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佘政手里头的警官证,芮蕊表情因为愤怒而狰狞起来,原本她在赵家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之前因为记者会的事情更是雪上加霜,赵富这个老好人也动怒打了芮蕊一巴掌,现在佘政还敢找上门来,也难怪芮蕊气的要发疯。
“怎么回事?”就在此时,楼上传来一道尖利的女声,却是芮蕊的婆婆赵母阴冷着老脸快步走了下来。
赵富和他老爹也跟在后面下楼了,因为芮蕊的事情传开了,赵家人面上无关,这几天都待在家里没有出门,连性格强势的赵母都打算事态平息了再出去。
“没什么,几个朋友来找我有点事。”芮蕊连忙开口,警告的看了一眼佘政,他想要让自己配合,那就得听自己的命令行事。
可惜,佘政无视了脸色难看的芮蕊,再次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刑侦大队队长佘政,就方衍的案子有些问题需要询问芮蕊。”
此话一出,赵家几人表情刷的一下就沉了,赵富更是气的浑身直发抖,愤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芮蕊,这些年自己妻子和母亲一直不和,双方争吵不休,赵富夹在中间也格外为难。
但是芮蕊的确有手段,将赵富迷的神魂颠倒的,连两人没有孩子,赵富都没有多在意,可是他性子再憨实,那也是个男人,是个男人就无法容忍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关键这事还闹的人尽皆知,赵富生平第一次如此仇视芮蕊。
芮蕊脑海里绷紧的神经啪一声断裂了,对着佘政尖锐的吼了起来,“你神经病吗?谁让你说出身份的?滚,都给我滚出去!”
“警官同志,她当初竟然作伪证,现在东窗事发了也好,还麻烦警察同志将人抓起来!”赵母阴狠一笑,终于可以将这个小贱人赶出家门了!
如同被激怒的野兽,芮蕊猛的转过身来,一把推开身边的赵母,理智全无的大骂起来,“我呸,你这个老女人,想要赶我走,没门!我就算被抓坐牢,我也不会和赵富离婚的,当年我就算是做了伪证又怎么样?最多判一两年而已,等我出狱了,我还是赵家的媳妇,赵家的财产我还是有份!”
“谁让你对我妈动手的?”赵富扶住被推的踉跄的赵母,铁青着脸将发狂的芮蕊一把推倒在地,满脸的嫌弃和鄙视,“我们赵家的财产你一毛钱也别想要,我就算是全部捐出去,也不会给你的!”
“小富,不用和她一般见识。”赵母终究是个老江湖,此刻完全没有被激怒,理了理衣服,居高临下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芮蕊。
“赵家的财产都是我一手经营出来的,和小富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离婚又怎么样?根据法律夫妻分居满两年,就可以起诉离婚,你以为你能分到我们赵家什么钱?”
发狂的芮蕊一下子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软在了地上,看着表情阴狠毒辣的赵母,芮蕊目光一转,忽然委屈又哀伤的看向赵富,声音哽咽,“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忍心这样对我?这些年我对你难道不够好吗?赵富,你还有点良心吗?”
看着满脸泪水、楚楚可怜的芮蕊,赵富不忍心的别过头,这些年芮蕊就是对他太好了,可以说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而床上的时候更是什么姿势都愿意,将赵富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否则赵富也不会对芮蕊那么维护,甚至不惜违背自己母亲的命令,连没有孩子他也不在意,可是转眼就十多年了,浓烈的夫妻感情终究有平淡的时候,再者芮蕊和方衍的案子,让赵富实在没法接受。
“小富,想想甜甜。”赵母拉了一下赵富的胳膊,目光鄙视的看着还想博取同情的芮蕊,倒是个精明的女人,可惜就是太精明了,野心太大了,关键还是不下蛋的母鸡,赵家容不下这个女人!
一想到暗恋了自己五六年的女孩,想到她清纯的肉体,还有昨晚上她说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赵富的心渐渐就偏移了。
“赵富!”芮蕊气的吼叫起来,跌撞的从地上爬起来,抓着赵富的衣服歇斯底里的怒骂,“你是猪脑子吗?我早就和你说过魏甜那个贱人,不过是你妈安排好的工具,用来离间我们感情的,你竟然还和她搅和在一起?你脑子进水了吗?”
