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春末夏初,天气温暖中稍带着点微燥,对于任霓裳而言,却是最好不过的日子,不用担心春寒的天气病了谁,又可以游览山中美景,逛逛街市热闹。

静极思动,更何况本就不是安分的人,神族的景色再美,总不如恣意山水间得来的逍遥自在。

看看山清水秀,畅快随性,走走闹市人群,喧嚣中得到一份满足。

如果说这种满足中一定欠缺点什么,或者有什么让她闹心的,那只怕是……身边这群人引起的轰动。

某人很无耻也很无赖的把自己从这个群体中剔除出去了,女人嘛,嚣张点没关系,但是男人太漂亮被人盯着,那就不太好了。

更何况,她身边又不止一个漂亮的男人,连大带小十几个,都被人看光了,她可不干!

山中无人的时候自然不需要太过遮掩面容,可是闹市中突然出现这样各色的男子,岂不是惊飞一群人?

“我,这不是为了人家劳苦大众想么,你们这么一出现,会鸡飞狗跳的。”某人坐在车上,老神在在地喝着茶,“这样,你们还怎么看热闹买东西?”

一句话说的淡定自若,半点不见愧色。

“嗤。”车顶上传来不屑的轻声,一枚桃核从窗外飞进来,砸向她的脑门。

手指沾着茶珠儿,一点弹出,正打上桃核,将那桃核打出了窗外,“我真的是为你们着想,想逛尽兴庙会,就只能不惹起骚动。”

“你话说的没错,只是……”青衣男子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那姿态说不出的魅惑动人。

靠着软榻浅寐休憩的白衣男子扬起清冷的微笑,“只是那口吻太欠揍了。”

一众人哄笑,某人尴尬轻咳,“这不是怕你们太吸引人,又不像我,走到哪都无所谓,不会引人围观。”

又是一阵笑声里,车身微震,停了下来,窗外传来喧闹的人声,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沄逸叹了口气,取过面纱覆上,下了车。

庙会的最大特色是什么?

挤!!!

挤到前胸贴后背,挤到脚尖顶脚跟,挤到满身大汗,放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她无奈地看看身边的人,却是一个个兴致高昂,翘首的姿势里写满了向往。她默默地望了望身边的人,仔细而小心地看护好,不敢离开。

“啊,有猜谜。”镜池兴奋地指着上面,“猜对了有灯笼呢,去赢几个来。”

她抬头望望一长排的灯谜,还有各色的灯笼,“走,咱们去赢几个来玩。”

灯笼,算不上精致,和宫里曾经华丽的宫灯更是不能比,大家要的,不过是份乐趣,开心。

“不用你,我自己去。”镜池哼了声,却拽了拽幽飏的袖子。

青色的衣袖扬起,“好,我们去。”

“呀,还有卖草药的呢。”柳呆子抽了抽鼻子,直奔着某处小摊而去,后面快步跟着叶若宸,生怕他丢了似的。

任霓裳才想举步,看看有人追上去了,再看看身边的人,只能徒劳地在后面叫着,“小心点,别丢了。”

这边还没说完,那边又有人望向其他方向,远处的戏台那锣鼓响彻,吸引了一干人的视线。

如月栖沄逸这般的人,都在深宫大院里长大,几乎没见识过唱戏,只觉得无比热闹,不用看神色,她也知道他们的渴望。

“走吧,我带你们去,那边人多,可别挤丢了。”她无奈地看着黑压压的人群,牵向两人的手。

“不用了,你看着小的就行。”沄逸手摆了摆,却是看向另外两个笔直挺立的人,“神族中只怕也是没有这些看吧,一起吗?”

流波和莫沧溟没有他们的矜持,更不会用什么面纱遮挡,俊朗的身形站在那,吸引了无数的目光,只是那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气息,让人只敢远远观望,不敢靠近。

两人对望一眼,莫沧溟紧了紧牵住红发娃娃的手,冷然地吐出两个字,“不用。”

“那我领清音和浅雨还有洛岚他们去玩。”她撇了撇嘴。

“不要!”

