动手了!”
这是高藏昊对白清说的第二句话。
白清偷偷打量着高藏昊,说实在的,他长得一点都不像一个五十五岁的老人,如果不是白清事先知道的话,在白清的眼中,他和将近八十岁的澹台老爷子在外表上看起来不会有多大的差别,看来皇帝这份职业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在位四十多年,让这个一脸威严的老人好像有些疲惫了,这也是为什么那些皇子们一个个明争暗斗逐渐升级的原因,眼看着官家一天天变老,但是东宫之位却一直悬而未决,此时对他们来说,不成功便成仁。
跟总是脸上带笑的澹台老爷子不同,站在高藏昊的面前,白清总是有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感觉,生怕惊动了他,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吧。
“怎么,今天你这是跟谁动手了?”这个时候,澹台老爷子似乎也是看到了白清那有些狼狈的模样,尤其是他那高高肿起的左脸,就如同小馒头一般,很是惹眼,想不到第一次见官家就是这样一副狼狈的样子,不过老爷子倒是出奇的没有生气,只是眼神当中却是带了一丝责备的神色。
听出老爷子话语当中的不快之色,白清心中直喊冤枉,他今天只是想要和花荣好好联络一下感情,逛逛这汴梁城尽尽地主之谊罢了,谁会想到那些不讲理的皇子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他放弃和澹台龙舞的婚事,不过他自然不好说出来,毕竟是当着人家爹的面,哪能打小报告。
“怎么,敢和皇子动手,现在却不敢承认了?那你动手时的胆子现在跑哪里去了?”澹台老爷子的话一出口,白清心中猛地一跳,这件事才发生多久,这……他们就知道了?白清第一次在心中审视起澹台家的实力。
而高藏昊也不说话,只是用饶有兴致的眼神看着白清,想看看他怎么说,今天宫里太多的烦心事让他心生烦躁,继而想起澹台淑妃说起的澹台龙舞不日将要成亲一事,要知道他对澹台龙舞可是关爱的紧,对她突然要如此仓促的成亲有些不解,而且他的未婚夫婿居然都不是自己儿子当中的哪一个,而是一个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名字,据说身份还有些贫贱,顿时来了兴致,索性到老爷子这里随意走走,手谈几局放松放松,刚坐了没一会儿,就收到禀告,说是白清与几位皇子打起来了。
一个青(大雾)楼里的小厮,敢于向一个皇子动手,是不怕死的愣头青呢还是胆识过人?再加上对老爷子的旁敲侧击当中,老爷子对于这个未来的孙女婿似乎也是赏识不已,让他对白清的兴致更加浓烈了起来。
只是在第一眼见到白清之后,高藏昊心中隐隐的有些失望,在他的眼中,白清既不器宇轩昂,也看不出有什么才华横溢的模样,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这样人怎么能迎娶他的帝国上将军,跟大多数人一样,高藏昊第一个印象便是想要皱眉。
但是做皇帝久了,他深知看人并不能光凭第一印象去判断,就像刚刚禀告的那样,如果这个小子不是个愣头青的话,有胆识,倒也算是个青年才俊,所以高藏昊不动声色,继续跟老爷子下着棋。
而老爷子似乎也没有继续说话的打算,两个人仿佛完全把白清忘掉一般,你来我往的下的不亦乐乎,而白清知道这个时候言多必失,既然没出声让自己离开,所以只是矗立在老爷子身边,看着两人飞快的落子,脸上没有任何不耐或者说不安的样子。
一个小人物,见到自己还能这样保持一份平常心,高藏昊对白清高看了几眼,他可是很清楚自己当了四十年的天子,一举一动给别人心里的压迫感着实不小。
“老泰山,这行军打仗朕或许不如你,可是要谈着谋略,朕可自认为要胜你三分啊!”高藏昊对着老爷子笑着说道。
“陛下乃是天子,自然是人中龙凤,胸有成竹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有些时候,还是不能光着眼于大局啊!须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啊”老爷子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然后飞快的放下一记黑子,棋盘之上有一小片区域已经对白子快要形成合围之势。
“疥藓之疾,不足为虑,还是先把大的威胁消除,再腾出手来慢慢填子也来得及!”说话的同时,他看了一眼老爷子落子之处,心中默默计算了一下,然后将白子落在外围,来了一记明显的“耍大龙”。