“够了,我和甜甜怎么样都和你无关!”赵富一把甩开芮蕊的手,只感觉此刻她是如此的面目可憎,想到自己头顶上的绿帽子,赵富表情再次冷硬下来,“你还是和警官同志将你身上的案子说清楚吧。”
“好,走就走!”芮蕊一扫刚刚娇柔委屈的表情,阴狠的看了一眼赵家三人,随后冷冷的看着佘政,“有什么要问的就出去问,正好也到了喝下午茶的时间了。”
谭果目睹着这一场家庭伦理大戏,拉了拉秦豫的胳膊,一本正经的开口:“我说如果你妈还活着,但是她阻止我们,你会和我结婚吗?”
之所以不提父亲,因为秦翰兆这个父亲在秦豫眼里狗屁不值,不过秦豫对他的母亲却非常的尊重,只可惜对方生下秦豫之后,身体多病最后病死在国外,但是按照之前秦翰兆和姚青的说法,是有人对她下了毒。
秦豫无语的看了一眼谭果,径自向着大门外,这种无聊的问题,秦豫懒得回答。
“喂,秦豫,你这是逃避吗?”谭果抓着秦豫的胳膊不满的嘟囔着,“难道你也会和赵富一样,最终还是选择放弃感情?”
走在前面的佘政回头同情的看了一眼秦豫,谭果大多数时候都是很理智成熟的,但是她幼稚起来,比谁都幼稚。
“谭果,我告诉你,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今天说爱你,他也是真的爱你,可惜啊,永远都有十八岁的小姑娘出现,等你人老珠黄了,你男人就会选择更漂亮更年轻的小姑娘。”芮蕊回过头来,嘲讽冷笑着,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她会有今天的下场,也都是拜谭果所赐,当天如果不是她拿出了手机录音,自己又怎么会身败名裂。
秦豫和佘政同时看向谭果,却见她皱着眉头,满脸认真的思考着芮蕊的话,两个男人无语的对望一眼,此刻,他们终于相信什么叫做女人心海底针,连谭果都能这样阴晴不定,更别说其他女人了。
这一家咖啡厅是芮蕊经常来的,她过去常和一些贵妇阔太太们来这里喝下午茶,消费绝对算是高档次的,不过咖啡厅里的咖啡和糕点都是国外顶级的原材料和技艺。
就连店里面的侍应生,都是可以媲美当红小生的花美男,一个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马甲,身材笔挺,白皙英俊的脸庞,让来这里喝下午茶的贵妇们看的格外养眼。
“我听说这位可是秦家的嫡长子,如今离开秦家,身价也是几百亿。”搅着手里头的勺子,芮蕊打量了一眼神色冷峻而漠然的秦豫,如果她再年轻二十岁,她其实也不敢勾搭秦豫这样的男人。
不同于赵富的没脑子和老实巴交的性子,秦豫虽然年轻,但是任谁都能感觉到他周身流露出来可怕气势,这种男人不但睿智精明,关键还心狠手辣。
芮蕊的聪明才智有一半都是放在研究男人身上的,而在方衍事情闹出来之前,芮蕊和其他那些贵妇经常在这里一边喝咖啡一边谈论S省的这些青年才俊,秦豫和秦天霖自然是这些四五十岁贵妇谈论最多的话题,当然,同样还有从帝京来的章成康,那可是真正的世家贵少。
虽然芮蕊这些阔太太们都只能从一些小道杂志上了解一些情况,但是芮蕊也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狠辣可怕,如同黑暗里走出来的王者,但是看到坐在他身边的谭果,芮蕊忍不住的嫉妒。
都是女人,谭果最多也算是中等偏上的姿色,可是她偏偏成了站在秦豫身边的女人,这让芮蕊这些阔太太各种嫉妒不平衡,有些人甚至想着如果自己年轻二十岁,说不定秦豫就是她的男人了,谭果从哪里来就滚哪里去!