回答她的,是几个稚嫩的娃娃音,同样是一脸期待望向戏台的方向,死死揪着爹爹们的衣服,看样子是谁也不想跟她走。

她瞧瞧这个,看看那个,结果可想而知,外界的吸引力远大于她,有她在边上老母鸡似的鸹噪,得到是几个嫌弃的眼神。

沄逸的目光看上一旁酒旗招展的酒楼,“你去那坐坐,别碍眼。”

某人灰溜溜地哼了声,抬腿迈向酒楼。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一来不喜欢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二来想护着这个看着那个,当真也是玩不起来,还不如在酒楼上喝杯小酒,吹吹暖风来的惬意。

抬腿迈步上了楼,在二楼里的包厢中坐着,叫了壶酒靠着窗慢慢斟饮着,良好的位置可以让我把街景尽收眼底,倒也居高临下将他们看了个清楚。

如果有什么情况发生,她也赶得及保护。每个人的位置,甚至连他们的动作姿态,都看的那么仔细。

沄逸子衿他们一大群人在左边戏台前,镜池与幽飏在街头,柳梦枫带着叶若宸在右边的小摊边,所有人都在视线里,倒是唯独不见那个红色的人影。

夜他,更不喜欢热闹喧哗的人群,这时候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暖风吹过,微醺的酒意上脸,吹的人昏昏欲睡,只是除了空气中特有的花香味,还有一股香味,令她觉得熟悉的香味。

抬起目光,看向她的正前方。

街的对面,一座雕花红楼正在眼前,粉帐纱幔轻柔摆动,一阵阵的脂粉香正是从那传来的。

含下一口酒,惬意地眯起了眼睛,“打马街头过,满楼红袖招。”

对面,俊俏的公子倚着栏杆,半个身子探出栏杆外,攀折着玉兰花,树梢间一抹白色,漂亮的令人眼馋。

只是他这个姿势……

身体往前,再往前,手探出,再探出……

总算抓着了树梢间开放的最盛大的一朵,他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但是这笑容还来不及完全绽放,脚下一滑。

“小心。”某人已经站起了身,手指撑上窗边。

俊俏的公子手撑着栏杆边,总算稳住了身形,手中多了一朵漂亮的玉兰花。

脸上有着惊吓未褪的残留苍白,手指却紧紧握着花,望向对面出声警告的女子时,展颜一笑,“多谢。”

声音,也是温软的。

“不客气。”她重又坐下。

忽然,怀中有什么轻轻一碰,多了一抹清香,白色的花瓣在她怀中打着滚,从前襟滑到双膝上。

下意识地伸手接去,那朵花落在手心,薄嫩的花瓣颤着。

抬首,少年公子手还悬在空中,做着抛飞的动作,手中却空空,那朵花已然不见了。

见她看向自己,少年公子含羞带怯一笑,咬着唇瓣,“送你的。”

她笑了笑,拈花轻嗅,淡淡的兰花香,很清新,“谢谢。”

这花香,让她想起了年少轻狂,那时候有沄逸在身边,踏着白玉兰的落花,相携出游的日子,遥远而甜蜜。

不是现在不好,而是那份全然付出的单纯,想想也觉得好笑,她也会青涩和小心翼翼呢。

沄逸啊沄逸,那些美好的过去,犹如一杯醇酒,不经意地就醉了心,醉了神,醉了人。

“姑娘。”那温软的嗓音喊了声,低低的。

她抬了抬眉头,因为回忆而变得明亮的眸子透露着询问,脸上还有未散去的浅笑。

“今夜,我出阁。”他的脸也低低的,脸颊上还有几分红润,眼睛偷瞟了她一眼,又飞快的低下。

任霓裳顿时失笑,感情手中这花,和绣球一个意思了。

想当年,她几乎夜夜流连青楼醉生梦死,如今改邪归正,倒被人盯上了。

等不到她的回答,那年轻的公子声音不经大了几分,眼中的期盼神色也愈发浓重了,“你、能来吗?”

她拈着手中的花,在那恳切的目光中,慢慢开口,“对不起,我付不起渡夜资。”

眼前的男子很美,可以想象他日成为花魁未必没有可能,只是她,早已没了风流浪荡的情怀。

男子的目光落在她精致华丽的衣衫上,眼中浮现出一丝落寞,在沉吟几分后,忽地抬头,“我去和阁主说,您的钱我自己想办法付,我只是、只是不想别人,您、您……”

看来,人家还真是看上她的人了。

“她不可能答应的,否则我就红杏出墙。”一抹淡淡的嗓音传来,白色的丝薄衣衫划出流水的弧度,在她身边带起清凉的风。

“沄逸?”她抬起脸,小小的惊讶。

他刚才不是看戏的吗,怎么就来了这里?

