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的从这里离开,殷琉璃开着车飞快的奔了出去。
脑子里却刻意冷静下来。
一个人……会去哪?
孤城,他不熟。
都不知道从何找起。
这里所有的人都不欢迎他,都希望他离开。
心里已经很烦闷了,这会儿知道她失踪了,又开始担忧起。
那么淡定的一颗心,却已经乱作一团了。
什么都能忍,唯独忍不了,她消失不见。
会担心。
会胡思乱想。
她会不会因为受不了压力,一个人跑了……
就像阮意那样,一个人一声不吭的消失了十八年。
他能保证能承受得住一切的压力,可她呢……
内心那么强大的人,一定也可以做到的。
既然选择了来孤城,就是奔着两人都有绝对的信心的。
可她却临阵脱逃了……
不可能!
她绝不会丢下他走掉的。
殷琉璃迅速的冷静下来,脑海里猛然想起,她之前说过,想去祭拜未来婆婆的话。
殷琉璃立刻开着车去了西城墓园。
果然,一个娇小的身影,正依偎在他母亲的坟墓前,整个人龟缩成一团,就那么睡着了。
睡着的小脸,居然就那么贴着他母亲墓碑上的照片……
模样看起来可人极了。
这是殷琉璃人生中第一次,看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同框的画面。
零乱的内心,在这一刻变得宁静极了。
毫无疑问,阮随心一不小心又撩到了殷琉璃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夜幕渐渐暗了下来。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蹲在坟墓前睡着的模样,搭配上墓碑上那张绝美女人的照片。
明明那么诡异的画面。
可看在殷琉璃的眼里,就好似这世间,最美丽的一幅画一般。
殷琉璃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都舍不得移开眼了。
如果可以,真想时间就静止在这一秒,永远都不走动。
哪怕是一辈子都和她生活在母亲的墓碑前,又有何妨。
可终究,怕她睡着了着凉,殷琉璃还是脱下了自己的大衣,盖在她的身上。
阮随心睡沉了,还没醒。
他就坐在她身边的空地上,陪伴着她。
眸光在她的小脸蛋,和母亲的照片上,流连忘返。
就那么,看了良久良久。
阮随心是被饿醒的,醒来之后天已经都黑透了。
回过神来,就看到一张死人的照片,虽然是自己未来婆婆但还是给惊得心魂一震。
好在,立刻被殷琉璃给拥在怀中了。
感受到那温暖的怀抱,她猛地松了一口气。
“别怕……”
“怎么就睡着了呢!殷琉璃,你怎么来了?”
“在美丫听到你失踪了,就来找了。”
“嘿嘿,也就只有你能猜到,我会在这里了~!殷琉璃,我把阮大他们都甩开了,我厉不厉害~!”
“傻。”
“哪里傻了?我那么聪明,若不然哪能换来和你独处的时间啊?”
“你就为了这个?”
“不然呢?我每天都那么想你,却只能看不能抱,我都憋屈死了你知道吗!”
殷琉璃喉咙不由一梗,没有说话,但却将她搂得更紧了。
心底,默默的动容着。
似乎只要跟她在同处在一个画面中,她就有能让他有无数动容的时刻。
心,就是那么一点一滴的被她给暖回来的。
殷琉璃就那么静静的搂着她,就听她突然脸色惨白道:“殷琉璃,我好像看到鬼了……”
“别闹~!”
“是真的!啊!朝着我们走过来了。”
感受到她浑身僵硬,殷琉璃不得不信。
皱着眉转过身,就看到一个老掉牙的老头子,手中拧着一个灯笼,朝着他们缓缓走来。
“别怕,不是鬼!”
“就是鬼!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吗?我那时候就看到过他,他还邀请我跟他一起下墓地去下棋,尿都差点给吓出来了。”
“不是,这是看守墓园的老人。”
“啊?”
“你仔细看,他只是很老了,并没有鬼的特征,别怕!”
阮随心仔仔细细的喵了两眼,老人已经走近。
一双眼睛,居然是青光眼,难怪看起来那么像鬼。
猛然松了一口气,就见老人眸光阴测测的看着她道:“小丫头,又来了?”
居然还记得她!
阮随心一脸崩溃道:“臭老头儿,你上次是故意吓唬我的对不对?”
“不对,老子头无聊了,年纪大了,睡眠少,想找个人下棋罢了~!”
“鬼才信你!哼!”
“小丫头居然还生气,咦……这坟墓,修葺好了?”
阮随心皱眉道:“这坟墓之前被人破坏的时候,你在?”
“大半夜的听人在墓园里嘶吼,带着无限的恨意,等我出来查看的时候,坟墓就毁了。”
“那你就没报警?”
“这事儿多了去了,每年都会来几幢,生前造孽太多,死后被人掏了坟墓,报警有啥用?警察也不管这些~!”
阮随心很不爽道:“这坟墓的主人,没作孽!”
“作没有作,不是你们说了算的,有的人一生即便什么坏事都没做,也是会遭人嫉恨的,这就是尘世!”
老人家的口吻,就好似自己是一个看破红尘的高人一般。
“那老爷爷,你看清楚是谁了吗?”
“你这丫头,市侩!得罪你就是老头子,有求于人就喊老爷爷……”
“嘿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不跟你小丫头一般见识,人是没看清楚,顶多就看到个虚影罢了,就听了几句话罢了。”
阮随心立刻打起精神道:“什么话?”
“无一不是表达着,对这坟墓主人恨意的话,至于多的,我老头子也就不说了,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是惹来杀身之祸。
只是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这老头子看起来很有底气的样子,应当不是个普通的守墓人而已。
只是。
带着无限的恨意?
谁会那么怨恨厉流香?
眸光不自觉的落到殷琉璃的面上,却见他也是一派迷茫。
“老爷爷,是男人还是女人?”
“这个好辨别,男人,三到四十岁之间的样子……”
那么。
这件事就真的很有可能不是白翩然做的呢。
因为,如果是她派来的人,办事儿就成,至于散发着那么滔天的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