“谭果,你认为秦总裁会爱你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芮蕊恶毒至极的笑着,端起不加糖的咖啡喝了一口,一副优雅享受的模样。
“想当初赵富那蠢货不过是我手心里牵着的一条狗,这不,我还没有到人老珠黄的时候,他就找上更年轻的女人,将我扫地出门,一点情面都没有。”
“嗯,说的有理。”谭果认同的点了点头,扭头看向秦豫,“为了杜绝你以后将我一脚踹了,你还是将龙虎豹也转给我吧。”
之前秦豫已经将赵家的风帆海运还有新锐科技都转到了谭果的名下,不过龙虎豹一直在秦豫的名下。
芮蕊品尝着苦涩的咖啡,如同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阔太太,此刻嘲讽的看着大言不惭的谭果,男人不管是嘴上说的多好听,还是床上的承诺都美妙,但牵扯到钱财,男人就没有那么大方了。
“可以。”低沉的两个字从薄唇里吐了出来,秦豫只求谭果不要再闹腾了。
芮蕊一口咖啡呛了出来,不敢相信的看着如此大方豪迈的秦豫,一股不甘心的怒火在心里头蒸腾的燃烧着,凭什么?凭什么谭果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自己却被扫地出门。
佘政冷眼看着满脸嫉妒的芮蕊,“好了,咖啡也喝了,你该交代的都交代吧。”
芮蕊嫉恨的看着笑眯眯的谭果,可是对面秦豫冷厉的眼神危险十足的扫了过来,让芮蕊连那一点点嫉妒也不敢有了。
嘲讽一笑,对上佘政威严的脸庞,芮蕊知道自己回天乏力,只能坦白交代,这样量刑上或许会轻一点,“当年吴泰鸣担心宋涵会嫁给方衍,所以才会设计陷害方衍……”
吴泰鸣和方衍都是宋老的弟子,但是外界都知道方衍更得宋老的看重,再加上在学术研究上,方衍的确压了吴泰鸣一头,一旦宋涵嫁给了方衍,那么宋老留下的人脉关系都等于是方衍的了。
不甘心之下,吴泰鸣才栽赃陷害了方衍,芮蕊当年就很有心计,她虽然答应了吴泰鸣的合作,但是却留下了一些证据,“我可以把证据给你,只求你在法庭上向法官求情。”
“可以。”佘政没有迟疑的就答应下来了,有了这些证据,再加上之前胡玉梅和吴志诚的口供,还有麻脸男人留下来的忏悔书,吴泰鸣陷害方衍的案子时隔多年终于可以犯案重审了。
!分隔线!
吴泰鸣一直不愿意公开道歉,那么方衍自然不用撤案,在佘政这边收集了所有证据之后,法庭终于公开审理此案。
各大记者媒体都到场之外,S省各大世家也派了人过来,就连章继和白圣天都来了法庭,吴泰鸣的案子是秦豫和秦家之间的较量。
“姐夫,你不是说要告状谭果害死我大姐吗?怎么到现在都不动手?”坐在椅子上,即使是在法院这样肃静威严的地方,白圣天依旧是一副二世祖的模样,坐没有坐态,此时一脸不解的瞅着章继。
“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不用管。”章继阴冷着表情开口,之前塞了两个亿给白圣天,算是堵住了他的嘴,可是章继肯定是心有不甘,只等着收拾了秦豫这边,就收拾白圣天,将白家最后的资产都吞掉。
谁知道秦豫却是个硬茬,一时半会还啃不下来,章继这段时间也变得格外的暴躁,他甚至想过让秦家出面直接暗杀秦豫以绝后患,偏偏章继也怕死,害怕秦豫疯狂的反扑,也只好继续在商场上较量。
“得,反正我大姐也是你们章家的媳妇,是姐夫你的老婆,你这个当丈夫都无所谓,我这个当弟弟的更不用管了。”白圣天懒散一笑,摆明了只要拿到钱花就行,至于章母到底是怎么死的,他根本不在意。
秦老爷子原本不打算出面的,但是秦天霖这段时间表现太差,一直都被秦豫压了一头,导致外界舆论都认为秦家干不过秦豫了,所以秦老爷子不得不重新出山,好镇住场面。
“爷爷,章叔在那边,我们过去吧。”秦天霖一如既往的孝顺,搀扶着秦老爷子的胳膊。
“嗯。”冷冷的开口,秦老爷子对秦天霖的确不满意,他原打算培养秦天霖和秦豫内耗,两人两败俱伤也好,双双弄死对方也罢,这才是秦老爷子希望看到的结果。
但是平日里看秦天霖也算是个优秀的人才,谁知道和秦豫一开战,秦天霖节节败退,被秦豫压的死死的,秦老爷子对秦天霖的态度也因此冷淡了很多。
秦天霖低着头,眼中快速的闪过嘲讽的光芒,他之所以会一直失败,不过是和秦豫共同演了一场戏,秦天霖想要证明谭果之前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可是试探的结果,让秦天霖越来越心惊,自己斗不过秦豫的确会让爷爷失望,可是他难道不该担心吗?自己一旦被秦豫斗败了,秦家就没有继承人了,天祺不过是个纨绔,小萱是个女孩,这个时候爷爷应该担心多过失望。
可是事实却恰恰相反,爷爷对自己态度越来越冷,越来越不满意,似乎很希望自己和秦豫拼的你死我活,这样一来,爷爷藏在国外的准继承人就可以畅通无阻的继承秦家了!