“人多,有些热的憋闷。”他回应着,朝她伸出手。

自然而然地伸手与他相握,随手拂开他的面纱,手中的折扇轻轻摇着,“那与我一起坐着吹吹风,你天生爱静,这人多的地方,没什么好挤的。”

她的关心,她的在意都满满写在脸上,完全忘却了身后那红楼栏杆上,还有个等着她回应的人,她只是端起手中的茶盏,吹了吹,送到沄逸的唇边,“特意着小二冲泡的,为你晾好了。”

沄逸接过茶,慢条斯理地啜了口,“才一顿饭的功夫,风流王爷莫非又看中了谁家的小倌?”

“我哪有?”某人大声喊冤。

那眼瞳秋波淋漓,“那我刚才看到的是什么?”

“真没有啊,不信你问他。”回首间,只有一抹落寞的背影,消失在粉纱帐帘之后。

“人家今夜出阁,邀你做那入幕之宾,你当我没听见?”那秋波悠然扫过,“遥想王爷当年,名动京师,最爱的不就是哪家公子出阁,去买个头夜?”

“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她苦着脸,“有你们这么多人,我哪还想其他的?”

“当年家中也是少爷十几位,不也照样眠花宿柳?”

沄逸的话,戳的她哑口无言。

“沄逸!”她叫着他的名字,笑的邪恶,“第一,当年的事只是当年,我如今绝不会有他想,你这无名之醋吃的不该;第二,身为夫妻,你应当信任我不会勾搭别人;第三,即便同样的事发生在你身上,我也绝不会吃半分醋,因为我相信自己的魅力,莫非你不自信了?第四,这事应该由我自己处理的,不然我会觉得太没有面子了。”

回给她的,是淡然品茶的姿态,还有眼神里轻柔的笑意。

她抬首眺望,戏台上已进入了最后的□□,“他们快要回来了。”

沄逸探首出去望了望,放下茶盏,“那我去接浅雨。”

她知道沄逸疼爱孩子,也就由了他去。

那白色的衣袂才出包厢的门,她忽然察觉自己手中多了什么,低头看去,却是沄逸方才的面纱。

正在犹豫要不要喊沄逸的时候,冷不防耳边传来一声惊呼,“少白,你是少白吗?”

白色的人影在门口站定,遮挡了她的视线,但她却皱起了眉头。

这个声音,还有这特殊的叫法,来者应该是……

“我就知道是少白。”那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激动,虽然强力按捺,却依然明显,“方才在楼下经过,你探首的刹那我就看到了你,生怕认错了人,才想上来看看,看来我没看错,真的是你。”

任霓裳的脸慢慢阴沉了下去,卓白衣,她怎么会在这?

几年没入江湖,还以为这个家伙早就续她的弦娶她的二房去了呢,怎地还在蹦跶?

不仅蹦跶,看样子还挺活力的,“少白,你可知道,那夜你从‘蓝清山’消失,我生怕你被贼人掳了去,发动全江湖人士寻找你的下落,如今看到你安全,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穆沄逸身后,某“贼人”咬牙切齿腹诽。

老娘带走自己的男人,什么叫掳了去?

一声声亲切的少白,怎么听怎么刺耳,拳头捏了捏,正想出声发话,眼神却看到那白色的人影背在身后的手指,轻轻晃了晃,伸出一根手指头。

脑海中,邪恶的声音飘来,“第一,当年的事只是当年,如今我绝不会有他想,你这无名之醋吃的不该。”

扭曲着脸,她愤愤地放下了手。

“劳卓盟主牵挂,盟主可安好?”穆沄逸有礼回应。

卓白衣吸了吸鼻子,似乎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激动,“好、好、好,只是少白看上去,清减了。”

放她娘的屁!

某人再度龇牙咧嘴。

沄逸是她的男人,从十七岁时她就搂着抱着捏着,瘦没瘦她还不知道?想要表现自己长情始终牢记着对方,也犯不着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卓白衣的声音低低地沉了下去,“少白,犹记得你当年身体弱,我便着人寻些滋补的好药,如今‘清蓝山’的药房里,已堆满了各种补药,却是始终不见你。还有你说你爱牡丹,当年住的庭院里我种满了牡丹花,想来,也正是开放的季节。”

“是啊。”穆沄逸一声感慨,语意不明。

“虽然你我相处不过短短数个月,卓某却记得每一次相处,少白的每一个动作姿态,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

这算什么意思,再续当年情吗?

