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是相爱至深的道侣,也少有订立同心契的,因为此契约
实在是风险过高,因为一旦一方身受重创,另一方也同时失去战力,岂
不是等着被敌方收割性命吗?
可是,元牧却要求订立同心契,是那个传说中涉及到的危险已经超
出了同心契本身的风险吗?洛玉心中猛然一沉,望着元牧,缓缓开口:
“告诉我,你刚刚提及的传说。”
元牧却是摇头,沉声道:“同心契,你同意吗?”
望着元牧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洛玉明白,她的回答直接关系到她
的生死,若说元牧刚刚还有可能放她离开,但是那一道紫电却将这份可
能直接击碎,要么订立同心契,要么死,没有第三条路。
在元家的族地上,洛玉很清楚,她打不过元牧,张了张嘴,‘同意
’二字在舌尖滚动了数圈,却还是没有吐出口。
自己果真是怕死的,因为怕死,所以才想着虚以为蛇,只是在这宛
若龙潭一般的元氏族地,她的计划真的能成功吗?
况且还要签订同心契……眼前闪过一双蕴含愤怒的凤眸,洛玉抿唇
,攥紧了紫玄神枪,坚定地摇头:“同心契,我不同意。”
话音未落,紫玄神枪一声嗡鸣,灵光大爆,瞬间化为天柱,倾天倒
柱一般砸向元牧,而元牧似乎早有预料,身形一晃,天柱砸入水面。激
起滔天巨浪,元牧立于浪尖。
洛玉眉心一凝,一道紫电陡然劈出,击向浪尖的元牧。
紫电粗若手臂,划破昏沉的空间,瞬间袭至元牧眼前,元牧身形暴
退。衣袍飞舞。妖娆艳丽的彼岸花从衣袍中直接飞出,花瓣张开,吞下
紫电。瞬间闭合。
兹兹声响,紫电在花苞中游窜,花苞一时枯萎一时娇艳。很快,紫
电越来越弱。花苞却在枯荣中变得越发娇艳,洛玉目光一凝。抬手召回
紫玄神枪,身形一跃,跃向海面,逃--
身体触及海面。洛玉却陡然心惊,方向逆转,直冲上天。身下清澈
的海水却突然变成墨色,轰隆一声巨响。墨水成柱,朝洛玉直追而去。
余光瞥见元牧墨袍上游动的黑丝,黑丝宛若毒蛇一般,爬上了元牧
白皙俊美的脸庞,洛玉骇然色变,紫玄神枪铮的一声,脱手而出,化为
天柱砸向墨色水柱,洛玉身化闪电,扑向十里之外的彼岸花海。
相比诡异的黑丝,她觉得那妖艳的彼岸花或许蕴含了一线生机。
彼岸花剧烈摇曳,花海下一片赤红水面,翻滚向前,与墨水相抗,
洛玉心中一喜,跃入花海之中,砰!
可就在这一瞬间,妖娆的彼岸花陡然伸展花瓣,宛若一根根赤练抽
向洛玉。
洛玉身形如风,穿梭在赤练之中,向着东面飞奔而去,屏障就在东
面某处,进入其中,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啪!一道赤练击中后背,剧痛袭来,洛玉皱眉压下涌至嗓子眼里的
腥甜,身体不顿,继续往前扑,而此时,前方的彼岸花瞬间长高,围成
一堵赤色之墙,花瓣张牙舞爪,卷向洛玉。
前有花海拦截,后有墨水追击,洛玉眉心一凝,紫电劈出,击散一
簇彼岸花,但是更多的彼岸花补了空缺,紫电不断劈出,彼岸花前仆后
继,源源不绝,洛玉脸色苍白起来。
咻的一声,紫玄神枪回到她的手中,元牧脚踏墨水,行至花海之前
,二人隔花相对。此刻,墨水翻滚,花朵俯首。
“你的决定还是不变吗?”元牧沉声问道,脸上游走着黑丝,深邃
的眼眸在淡褐色与黑色中不断变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不变。”这一次,洛玉毫不犹豫地拒绝,真元瞬间暴起,周身荧
光闪耀,紫玄神枪瞬间变大,化为天柱,枪头紫电缠绕,猛然砸向前方
的花墙,砰!
“既然你执意要离开,那便永远留下吧,哈哈……”身后响起毛骨
悚然的笑声,洛玉后背一寒,反手一枪往后刺去,嘭!
枪尖击中墨色水柱,元牧站在水柱之上,脸庞眼底爬满黑丝,狰狞
而恐怖,他双手解印,花海与墨色水柱同时卷向洛玉。
花海与墨水居然没有相抗,反倒是齐力攻击于她,紫玄神枪被墨柱
抵住,不能寸进,洛玉瞳孔猛缩,电光火石之间,她收回紫玄神枪,骤
然坠入张牙舞爪的花海之中。
Www● тt kǎn● ℃O
“啊--”尖叫声起,洛玉被花瓣裹住,层层裹住,身形消失不见,
叫声嘎然而止。
望着赤色花瓣层层包裹,组成一个巨大的花苞,元牧勾唇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这便是此地从未有女婴的缘故,洛玉,我就不信你能第二次逃出彼岸花的吞噬。”
抬手一点,咻的一声,花苞从花海中飞出,朝着元牧飞来,越变越小,飞至他的掌心之时,只剩下拳头大小。
就在这时,远处有波动传来,元牧神色一动,黑丝快速从脸上退下,退至衣袍之上,眼底重新恢复琉璃之色,恢复了俊美的容颜。
衣袍之上,黑丝消散,一朵彼岸花隐隐出现,而后绽放开来,元牧将掌中花苞往彼岸花上一放,花苞顿时隐入其中,彼岸花微微摇曳,元牧唇角微微上翘,笑容温煦,但他身处一片墨水之上,这笑容却又透着一丝怪异。
щщщ★ Tтkд n★ C〇
眉头一蹙,元牧猛一拂袖,墨色水面顿时翻滚起来,颜色越来越淡,转瞬间清澈起来,其旁一片花海同时恢复了平静,微微摇曳起来。
元牧抬头望着飞至眼前的黎先生,微微一笑,“黎先生是来找洛玉的吧,我刚刚已经送她走了。”
黎先生眉头一皱,抬头看向东面,果然看见一道红色屏障,一个空洞正在缩小,旋即完全消失。
“既然如此,那我今日也告辞了。”黎先生打量四周真的没有洛玉的气息,想到她之前说的话,沉吟一会后,便出言告辞。
“黎先生不多留几日吗?”元牧脸上依旧是温煦的笑容,“没有令牌,黎先生下次怕是不能再入我元氏族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