“都安排好了吗?”秦老爷子在靠墙的角落边坐了下来,身边坐着的就是章继。
秦天霖和白圣天他们都隔着两个座位,所以秦老爷子压低声音之后,他和章继之间的谈话外人根本都听不到。
“放心,已经安排好了,涂法官既然不愿意按照我们想要的结果来审判,那今天这一个案子就换一个法官来审。”章继面容带着几分冷厉。
在S省,即使有秦老爷子的帮忙,可是因为S省的一把手是孙学军和乔老,所以章继行事处处受到了牵制。
秦老爷子点了点头,“涂光正性格刚正不阿,谁的面子都不给,在司法界关系很硬,他当年是帝京法学院的博士导师,教了不少学生,也接手过一些棘手又敏感的政!治案子,不给我们两家面子也正常。”
“哼,不识抬举!”章继面色依旧难看,以帝京章家的地位,在S省竟然处处碰壁,也难怪章继都沉不住气了,此时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章继之所以要下黑手,不仅仅是因为涂光正不给自己面子,也是因为涂光正和白家关系很好,白圣天的父亲虽然性格古板又封建,但是当年在帝京,他这种认死理的性格的确结交了不少人。
涂光正年轻的时候在帝京也因为刚正不阿的性子,接手了一个敏感的案子,不管对方如何威逼利诱,涂光正是谁的面子都不给,量刑上更是一点水都没有放,直接将一个世家子弟判了二十年的刑期。
这一次捅了马蜂窝了,对方直接对涂光正下死手报复,结果这事撞到了白父手里头,或许是秉性相合,白父保下了涂光正,甚至不惜和对方死杠到底。
涂光正非常感激白父当年的帮忙,对白家绝对是肝脑涂地,白圣天虽然是个二世祖,喜欢吃喝玩乐,但是他还真不敢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估计就是忌惮涂光正,担心被铁面无私的涂光正给抓起来。
章继也担心自己一旦对白圣天动手,吞并白家所有的产业,涂光正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他在司法机构又有一定的影响力,章继多少有些忌惮。
想到这里,章继续对着秦老爷子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坐在不远处玩手机的白圣天,四十多岁的人了,却和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一样,整天就是吃吃喝喝玩玩,好在白圣天这段时间都在S省,没有挥霍章继给出的两个亿。
“圣天,涂法官也算是你的兄长,当年岳父在世的时候多次说了要收涂法官当干儿子,既然你来南川了,就去见见他把。”章继说了几句,一看白圣天那不情愿的表情,面容也严肃起来,“你就当走个过场,礼物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姐夫,你又不是不知道?姓涂的一见到我就各种教训,比我爸还要烦。”白圣天极不情愿,不过还是站起身来,“行了行了,我过去还不行嘛,真是的,早知道我就回帝京了,南川这地方虽然繁华,可惜一个朋友都没有,闷死人了。”
看着离开的白圣天,章继眼神狠辣了几分,嘴角浮现出奸计得逞的冷笑,涂光正如果死了,白圣天就是头号嫌疑人,一举拿下两个人,真的是一箭双雕。
白圣天去了停车场,从车后备箱里拎出两个礼品盒,就他所知,章家还没有对自己下狠手,多少是忌惮涂光正的存在,他在司法界工作,人脉关系也广,自己一旦遇害,涂光正肯定会查到底,所以章继才不敢轻易下手。
拎着礼物向着电梯走了过去,关上电梯门,正在上升的电梯哐当一下突然停下来了,此刻白圣天抬头一看,电梯的顶部忽然被人撬开了,一道身影利落的跳了下来。
“呦,看不出谭果那丫头本事不小,看到你我就跟自己照镜子一般。”打量着来人,白圣天嘿嘿一笑,对方不管是身材还是面部轮廓,和自己竟然是八成的相似,当然,这也是特殊部门的化妆技巧。
“白先生,我托你上去。”男人神色一片冷漠,双手一个托举让白圣天爬到了电梯上方,通过之前的豁口离开了。
等电梯又恢复原状之后,男人穿着白圣天事先脱下的衣服,拎着两个礼品盒,电梯再次启动,而电梯里的监控也在此时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法官办公室。
涂光正比白圣天大了五岁,可是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脸上也多了许多皱纹,两人站到一起,一个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一个像是三十来岁。
