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情正如郭瑶推理的那样,钻石珠宝果真在客厅吸顶灯中的水晶柱里找到了,唐谦夫妇颓然坐在沙发上,垂下了高傲的头。
他们本想先出去躲几天,等风声过去了再回家把珠宝取出来卖掉,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警察盯上了。
如今证据确凿,犯罪事实成立,夫妻俩都没话再说,只得乖乖认罪。
刑警给他们戴上手铐压着唐谦夫妻出门。
两人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铃铛满目的家,眸光微微有些怅然。
“等一下!”郭瑶上前一步拦住唐谦。
“1803室的凶杀案和你有关吗?”
郭瑶的眸光忍不住凌厉了几分。
“什么凶杀案?我根本没听说。女警官,我不过是个小偷,怎么敢杀人?盗窃罪最多判上十年,我可不想死在监狱里。”
唐谦又恢复了翩翩君子的模样,至少面色,看不出一丝悔意。
“你们俩,一个是优秀的魔术师有一技之长,一个是海归深造回来的高材生有特殊本领,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优秀条件。更何况你们的祖辈又替你们留下了这么一份好的家业,你说你们,好好的生活不知道珍惜,偏要选择不劳而获的生活。难道,你们就不后悔吗?”
田涛本来正和胖主任对比缴获的珠宝数量,忽听见唐谦的言辞,实在忍不住教训了他几句,杜雅欣听完田涛的话,惭愧的低下了头,可唐谦却依旧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哼,我后什么悔,我偷盗的那些人都是为富不仁的商人或贪官,他们的钱来的那么容易,丢一点能怎么样?凭什么他们呼风唤雨,纸醉金迷,我就不能坐享其成,古有楚留香侠盗留名,凭什么我就不能效仿?只可惜我自以为设计的天衣无缝,不料却被你们识破,算我倒霉。”
唐谦一脸死不悔改的执迷。
“你!无可救药……”田涛恨骂了句,没再吭声。
唐谦见状又是一声冷哼,猛地晃开刑警按压的肩膀,昂着头走了,他甚至都没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妻子。
杜雅欣心口一阵绞痛,茫然向外走去。
“为了这种男人深陷牢狱值得吗?”杜雅欣路过郭瑶身边的时候,猛地听到她低沉的话语,身子一哆嗦,两行泪淌了下来。
“你只是从犯,只要你认真交代情况,可以酌情量刑,别再执迷了。爱一个人不是这么盲目的。要看看他值得不值得你付出一切去维护。”
郭瑶见她面色凄苦,心中一软,忍不住低声安慰了两句。
杜雅欣面带感激的看了看郭瑶,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
“警官,我……”她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说吧,如果不违反政策,我尽力……”郭瑶实在不忍心看她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
“不是……”杜雅欣咬了咬唇,鼓足勇气开口。
“蒋欣欣的案子……应该,和唐谦无关。”
郭瑶眉头一皱,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替他开脱吗?
“我不是要替他开罪,我已经看清了他,在他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妻子的地位,他心心念念的不过是他向往的的生活,与我无关。”
杜雅欣眸间划过一丝痛楚,“我只是想给你们破案提供一丝线索。”
“什么线索,你不是说一觉到天亮吗?”
郭瑶喝止住推搡杜雅欣出门的警察,淡淡看了眼面前这个一脸死寂的女人。
“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天蒋欣欣走了之后,我和唐谦吵了几句,就躺下了,不知怎么就睁不开眼了。后来,我迷迷糊糊醒了,头很疼,我就摸着黑走出了卧室,本想倒杯水喝。结果,忽然看到客厅里有一道人影,我还以为唐谦又背着我胡搞,一时气愤就摸了个棒球拍走了过去。结果,结果……”
杜雅欣眼里滑过一丝恐惧。
“你看到什么了?”郭瑶眸光一震。
“我不知道自己是眼花还是怎么回事,我看到一条很大很大的狗,他直立着身子,尾巴拖在地上,一对眼珠子发出绿油油的光。唐谦就躺在沙发上,好像睡着了,那条狗,还穿着卡其色的休闲装,脚上穿了双李宁的运动鞋,明明是条狗,却穿着人的衣服,连他的表情动作都和人一模一样,太可怕了!”
杜雅欣一边说一边哆嗦。
“后来呢?”
“我又昏了过去,直到凌晨才又清醒过来,当时我很害怕,以为自己肯定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就爬回床又睡着了。可这几天,我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见那个怪物,他那么清晰,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做梦呢?我和唐谦说起过这件事,可他根本不信,他说我是臆想,可我真不是臆想,我是个心理医生,我明白什么时凭空捏造的想象,什么是真实存在的东西,我真的看到了,我没撒谎。”
杜雅欣语无伦次的保证起来。
“我想你可能真的出现了幻觉,你的失眠和焦虑症都源自你的盗窃行为,可能你的潜意识知道这一切都是违法的,所以,你才会自己惩罚自己,别胡思乱想了,安心交代犯罪事实,争取宽大处理。”
尽管郭瑶心头翻起渲染大波,她还是故作平静的安危了杜雅欣几句,甚至用自己的灵力默默在她头部转了两圈,让她从惊惧中挣脱出来。
她不想这件事给她的人生留下阴影,希望她能尽快想通一切,从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虽然她会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但她总算还不算太糊涂,也许,一切还来得及。
“真的是幻觉吗?不是妖怪?最近我们家总有些奇怪,我都要崩溃了。”杜雅欣失声痛哭起来,看她的样子,还真是有些心力憔悴。
“放心吧,你一定是出现幻觉了,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又安慰了她几句,杜雅欣被一名女警押走了。虽然她一路哭泣,泣不成声,可她最终从心灰意冷和恐惧中解脱了出来。
但愿她真的能得到解脱。
郭瑶默默注视着杜雅欣离开,暗暗攥紧了拳头。
虽然她告诉杜雅欣这一切只不过是幻觉,但她心里知道,杜雅欣看到的那个东西就是她一直苦寻的凶手!
那不是穿着衣服的狗,而是,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