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无极到了铠斯酒店,华劲还没有来,他便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喝着酒。
他是临时起意过来的,并没有提前打电话通知下面的人帮他安排好酒菜,也不想在倘大的自助餐厅里坐着,那样总让他觉得更加的空虚,也会让他想起他和凌熙过去的点点滴滴。
貌似,他第一次把凌熙叫出来的时候,便是在铠斯酒店顶楼见面的,那是他的生日,他向她倾诉了他心里的苦闷,还喝了很多酒,她本来是很讨厌他的,最后却送了他一只蛋糕。
他知道凌熙是刀子嘴豆腐心。
文初晓嫁给华宸多少年,他便认识凌熙多少年,却是在相识多年后才爱上凌熙。
商无极喝了半杯酒后,想到什么后,掏出手机来又打电话,是打给华宸。
华宸刚带着两个孩子在原来是初晓的房间里睡觉,这间房打算一分为二给两个孩子做儿童房,他不在,便暂时搁下了,虽说只要他安排下去,不需要他守着也能完成的,他却怕他不在家,初晓会揽事上身,累坏了她,他可是会心疼的。
折腾了初晓一个下午,初晓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晚饭都没有吃。
华宸总算安了心,她是真的回来了。
安心后发现自己把爱妻折腾得狠了,又心虚愧疚不已,什么事都不敢让初晓碰了,他自己带着哭闹了一个下午的儿女入睡。接到商无极的来电时,两个小家伙一副昏昏欲睡但还没有完全睡着,偶尔还会睁开眼睛看华宸。
华宸一边手轻轻地拍着女儿的小身子,一边手拿着手机,低冷地问商无极:“有事?”
“我按计划做了。”
商无极转动着酒杯,酒水在杯里划出漂亮的弧度。
“你的计划你自己走,过程如何不需要跟我说,我只要结果。”华宸的声音又低冷了几分,对商无极,他还有气呢。
初晓隔一段时就会沉睡,都是商无极等人害的。
商无极喝了一口酒,也是低声说道:“华宸,我说过我会将功赎罪的,就说到做到,不过,我的计划这样走怕是会让我老婆误会,我想……你老婆在吗?我能不能跟她说几句话?”
两位大总裁要联手对付玉狐狸,不过各有各的计划,华宸不会跟商无极说他怎么做,商无极计划怎么走,他也没有细说,只是商无极少不得还要和华劲接触,凌熙最不喜欢他和华劲接触的了,现在夫妻俩还没有和好,凌熙甚至让家人停止了选婚期。
商无极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凌熙知道他和华劲又走近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什么都可以不考虑,唯独凌熙这里他要考虑。
“她没空。”
华宸拒绝让商无极打扰初晓休息。
初晓现在并没有梦周公,只是她腰酸腿软,不想起来,还在房里躺着呢。
商无极想到初晓今天才醒来,华宸深爱初晓,在初晓醒来后会做什么,都是对待爱情一样态度的男人,商无极理解的。
“那,到时候你能让你老婆帮我在凌熙面前说几句好话吗?我做过对不起你们夫妻俩的事,我也会亲自向你老婆道歉的。”商无极记得自己还欠着文初晓一个道歉。
“初晓帮不帮你说好话那是初晓的自由,我不能帮她应承下来,过几天,等她有空了,你再向她道歉,这几天,你就别打扰她了。”华宸还想独占爱妻几天,不想让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到她。
商无极抿抿唇,知道华宸心里还有气,他只得说道:“好吧,过几天我再找她。”
华宸没有再回应他,结束了通话。
二十分钟后,华劲来了。
商无极已经独自喝完了两杯酒。
他是空腹喝酒,两杯酒水就让他俊脸泛红了。
“华劲,你来了。”
商无极仰脸看向华劲,他办公室没有关门,华劲可以直接进来。“来,陪我喝酒,心里闷得慌,无处可发泄,只能一醉解千愁了。”
华劲在他对面坐下,看到茶几上只有酒水并没有送酒的菜,他一边拿过一只杯子自己给自己满着酒,一边说商无极:“怎么也不叫两道菜,这样干喝酒很容易醉的。”
