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森点头,嘴角无奈的勾起,“难为你还记得。”他的视线落在了前方,“你要的理由,全在他的别墅里。”双手握着方向盘,沉静的开口。
他的话语带着沉重的气息,回荡在车厢里,搅动着暖热的空气,一句话,随后,车厢里再次的恢复了安静。
路舒瑶低头,垂眸,不再提出什么疑问。手指紧紧的握着,紧咬的嘴唇带着一丝的苍白、无力。那个地方,她真的是很不想去,那里,每一个角落都有着让她悲痛万分的理由。
车子稳稳的前进着,乔森的呼吸也平缓了不少,好像是已经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他很少像是今天这般的疯狂,叶昊天的事情的确是有些让他失去理智了。
路旁的树木在一点点的后退着,弯曲的盘山公路上,渐渐的多了一丝的异样的风景,不见了那高大的树木,反而是满山遍野的铃兰花的植株。
是冬季了,每一株都被小心翼翼的包裹了起来。A市的冬季格外的冷,一不小心就得冻死一大片。
路舒瑶微微的转头,轻轻的擦拭了一下车窗上的雾气,正好看到了那铃兰花的植株,她的眉毛轻挑了一下,印象中,这里,这条盘山公路的两旁那起伏的山峦以及那一条条的沟壑中并没有铃兰花的存在。
乔森的视线也轻轻的往窗外扫去,前方越来越多的铃兰花,只因是冬季,所以,这样微小的植株很容易被忽略掉。随后,他的目光再次的落在了前方,车速却是放缓,眸子中的目光划过了路舒瑶的身上,轻轻的开口,“看到了吧?”
他平和的声音传入了路舒瑶的耳边,她有几分不解的将视线从窗外收回,转头,看向乔森,眼睛轻轻的波闪了一下,没有听懂乔森的话语。
他的余光自然是捕捉到了她的不解,便轻轻的开口解释着,“那满山遍野的铃兰花是昊天种下的,他说,铃兰花代表着幸福归来,自从你走后,他一直都在等待着你的回来。”乔森声音平和的开口,好像是在为路舒瑶讲述着一个故事一样。
无数次,乔森在叶昊天那原本凌厉的双眸中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思念,他知道,叶昊天在思念着一个人,也在等待着一个人。
“每天,他下班之后,肯定是要去别墅后院守着那一大片的铃兰花,小心的珍视着。去年的冬天,因为冻死了一些植株,他心疼了好几天,甚至是如同是一个孩子一般,竟然为那些冻死的植株举行了葬礼。”
他的嘴角轻轻的勾起,伴随着一丝无奈的笑声,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快乐却是也忧伤。
路舒瑶的双手却是紧握着手中的手套跟围巾,目光中充满着不可思议。乔森那平静的话语却是在震动着她的心弦,双唇用力的抿着,久久的都没有开口说话。
“他说,等到春天的时候,他想要带你去看那满山遍野盛开的铃兰花。”他的语气微微一
顿,声音中带着一丝的哽塞,“连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有这样的机会。”
他嘴角的弧度带着哀伤,淡淡的在周围划开。如果他不接受治疗的话,还会熬过下个春天吗?
路舒瑶没有多想,只是将头埋得低低的,视线落在了手套上,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沉默。 шшш●t t k a n●C○
说话的功夫,迈巴赫就停在了叶昊天的别墅外。打开了车门,路舒瑶只是感觉一阵的冷风袭来,冷的刺骨,一阵阵冰冷的气息袭击着她那红红的脸颊,刚刚,她竟然忘记了再次的围上围巾。
跟着乔森的步子走进了院子,她的脚步却是并不怎么的轻盈。这里,一直都是她的噩梦开始的地方。
乔森按下了密码,路舒瑶跟在身后,迈着台阶走上去,每一步,对于她来言,都好像是在一点点的唤醒那沉睡了许久的噩梦一般。熟悉的房间,还是以前的布局。这里,好像跟她离开的时候一样。
“你跟我来。”走进了客厅,乔森转头,看了一眼走在身后看上去是那般小心翼翼的路舒瑶,平静的开口。
路舒瑶却是站在原地,好像是在出神,,半天都没有挪动一点步子。乔森走了几步,脚步停下,猛然的转身,才看到了依旧是站在门口的她。他抬步,朝着路舒瑶走近了几步,拉着在发愣的她的手臂朝着厨房走去。
“你看看这个,这个理由足够吗?”进入了厨房,乔森松开了路舒瑶的手臂,目光在偌大的厨房里扫视了一眼,最后,视线停留在了那摆放在柜台上的饭煲上,手指用力的给路舒瑶指了指,随后,上前一步,直接扬起,拎在路舒瑶的面前。
路舒瑶缓缓的抬头,视线中就充斥着这个饭煲,饭煲上印着熟悉的心形图案,她用了半个月的东西,不会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她的视线停留在上面,缓缓的开口,“这个……怎么在这里?”