穆沄逸,你和她说你爱牡丹,你还说了啥?

那拳头又一次捏了起来,身体绷的紧紧的人,正准备蹦起来,冷不防地……

那白色衣袍身后背着的手指,变成了两根。

耳边再度回荡起邪恶的笑声,“第二,身为夫妻,你应当信任我不会勾搭别人。”

不能自打嘴巴,死也不能,尤其不能在沄逸面前!

咬牙,忍住。

某人翻着白眼,面容扭曲。

天底下,哪有比这还憋屈的事?

这白眼才翻到一半,她的不敢翻了,直勾勾地盯着盯着

因为,有人已经激动到握上了沄逸的手,“少白,那院落还为你保留着,你可愿再去看看牡丹花?”

当着她的面牵她男人的手,这还能忍,她就不叫任霓裳了。不知道明天江湖上传出“日侠重出江湖,为蓝颜一怒劈死武林盟主”的消息会不会耸动?

“盟主相邀,自是不忍推辞。”穆沄逸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却在背后竖起了三根手指。

脑海中邪恶的声音流淌着,“第三,即便同样的事发生在你身上,我也绝不会吃半分醋,因为我相信自己的魅力。”

如果她任霓裳会气绝身亡,那一定是被自己的话呕死的。

这沄逸,居然还敢答应她的邀请,他难道不懂这话里的意思,这个王八蛋老色鬼分明是想续前缘,让沄逸嫁给她做填房。

就算她不吃醋,她也不得不出面了,好歹沄逸是她的丈夫,好歹是浅雨的爹,怎么能胡乱答应人家的邀请?

卓白衣的声音透着喜出望外的情绪,“那、那我们现在回去。”

去你妈的蛋!

某人几乎都听到了自己牙齿被咯吱咯吱咬碎的声音,双目喷火;而此刻穆沄逸背在身后的手,悄无声息地变成了四根手指头。

“第四,这事应该由我自己处理的,不然我会觉得太没有面子了。”

暴怒的人只能萎顿在椅子上,任由心头的酸意泛滥,整个人犹如浸入了醋缸里,酸味四射。

穆沄逸却还是那不疾不徐的声音,清润而谈,“卓盟主,可还记得你我当年相逢时,我说的话吗?”

卓白衣愣了愣,“记得,少白说是孤身寻妻,却不知她在哪,这才暂时委屈在‘蓝清山’中,少白还说,她说不定已经不在人世,所以才以一身白衣为她守节。”

“盟主既知我守节,又为何昭告武林要娶我,这不是令少白为难吗?”穆沄逸一句话落,卓白衣久久不语。

长久的沉默后,卓白衣一声叹息,“你从未寻过人,也未请我帮忙,我以为、以为你已放弃了,若少白生气,卓某今后不再提,只等少白应允。”

允个鬼!她卓白衣投胎转世再死上两回,她任霓裳都死不了!

某人终于忍不住了,冷冷一哼。

几乎是同时,卓白衣声音猛地一紧,手中剑出鞘,“好浓的杀气,不知道哪位高人驾临,卓白衣恭迎。”

穆沄逸轻声笑了,慢慢让开了身体,“我寻着她了。”

椅子上的人缓缓起身,怡然行到穆沄逸的身边,握了握那冰清的指尖,这才含笑望向卓白衣,“卓盟主,多年未见雄风不减当年。”

令人讨厌也不减当年。

卓白衣失神出声,“日侠?”

任霓裳摸摸脸,“卓盟主好记性,这些年上官楚烨一直记着当年盟主对沄逸的照顾之恩,一直没机会拜谢,今日终于能亲口道一声,多谢。”

卓白衣的脸色变了变,目光游移在两人之间,“沄逸?”

穆沄逸歉然一笑,“娘家姓穆,才以禾少白之名行走,欺瞒之罪,还请盟主谅解。”

“沄逸、沄逸。”卓白衣不自觉地念叨了两声,“这个名字,才配得上冰清高洁的你。”

任霓裳的脸又拉长了几分。

操,这家伙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念自己男人的闺名,这算个啥事?