商无极呵呵地笑,“我就是想喝醉,醉了才好,醉了什么烦闷的事都不用烦了,可以一觉睡到天明。”
“借酒消愁愁更愁。”
华劲说道,“还是让人送上几道下酒菜吧。”
说着,他打电话通知人送几道下酒菜上来,过去他和商无极私交极好,经常走私道出现在铠斯酒店,这里的人大都知道他和商无极的关系。
商无极没有阻止他。
华劲看着商无极,不经意间看到了商无极系在腰间上的那串车钥匙,车钥匙上吊着一枚玉牌。华劲的眸子闪了闪,他知道商无极是通过那枚玉牌联系上玉狐狸的,这枚玉牌是一样信物,谁得到了它,便能好好地利用一番。
商无极有时候把玉牌藏得好好的,有时候又会把玉牌带在身上,过去也曾像今晚这般吊在车钥匙上当成了钥匙吊坠,故而华劲看到玉牌后只是眸子闪了闪,倒是没有怀疑其他。
“无极,听说你和凌熙领了结婚证,恭喜你,总算得偿所愿。”华劲开口道喜,心里清楚商无极约他出来喝闷酒是因为凌熙,小夫妻俩闹矛盾的事早就被八卦之人传遍了整个上流社会。
好笑的是,源头却是商百庭。
商百庭是巴不得儿子和凌熙散了的,他就算屈服于儿子,还是不接纳凌熙的。
“咱们很久没有一起喝过酒了,我都没有机会恭喜你。”华劲举着杯子,“现在补上,来,咱们干杯,祝你和凌熙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商无极和他碰了杯,没有说华劲真想祝福他,打个电话都行,反正他今晚的目的就是喝醉酒,露出玉牌,等着华劲上钩。
“我和凌熙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举办婚礼,我们吵架了,她这几天都不理我,也从我们的小家搬了出去,搬回娘家住了,我这几天都围着她打转,她也不理我,华劲,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是很难的。”
商无极与华劲碰了杯后,一口气喝掉了半杯的酒水,“哄个女人也真他妈的麻烦,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爱了,不娶了,现在还得去哄她,偏哄又哄不回来。”
华劲眸子闪烁着,“古人有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你这是自找苦吃,像我,多潇洒呀。”
商无极有了几分醉意,听了华劲的话,他斜睨着华劲,讽刺着华劲:“得了吧,咱俩好歹都狼狈为奸好几年,你心里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吗?要是文初晓送给你,你说不定也会像我如今这样为爱烦恼呢。”
“无极,狼狈为奸太难听了,咱们是志趣相投。”华劲纠正商无极的说词,“文初晓……终究是我的大嫂。”
商无极现在与他已经不是一个阵营上的人,哪怕商无极再次叫他出来陪着喝酒,华劲也不想再承认自己想把文初晓也据为己有。只要是华宸的,不管是物还是人,他都要。
华宸太阴了,狠狠地阴了他一把,让他们一房人都失去了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收益。
那天公布遗嘱的时候,华宸又带了几名记者回去的,经过记者们的一报道,整个A市的人都知道了遗嘱的内容,知道华家大房是彻底地失势,这几天,华劲敏感地发现很多人对他的态度从以前的热络变成了客气中带点疏离了。
就算他们一家子还住在大宅里,他还顶着华家三少爷的身份,失去了继承权的他,的确不能为那些人带来更多的好处,生意场上都是讲究利益的,无利可图时,他这个三少爷不值钱。
华劲心里恨极华宸,恨不得毁掉华宸在乎的人,当着商无极的面,他却换了说法。
商无极又睨着他,讽刺他:“在你的心里,你不曾把文初晓当成大嫂吧。华劲,我忽然想问你一句,你可曾后悔过?要是知道自己会喜欢上文初晓,你会策划阴谋,毁了沈家,再逼着沈烨送出文初晓吗?”
