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帮主的几个贴身护卫要冲上来,可是帮主被扣住咽喉,投鼠忌器,不敢动。
尹鹫对屠帮主道:“让你的护卫都出去!”
“都出去!”屠帮主对护卫道。
几个护卫只好退出屋外。
廖知府被突然发生的这一幕惊呆了,忙问道:“尹捕头,怎么了?”
尹鹫吩咐郑妍守住门口,然后一指点中屠帮主的腰眼,屠帮主顿时瘫在地上,尹鹫让魏都取来铁锁将屠帮主锁上。这才取出怀里的账本,递给廖知府,道:“大人请看。”
廖知府接过账本翻看一眼,顿时脸上变色,将账簿扔在了屠帮主面前:“这是什么?”
屠帮主一看那账本,正是他们船帮打劫商船情况的记录!
屠帮主在冷羿非要住进这小院子之后,便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也想好了应对办法,当下面露惊讶之色,道:“这是什么书?我不知道啊。”
廖知府拿起来,翻开,道:“这是你们船帮打劫商船的记录!”
屠帮主大惊失色,颤声道:“不可能!我们船帮做的都是正经生意,这个廖大老爷你是知道的,怎么可能做这谋财害命的事情?”
“那这账本又是怎么回事?”
“肯定有人栽赃陷害!”
尹鹫拿起桌上屠二写的文章看了一眼,又比对看了账目上的字迹,冷笑道:“这账目上的字,明明就是你弟弟的亲笔。你弟弟会给你栽赃?”
“什么?”屠帮主大惊。“让我看看!”
尹鹫将那文章和账目送到屠帮主面前,屠帮主一看之下,立即大惊失色,虎吼一声,道:“果然是这畜生的手笔!难道,是这畜生瞒着我干的事?”
“瞒着你?”尹鹫愕了一下,“你是帮主。怎么可能瞒着你?”
“我们船帮很大,里面难免有坏人混进来,教唆我弟弟瞒着我干坏事。这账本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把我弟弟叫来一问就知道了。我可以跟他对质!”
“好!”廖知府走到门口。将门外自己带来的捕快叫来,吩咐他们去把屠二抓了带来。
尹鹫吩咐魏都跟他们一起去,以防屠二拒捕。同时也避免廖知府的人通风报信,让屠二逃走。
尹鹫问屠帮主道:“我们大老爷,是不是你指使人抓走了?”
“怎么可能啊?”屠帮主道,“我抓冷知县做什么?再说了,你们几个都是六扇门的高手,你们就在院子里警戒,我的人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把冷知县和成捕头抓走?而且成捕头的武功那么高,根本不可能的。”
“你们可以用迷香什么的。”
“我没有啊,尹捕头。我是一个老老实实的生意人,我的船帮也是老老实实做生意的。这一点廖知府最了解,我每年捐资数千两银子给知府衙门赈济贫苦百姓,我经常扶危济困,仗义疏财,巴州人无人不知的。我说的没错吧?廖知府。”
“这倒是。”廖知府点点头。神情有些尴尬,他感觉到了拿人手短的滋味,道:“你真的不知道账目上的事?”
“我真的不知道啊,大老爷,不信的话,把我弟弟叫来一问就知道。你们还可以在我船帮调查,查出究竟是谁干的这些事情,把他们一个个找来问,如果查出谁干的,他供认是我指使的,我无话可说,听凭处置!”
廖知府道:“我会查清楚的!最好不是你,要不然……”
便在这时,尹鹫突然一摆手,嘘了一声,让廖知府噤声。侧耳耳朵听着。片刻,他走到被掀起一角的青砖上,跪倒,把脸贴在青砖上,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道:“下面有声音!好象有什么东西撞在石板上!”
原来,冷羿和成珞婕在地窖里,不停地用力猛推那翻板,终于把翻板推开了一条拇指大的缝隙,用一块坚硬的骨头插进去卡住,然后,成珞婕把骷髅的手指骨当暗器使,射出去,撞击最上面的这块翻板。
翻板很厚,撞击的声音很轻,但是,尹鹫正好站在旁边,他武功高强,听觉过人,所以听到了。
廖知府又惊又喜,道:“挖开!把地给我挖开!”
屠帮主满脸惊讶道:“这地下,莫非有机关?”
一句话提醒了廖知府,道:“对对!肯定是有机关,把机关找出来,不能乱挖,以免伤到冷大人。”
尹鹫问屠帮主道:“说!机关在那里?别逼我用刑!”