此刻涂光正低着头,仔细阅读着手里头的一个卷宗,这是章母被撞身亡的相关案宗,看着看着,涂光正表情愈加的凝重。
在司法界工作这么多年,也接手过很多的大案要案,涂光正具有不亚于职业刑警的敏锐,章母被撞的案子,就目前这些线索来看,涂光正感觉很蹊跷,而章家一直没有让案件进入司法程序,更加深了涂光正的怀疑。
“老师,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庭了。”此刻,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走了进来,看着伏案工作的涂光正,不由开口:“老师,你是不是又熬夜了?你心脏不好,真的不能再这样通宵工作了。”
“放心,我的身体我清楚。”涂光正并不在意,他的确连续加班熬夜了,不过很快就要开庭了,涂光正将面前的卷宗合了起来,拿过一旁另一份卷宗,正是吴泰鸣案件的卷宗。
因为是佘政接手调查这个案子的,相关的证据都已经呈交到了法院,涂光正快速的翻阅了一下,这个案子没有什么争议,吴泰鸣陷害方衍是证据确凿,容不得他抵赖。
青年将有些凌乱的桌面整理了一下,瞄到一旁章母的卷宗,忍不住的开口了,“老师,章家为什么一直不走相关的程序?”
按理说一般的交通肇事案件,通过相关的程序,等到法院这边开庭审理,至少需要几个月甚至半年的时间,可是章家毕竟不同,只要章家出面活动一下,这个案子很快就能开庭,不过到如今章家一直都没有出手,案子如今还在交警队那边,还没有移交到公安局。
涂光正并没有开口说什么,章家知道自己和白家的关系,涂光正甚至可以说是半个白家的孩子,章母也算是涂光正的姐姐,不过因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个案子只要到了涂光正手里头,他也不需要避嫌,这样一来审判肯定会对白家和章家有利。
那为什么章家不走相关的程序呢?因为这个案子太蹊跷,所以章家不敢让自己接手这个案子,怕自己一查到底!涂光正干瘦的脸上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此刻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步入老年的老者,反而像一只锐利的野兽,似乎随时都能揪出暗中潜伏的敌人。
“老师,那我先出去准备了。”见涂光正没有回答,青年也不在意,转身向着门外走了去,一打开门,就看到迎面走过来的人,青年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这里是法官办公室,你是?”
“我找涂光正,我是他老朋友。”“白圣天”嫌恶的摆摆手,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径自推开挡在门口的青年就走进办公室了。
“老师,这人?”青年眉头一皱,立刻转身也跟着进了办公室。
“你出去吧,我认识他。”涂光正说了一句,等青年走出去关上门之后,他这才皱着眉头看着被放在桌子上的两个礼盒,“你这是干什么……”
涂光正话音一顿,刚刚只是扫了一眼,他以为进来的是白圣天,再加上好几年不见,也没有多在意,此刻近距离的看着站在办公桌边的人,涂光正微微一愣。
眼前这个男人和白圣天很像,但是不同于白圣天那二世祖的调调,男人眼神冷漠,表情肃杀,所以即使面容相似,但气息完全不同,这说明这绝对是两个人。
半个小时之后。
原本到了开庭的时间了,相关人员和原告被告也都到场了,可是负责审判的涂法官一直没有出现,等候在法庭里的众人不由诧异的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去看看。”书记员也就是青年男人起身对着一旁的审判员说了一句,径自离开了座位,看到一旁的法警,随后说了一声,“你们跟我一起过去吧。”
走廊里很安静,青年男人带着两个法警快速的向着涂光正的办公室走了过去,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青年男人脸色一沉,连忙推开门却见办公室里,涂光正倒在地板上,面色已经发青,而地上有散落的两个礼品盒,茶杯也掉在地上摔碎了。
“老师,老师?”青年男人惊恐的喊了起来,回头对着一旁的法警开口:“快叫救护车,老师一定是心脏病犯了。”
原本该正常开庭的案子,因为法官涂光正在办公室里突发心脏病导致了临时推迟审判,而涂光正也被送到了第一医院进行抢救。
此刻手术室外的走廊里,章继续正在打电话,可惜电话另一头没有人接听,章继不由有些的恼火,“圣天跑哪里去了?”