而卓白衣,仿佛没看出她的不悦,“‘清蓝山’中还有不少补药,如果日侠不嫌弃,我尽皆赠与日侠,反正这也是为、为、为他准备的。”

结巴了下,总算是遵守礼仪的没念出沄逸的名字。

谁要吃她的药,看不起人还是怎么的?

任霓裳眼光一转,正好看到楼梯口冒出的小小人影,她扬起笑脸,冲着卓白衣身后招了招手,“浅雨,来,见过卓伯母。”

俊俏的孩童,漂亮的犹如画中走出,难得的是身上安静清冷的气质,显示着良好的教养和贵气。

看到任霓裳和沄逸,他浅浅地勾起了唇角,“娘、爹。”

这才冲着卓白衣行礼,“任浅雨见过卓伯母。”

再多话,却有没有了。

卓白衣望着他的脸,那张凝聚了两人丰姿与秀美的面庞,无声地诉说着一切,穆沄逸不需要她的药,更不需要承她的情,他们的孩子,是那么钟灵毓秀。

当年,她不是没有找人看过穆沄逸的脉象,那时就有人说,穆沄逸身体弱,很难与女子有孩子,而她卓白衣早已有子,既是续弦,自是无所谓。

如今,眼前的女子显然已经医好了穆沄逸的体虚病,而且有如此出色的孩子,她又何必在这里找没趣?

拱了拱手,“卓白衣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改日再与日侠相聚。”

任霓裳懒懒抱拳,“不送。”

卓白衣转身离去,任霓裳一屁股坐进椅子里,哼了声,表情难看极了。

因为,此刻的穆沄逸,正一手拥着浅雨,一手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晃,一根手指、两根手指、三根手指、四根手指……

“娘。”浅雨轻轻喊了声,“夜爹爹要我问你,今晚吃什么。”

穆沄逸端起茶盏,惬意地抿了口,浅笑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调侃,“饺子。”

作者有话要说:《美男十二宫》繁体版已经全部上市了,按照合同规定,我也不能再多写书中没有的番外了,也就是说,十二宫即将正式结束,而我说实话,看着未完结已成了习惯,反而最后2个番外有点舍不得更了,就让它放着吧,或许过几个月,放一个番外,再过几个月放一个番外,再完结掉它,大家只当它正式完结了吧,还剩一个流星的番外,还有一个我就不明说了,放的时候自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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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千清清波光弯弯木船我的被动状态渐起的暧昧他是流波不是沄逸独自去找冰涧火莲清清波光弯弯木船又见遥歌上下齐手小糖兔子快把我逼疯了勇敢的心临月栖对牛弹琴难以下咽的一顿饭皇上召见坎坷的寻爱之路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出版通知卓羡被人占了清白好啰嗦的柳梦枫半路碰到任绮罗血洗媚门不知道生命的终章奇怪的'千机堂'寒夜私语微笑浅淡有度夜的算计床榻间的战争'御风'血印符沄逸的喜讯春梦一场后遗症夜等我捣蛋鬼叶若宸再见紫衣玫瑰快刀斩乱麻爱不爱从小就是女色狼碧桃影里誓三生一故人战场兵刃见又见遥歌当年兄弟情义深二相府门前耍无赖旧梦无痕爱不爱定情与断情只在一瞬间还一掉掉了两个叩叩叩银枪光寒三尺黄沙纠结与始作俑者小样儿跟老娘对骂夜古怪的行为脉息沉稳久旱逢甘露我等你爬上我的床与君断情九音的暗潮初次交手再见紫衣玫瑰初识兰陵煜沄逸的决定决定命运的比试慰籍叩叩叩充满神秘的匣子这还忍得住对牛弹琴我心头一震流波与沧溟的暧昧关系独自去找冰涧火莲家有一宝三流波的目的莫沧溟的决心神族麒麟护卫流波千机堂'主到底是谁千机堂'主到底是谁祭天仪式上的表白自己去想象与君断情请君入瓮充满神秘的匣子求娶子衿夜见沄逸我也不想说你是我男人危险极度的危险我娶你过门一清清波光弯弯木船信任醉意阑珊我的被动状态不知道风云迭起的晚宴二惊现爆菊花夜的伤势沄逸的决定拜访山贼遥歌之恨神秘的丢鱼事件一半路杀出魅惑夜洞房花烛求娶子衿宿命之路叹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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