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色,熟悉皇宫路线的墨月牵着白锦一路飞檐走壁。
本来抱着更快的,可是在主人清醒的时候,若自己敢那般以下犯上,一定会死得很惨的。
想起主人不瘟不火的浅笑,他心里就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两人在接近凤君离寝宫的地方停了下来,为了不被发现,找了一处浓密的花丛躲起来。
在两人的身后,也有一道黑影不紧不慢的跟着,见两人落下来,便跟着寻了一个隐蔽之处,不让任何人发现。
墨月对着白锦悄声说道:“主人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墨月去探探情况。”
白锦骤然拉住他,轻声说道:“注意安全。”
墨月对着她点了点头,便独自朝寝宫探去,悄悄地,慢慢地。
正当快接近窗口的时候,刷的一声,声如破竹。
一把锋利的匕首携风雷之势破窗而出,直直地向墨月飞射而去。虽说是毫无防备,可墨月反应极快,一个飞身,匕首从身旁而过,并没有伤到他。
可是这一动作就彻底的暴露了自己,墨月单膝跪地,朗声说道:“御前侍卫墨月叩见陛下。”
“是你?你躲在外面鬼鬼祟祟的想做什么?”凤君离语气不善。
“属下有事想告诉陛下,属下斗胆问问陛下,娘娘可在?”墨月不卑不亢的说道。
以前不论自己怎样,陛下都不会与自己多作计较,可如今不同,稍有差池可能就人头不保。
“大胆!你不过就是个奴才,也敢过问主子的行踪!”
凤君离从窗口飞身而出,窗格子在身后破碎成无数碎片。
墨月依旧跪在地上,头也不抬,说道:“奴才自然不敢过问主子的行踪,可奴才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单独向陛下禀告,所以才冒犯了,还请陛下恕罪!”
他对着凤君离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虽说不重,可也看得白锦很是心疼。
墨月那家伙整日不着调,自己也没舍得欺负,如今却被离这般对待,看来他真是忘了一切。
“一派胡言!有什么事不能告诉皇后吗?还需要单独向朕禀告?朕看你就是狡辩,巧言令色!”
凤君离语里话里全是维护林月夕之意,听得白锦不禁皱起眉头。
“属下之话句句属实,请陛下相信属下!”说着又对着凤君离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或许心里有那么一个地方被触动了,感觉往日里自己似乎纵容过这个少年。他皱了皱眉头,努力回想,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过了一会儿,凤君离才缓缓开口,说道:“有什么事?说吧!要是有半句谎言,朕就将你凌迟处死!”
他的话说得极重,不难听出话里的狠意。
“属下明白!只是陛下有一位故人,她拜托属下,说是想要见见陛下。而娘娘在场多有不便,为避免娘娘误会,属下才带她深夜前来。”
“哦?故人?无稽之谈!她说是故人就是故人吗?你到底长没长脑子?这天下想见朕的那么多,都用这个借口你岂不是要将他们都带来?”
凤君离愤怒得大声吼道。
在白锦的记忆中,他并没有这么容易生气的,至少她从未见过他一句话不对就这么大怒的。
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再找不回从前那种熟悉的感觉,她现在都不想见到他了,她想逃离这里。
想着想着她便矮身想偷偷离开,但她似乎忘了自己如今没有离开的能力。
还不待墨月解释,一阵嘻嘻索索的声音吸引了凤君离的注意,他一掌挥过去,紧接着大喝一声:“什么人?出来!”
白锦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勉强站稳,不慌不乱的看着凤君离,眸子里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仿佛跨越了千年,再次重逢,他不记得她,只是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她。
她似有千言万语,却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无法说出口。
他只是被她的美震撼到了,轻纱飘渺,神秘而诱惑。最关键的是有谁大半夜的穿着白衣服在皇宫里瞎逛的,没被捉到真是运气太好。
“你……”
“离……”
异口同声的出口,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凤君离先说:“姑娘自称是朕的故人?可朕……却从未见过姑娘。”
他的意思不过就是他不认识她,白锦眼中划过落寞,不待他说完,她便抢先说起来。
“许是白锦记错了,既然陛下不认识,那白锦便走了。”
说着便转身打算往宫门走去,原谅她不愿意面对,所有的勇气都在他陌生的眼神下土崩瓦解,她只想逃离这里。
“主人!”墨月急切的喊了一声,追上去。
“站住!”凤君离眼中怒意聚集,他是大燕的皇帝,这个小小女子竟然敢无视他,真是不知轻重。
墨月赶紧拉住白锦,转身对着凤君离说道:“请陛下恕罪!墨月的错自己承担,请不要牵连于主人!”
白锦立在一旁,不言不语。
凤君离看了看她,又对着墨月说道:“你是朕的奴才,却称她为主人?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
“请陛下恕罪!”白锦淡淡的说道。
“墨公子打小与白锦相熟,不过是儿时的玩笑,只是一时没改过口而已,请陛下莫要怪罪。”
“哈哈……儿时的玩笑?朕管不了那么多,你既然是朕的奴才,却唤别人为主子,自当以叛主的罪来处罚,施以斩首之刑。”
凤君离一字一句说着,话语里的狠意谁都听的出来。
“请陛下恕罪!墨公子从不曾背叛过陛下,还请陛下网开一面,免他一死吧。”白锦对着凤君离说道。
“主人!你……”墨月急忙阻拦着,骄傲的主人不可以为了他低头。
白锦伸手示意他什么也别说。
瞧着这一幕,凤君离倒觉得蛮有趣的。其实他并不是真的要斩了墨月,他只是单纯的想看到那个看起来比他还高高在上的女子像他低头而已。
只是觉得她有趣,跟别的女子比起来与众不同。
“白姑娘?是吗?朕处置自己的奴才还用得着你说不?再说了,你深更半夜出现在朕的寝宫,朕还没说你图谋不轨或者是行刺朕,你倒是有理了。”
“为君者,当以德服人,以仁治国。陛下这般草率岂是一国之君所为?”
白锦看到这样的他,有说不出的失望,就算是失去了记忆,也不该是这个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