急匆匆赶来的几个法院的领导此刻虽然也担心,不过还是对发火的章继劝了几句,“章先生不必恼火,涂法官心脏有问题,这一次只是突发状况,白先生爱玩,此刻又不知道情况,没有赶来也正常。”
在法院工作的几个领导都知道涂光正和白家的关系,当年如果不是白父的竭力维护,涂光正只怕就完了,章母在南川因为车祸死亡,法院的几个领导也都知道。
再加上白圣天第一次和谭果达成交易时,公开声明不追究章母的死亡,几个老领导也都被白圣天给弄的无语了。
好在后来白圣天总算被章继给劝住了,没有继续胡闹下去,不过几人并不知道章继为了劝住白圣天,不得不给出了两个亿的好处。
但是对白圣天的不着调,大家都心里有数,四十多岁的男人了,到如今一事无成不说,还是个老光棍,整天吃喝玩乐的,章母这个大姐的死亡,白圣天都可以无所谓,涂光正和白家只是关系密切,白圣天不来医院那太正常不过了。
“多谢几位的包涵,圣天实在是太胡闹了。”章继满脸的歉意,他也是白家的女婿,说起来和涂光正也算是有几分关系,“开庭之前圣天说去看看涂法官,不知道又跑哪里鬼混去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法院的几个领导一听这话,心里头咯噔了一下,涂光正心脏不好他们都清楚,到了他们这把年纪,人生已经走向老年化了,高血压高血脂,心脏病什么的都太正常了。
涂光正心脏有问题,但是每天都在吃药,怎么偏偏今天出事了?再想到不着调的白圣天出现在涂光正的办公室里,几个领导对望一眼,忽然有种不祥的感觉,涂光正该不会是被白圣天给气的发病吧?
涂光正的儿子和媳妇很快就赶来医院了,因为人还在手术室里抢救,两个小辈虽然担心,却也没有办法。
“田哥,我爸怎么突然发病了?”涂宁满脸急切的问了一句,青年男人田彬不单单是涂光正的学生,平日里也照顾他的生活,所以涂宁也将对方当成了家里人。
田彬安慰的拍了拍涂宁的肩膀,“不用担心,老师不会有事的,你也知道老师的习惯,在开庭之前,他都会独自将案子再仔细翻阅一遍,所以我就先离开了……”
说到这里,田彬话音一顿,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涂宁一看就知道不对劲,更是急切的追问,“怎么了?田哥,到底有什么事,你说啊。”
田彬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章继和几个领导的方向,这才压低声音继续道:“我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有人拎着礼物来找老师。”
“我爸不可能收人礼物的。”涂宁直截了当的开口,涂光正的性格,他这个当儿子的清楚,最为刚正不阿,绝对不可能收礼的。
“我当然知道老师的品格,不过来人据说是白家的人,和老师认识,所以我就关上门走了,等开庭的时候没有见到老师过来,我就感觉不对劲了,带着两个法警就去办公室了,就看到老师倒在地上已经昏迷了。”田彬将事情大致的说了一下。
一旁涂宁眉头一皱,他知道白家对父亲的再造之恩,也知道白圣天这个叔叔有多么的不靠谱,他来办公室看望父亲,然后父亲心脏病就发作了,涂宁怎么想都感觉不对劲。
章母在南川被撞死亡之后,涂宁虽然不在法院工作,但是他也知道的七七八八,涂光正这段时间都在看章母的卷宗,尤其是那一次白圣天公开声明不追究了,涂光正更是气的砸了书房。
现在也难怪涂宁会怀疑,不过怀疑归怀疑,他此刻目光看向面前的手术室,等父亲安全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手术的时间越久,等候在手术室外面的人脸色越是沉重,这都四个多小时了,涂宁此刻更是不发一言的站在手术室外,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压抑着心里头的不安。
章继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目光里闪烁着算计的精光,原本以为涂光正会当场死亡,没有想到这个人命还真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