华劲后悔吗?
他狠狠地灌了两口酒,不说话。
“算了,感情上的事最是烦人的了,你看看我,还是以前那个商无极吗?变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我自己了。不说感情的事了,咱们喝酒,今晚,不醉不归。”
商无极说着,又是一口气喝掉杯里的那半杯酒。
喝光了酒后,他再给自己满了一杯酒,朝华劲举举杯子后,继续灌着酒。
华劲陪着他小喝了两杯。
下酒菜送上来后,华劲吃着菜,商无极却不吃,就是喝酒。本来空腹喝酒就容易醉,商无极酒量再好,喝了那么酒后,也很快醉靠着沙发上,嘴里叫着凌熙的名字。
“无极,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华劲起身坐到了无极的身边,作势要扶无极,视线却扫了商无极系在腰间的那串钥匙。
商无极微眯着眼睛看着华劲,张嘴说话满是酒气,“华劲……你还没有醉吗?送我回家?没有老婆的家算什么家呀。”说着话时,他从腰间取下自己的车钥匙,递给华劲,“华劲,送我去凌家,我要接我老婆,我老婆不回家,我也不回家。”
华劲接过他的车钥匙,“我一会让你酒店里的经理帮咱们开车,这样就没事了。她都不理你了,你何苦再去贴她的冷屁股呀,无极,这天底下女人多了去……”
“再多,我也只要我老婆,我只要凌熙,凌熙……凌熙……”
商无极醉熏熏地表示了自己是专一的,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
华劲摇头叹着气,从他手里拿过了车钥匙,“你怎么还往钥匙上吊上这么个东西?也不怕弄丢了。”他指的是玉牌。
商无极睁开眼睛看了看那块玉牌后又闭上了眼睛,“我本来是想送给我老婆把玩的,她不要……不要,不要我就扔了它。”说着,他猛地坐正身子,从华劲手里抢回了车钥匙,三两下就把那块玉牌摘下来,就要扔出去。
华劲连忙说道:“无极,你别扔,这是玉做的,你一扔就碎了,你老婆不要,那就送给我吧。”
趁商无极醉了发着牢骚,他正好要过这块玉牌。
商无极果真把玉牌扔给他了,“我家凌熙看不上的东西就不是好东西,给你。”
华劲眼明手快地接住了玉牌。
华劲把玉牌放好,再次扶着商无极:“无极,走吧,我送你去凌家,不过,凌熙要是不理你,你怎么办?”
“就把我扔在她家门口……”
华劲:……
陷入情网的商无极,做的事,真不能用正常眼光来看他。
华劲扶着醉熏熏的商无极离开了铠斯酒店,两个人都喝了酒,自是不能开车,华劲让酒店的大堂经理亲自开车送着两个人去凌家。
到达凌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
华劲扶着商无极下车,本想帮商无极按门铃的,醉熏熏的商无极竟然没有睡过去,阻止了他按门铃。
“太晚了……别吵我老婆睡觉。”
华劲:“……那你还让我送你过来。”
商无极指指别墅门口,然后脱离了华劲的扶持,自己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门口,就这样往地上一躺,四脚朝天的,还望一下黑色夜空悬挂的几颗星星,说道:“我在这里睡就行,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与星星作伴。”
华劲:……
“你们走吧。”
商无极一挥手,赶华劲和大堂经理离开。
“无极,你在这里睡一晚会着凉的。夜风太大了。”特别是商无极又喝醉了。
“最好生病,发高烧,咳嗽,住院……看她心疼不。”
商无极的话又让华劲一阵无语。
算了,商无极要在这里睡一个晚上,就让他睡吧,反正是商无极的意思,等商无极清醒过来也怪不了他。
陪商无极喝一个晚上的酒,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也值了。
华劲没有再劝商无极,脱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商无极当被子用,商无极却把他的外套扔给他,说他的衣服全是男人味,他不盖,免得凌熙怀疑他是同志。
华劲再一次无语。
真是好心没好报,好柴烧烂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