乔森将饭煲放在了身后的柜台上,“舒瑶,好歹你还记得,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他的声音有几分的急促,“叶昊天为你做了半个月的饭,每天他几乎是费尽了他全部的心思为你做饭,怕你不喜欢,怕你吃的不好,知道你胖了,他比任何的一个人都开心。自从你走后,他变得格外的挑食,经常有一顿没一顿的吃着,后来,他学着自己做饭,寻找着你的味道。舒瑶,昊天变了,真的是变了。”
耳边一阵阵的回荡着乔森的话语,这次,路舒瑶直接愣在了原地。怪不得她觉得味道会是那么的熟悉,怪不得她的学长迟迟的都不让她见到那个保姆。
原来,他就是那个保姆。
她的目光中划过了一丝的不冷静,脚步猛地后退了一步,脚后跟触碰到了墙壁上的瓷砖,身子倚着后面的墙壁,有几分的站不稳。双手用力的按住了那冰凉的瓷砖。
她的呼吸越来越不平稳,嘴角轻轻的勾起了一个无奈的弧度,“他是个疯子吗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声音带着那一丝的并不明显的咆哮。她宁愿他们就是这样的恨着彼此,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现在,让她还如何去恨他?
“对,他就是一个疯子,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疯。”乔森的声音有几分的激动,朝着路舒瑶走近,压迫般的气息朝着她逼近,站到了她的面前,不容分说的就去使劲的将路舒瑶手腕上的衣服往上推。
“你……做什么?”路舒瑶想要将手腕往后缩一缩,摆脱乔森那有一丝的粗鲁的动作,不过,却是一点作用都没有。他握着她手臂的手很是用力。
“这个!”乔森陡然的扬起了路舒瑶的手臂,那白皙的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展现在空气中。“这个你一直戴着的佛珠,也是他替你求来的,说是要保佑你平安。你能够想象吗?一个堂堂的总裁竟然去佛寺求这些东西。”他苦笑了一声,笑得有几分的难看。
路舒瑶身体猛然的变得僵硬,直接呆在了原地,那被乔森缓缓松开的手臂陡然的垂下来,那串佛珠也逐渐的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的目光中全是震惊以及那从来都不曾想象过的不可思议。
头脑中各种思想在波动着,她那凌乱的思维在做着最迅速的反应。
原来,他就是那个神秘人。
同样的紫色勿忘我,每天都不变的花束,原来,真的是他,那个曾经她一直对想感谢的神秘人,竟然是他。她彻底的明白了。只是感觉双腿一软,倚着墙壁,她的那抹娇小的身影直接蹲在了地上,双臂搭在了双膝上,蜷缩在那里。久久的,那起伏难平的情绪难以平静。
头脑中好像是在发生着连环爆炸一样,一遍遍的,在冲击着她原本的想法。
两种不一样的情绪在波动着她的心弦,让她迷茫,让她无措。
乔森蹲下来,蹲在了路舒瑶的面前,看着紧咬着嘴唇的她。所有的话语终究是脱口而出,“舒瑶,昊天已经是胃癌晚期了,就算我求你,求你去劝劝他让他接受治疗,求你去照顾他。”他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不平稳的气息一阵阵的回荡着,“是不是要我跪下来,你才肯答应我?”
乔森的声音无力、虚弱,还带着那满满的恳求。
这次,路舒瑶猛然的抬头,放在膝盖上的手猛然的颤抖了一下,直觉般的心跳加快。头脑中在回荡着这样的四个字眼,胃癌晚期,几个字眼冲荡着她的每一根的神经。她的目光紧紧的锁在乔森的身上,似乎还想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不过,很显然,乔森那哀伤的神情是她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
“我去照顾他。”她扬起那无力的手臂,轻轻的擦拭了一下眼角不知是在何时渗透出来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费力的开口,颤抖的声音夹杂着哽咽的味道,沉沉的声音划破了空气,传递开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