屠帮主苦着脸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廖大老爷,我是真的冤枉的。这件事我压根都不知道,要是我知道,怎么会容许那畜生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尹鹫冷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这帮主,能经得起我六扇门几个酷刑!”说罢,并指朝他身上点去。
“等等!”廖知府道,“事情还没有查清,不要急着用刑,以免误伤无辜。还是把屠二抓来问,他肯定知道!——屠二呢?怎么还没抓来?都去了这半天了。”
尹鹫只好收手,蹲下身,仔细查看那青砖地面。
终于,他发现了那机关,推动之下,露出了下面的暗格。但是暗格空空如也。
尹鹫又仔细查看之后,发现暗格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凸起。按下去,脚下的青石板突然咯吱咯吱往两边分开。
原来这暗格里放着账本,如果直接取出账本,会引动翻板,直接将上面的人翻落下去。而按旁边的按钮,则会是徐徐往两边分开,人就不会落下去。
成珞婕手里拿着一枚指骨,正准备再射出去击打上面的翻板,突然,面前的翻板嘎嘎朝两边分开,但是翻版已经被他们弄坏了,所以只退到一半,就卡住了。
成珞婕担心是船帮的人,赶紧躲开,并把冷羿挡在身后。
这时,就听到上面传来尹鹫的声音:“喂!下面有人吗?”
成珞婕大喜,赶紧叫道:“尹捕头!我们在下面!救命啊!”
尹鹫立即听出了是成珞婕的声音,惊喜交集,冲着地道叫喊:“珞婕捕头!是你吗?大老爷呢?”
“是我!大老爷在我身边,我们中了机关落进来了,都没有受伤,里面还有一个被船帮抓来的女子和孩子!我们找到了船帮的谋财害命的账本,你赶紧报告廖知府,把船帮帮主抓起来!他们船帮打家劫舍,杀了好多人!”
“我们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账本,把他已经抓起来了!你等着,我找绳子把你们拉上来!”
屠帮主赶紧道:“南房的杂货房里有绳索。——这畜生,竟然在院子里安排这样的机关,把知县大老爷都掉进去了,当真该死,这一次,一定不能轻饶他!”
尹鹫让魏都去找绳子,他得守着屠帮主,免得屠帮主的护卫乘机进来救人。
魏都果然在南屋找到了绳子,拿着跑了回来,将绳子帮了个凳子顺着斜坡放了下去。
成珞婕道:“大老爷,你先上。”
冷羿却先抱过了那小孩,帮他绑好,道:“可以拉了!”
等小孩拉上去之后,接着拉那妇人,然后冷羿才上去,接着把成珞婕也拉了上去。
冷羿看见屠帮主,道:“真是知人之明不知心,原来你竟然是这样一个禽兽!”
屠帮主可怜巴巴道:“真不是我干的,这些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已经跟廖大老爷和尹捕头说了,这些肯定是我弟弟瞒着我干的,账目上也是他的笔记,地窖也是在他的屋里。我根本不知道这里有一个地窖,关押有人。都是他们瞒着我干的。请两位大老爷明察!”
冷羿想不到他竟然推得一干二净,冷笑道:“你以为这样说就有用了?纸包不住火!我们会查个水落石出!”
廖知府道:“本府已经叫人去抓捕屠二了,——怎么还没来!”
刚说到这,就听到门外脚步声急,派去抓捕屠二的知府捕快回来了,却没有屠二。廖知府道:“人呢?”
“死了!”捕快道。
“死了?”廖知府和冷羿都大吃一惊,廖知府道:“怎么死的?”
“吊死的。”捕头道,“我们去了他的住处,没有人,就四处搜捕,结果,在宅院的一处角落的一棵树发现他已经吊死在那里了。同时,还发现了船帮副帮主何贤的尸体。也是在那角落,是另一棵树上。在尸体下面还发现了一封遗书。”说罢,将一封信递给了廖知府。
廖知府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打劫商船谋财害命的是我和何贤,与我哥没有任何关系,他不知道这件事。地窖也是我私自找人挖的。里面的人都是我劫持的人质,关在里面饿死的。我哥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和何贤自知罪责深重,不敢苟活于世,所以上吊自杀谢罪。”
落款是屠二和何贤。看字迹,正是屠二的。
廖知府看完,递给冷羿看了,两人面面相觑。
屠帮主却黯然泪下,哽咽道:“这畜生还知道自杀谢罪,唉!”
廖知府道:“虽然有他们的遗书,但本府还是要调查此事的,在最终证明你与此事无关之前,本府只能暂时将帮主你羁押在大牢里。”
屠帮主点点头:“我知道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听从大老爷处置。”
廖知府吩咐捕快,将屠帮主带回衙门大牢关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