“你可别小看这几个子,我可是要屠你的大龙啊!”老爷子看了一眼高藏昊,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点了一个黑子,似乎对高藏昊的大龙有了合围之势。
“土崩瓦狗尔!”高藏昊脸上的神色不变,似乎根本就没有过多的考虑,下了一个白子,不光破了老爷子屠杀大龙之势不说,反而吃掉了老爷子一小片黑子,这还不算,白子的局势一下子明朗了起来,反倒是老爷子陷入了颓势。
不过白清对于围棋可谓是十窍通了九窍,不过他虽然不懂,却不会乱说话,依旧耐心的倾听着两个人高深莫测般的对话,对方既然没有避讳他,自然他也是可以听的。
“白清,你怎么看?”正在白清凝神看着两人下棋的时候,高藏昊却是突然转过脸来看着他,冷不丁的开口问道。
白清让高藏昊突如其来的发问给弄的愣了一下,转过脸去看了一眼老爷子,见他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笑眯眯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大定,略微一思索刚刚两个人的对话,似乎是隐含着对周边各国和国内造反一事啊。
这两个老头儿,说话都不这么直爽,白清心中暗自腹诽不已。
刚刚过去的十月份,大齐与金国一起攻破了辽国都城上京,辽国灭亡,能够灭掉这样一个曾经辉煌的强国,可以说高藏昊已经在这个时空的历史上写下了重重的一笔,这也是他平生引以为傲的一件大事。
“围棋一道,小民不敢欺瞒,实不擅长!”白清一开口,高藏昊略微皱起眉头,要知道,这围棋乃是上流社会盛行的项目,被达官显贵们视为风雅之事,这白清居然不懂,被一些老学究们知道了,定然会觉得有辱斯文,不过老爷子到是脸上的神色不变,似乎是在等待白清说下去。
“不过倒是从刚刚陛下您与老相公的对话里,小民还是略有所得!”白清顿了一下,“上月辽国被灭,大患已除,倒是该着手治理小疾,只是这小疾不止一处,先治哪个,后治哪个,用什么药,是膏药还是汤药,是虎狼之药还是中正温和,是以毒攻毒还是解衣推食,都得有个章程才是!而且陛下那一招驱虎吞狼之策着实让人赞叹不已,但是还需警惕养虎为患,须知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哦,继续说说,这小疾该如何去治?先治哪个,后治哪个?”听到这样的一番话居然是从一个青(大雾)楼小厮口中所说,高藏昊眼神当中的那抹疑虑去了不少,一个小厮居然会有这等见识,他对白清不由得开始高看了几分,反倒是老爷子那里,似乎眼神当中的笑意更盛了。
“梁山上不过一群粗鄙汉子,不过只是一贼尔,成不了什么气候,不足为惧!”白清这个时候也不会再藏着掖着,以前的时候,他只不过是一个生活在最底层的小人物,就算是知道这些,也不过只是空谈,但是现在不同了,他是澹台家的女婿:“至于那方腊,已成一方割据,并且以教义为依托,手下等级分明,如不及早行药,以后恐成心腹大患!”
“那依你之见,具体该当如何行药?”高藏昊继续耐着性子问道,他也是很想看看这个被老泰山看好的孙婿心中都有何沟壑。
“小民闻得梁山上那帮人虽然粗鄙不堪,却非铁板一块,而且其中倒也不乏善战之士,若加以点拨,不失为一助力,又闻梁山上有一头领名宋江,其心对高官厚禄极其向往,若许之以利好,不愁他们不会同室操戈,若其能行事,不妨再行那驱虎吞狼一策,是为以毒攻毒!”
“嗯!这倒不是为一条计策!”高藏昊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意,虽然白清的计策听起来并无甚高明之处,但却十分好用,这白清,看起来虽然无甚长处,到不失为一人才啊,可惜就是出身差了一番,只是能有这样见识的,真的只是一个小厮么?那他所说的失忆之前的身份,又是什么?
“好了,你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如此狼狈实在是不成样子!”高藏昊对着白清说了一声便让他退下去,等白清走远,他才看向自己的老泰山:“这小子倒也有几分见识,只是老泰山您真的决定把小舞嫁给他了?要知道他以前的底细可还不清楚!”
澹台老爷子脸上的笑容终于敛了下来,摸了摸胡子沉声说道:“我澹台家世代为将,忠君报国,只是不曾想自我父辈开始便已三代单传,到了小舞这一代更无男丁,飞骢又上不得战场,澹台家的担子可不轻啊,小舞咬着牙居然扛了这么多年,老夫我自小对她甚是严格,不像小月那样自在,说真的,这么多年,是我澹台家愧对小舞,在这婚姻大事上,便由得她喜欢吧,况且,我倒觉得这次小舞的眼光,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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