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笑东说:“胖子,我没危言耸听,也不是想要吓唬你,你自己看这铁链子,看起来还有酒杯粗细,但是锈蚀得差不多了,刚才这一阵晃动,锈蚀没除去多少,有的地方恐怕都已经裂开了,很快,可能连自重都可能要承受不住……”
说着一边慢慢地立起身子,伸手抓住身旁的扶手铁索:“现在最好的办法是,你调整一下姿势,让你那边三根铁链子,尽量分散你的体重,再慢慢的走,这桥,再也经不起晃动了。”
胖子的汗水越来越密,行动更是小心了不少,只是越小心,速度就越慢。
朱笑东学着先前,抓着扶手铁索,慢慢的站到边上那根铁链子上,很是小心的移动着。
秋可仪上了对岸,这时也回头过来,屏气看着朱笑东和胖子两人。
小张却是拿起两只火把,一齐点了,把方圆十来米之内照得如同白昼,只是不照还好,这一照,小张的冷汗也跟着冒了出来。
果然如同朱笑东所说,五根铁链,在将近岸边的一段,几乎全部都是锈蚀脱落,只剩下筷子粗细的铁芯,有两根铁芯甚至比筷子都还要细上一圈,很明显的已经无法承受住这三十来米长,粗若儿臂的铁链本身自重,胖子这边的三根,有两根都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拉长,变形,裂开,只是胖子的重量有三根铁索分担,而朱笑东却只有两根,朱笑东体形虽比胖子瘦弱,但他这边两根铁索断裂的速度,远远快于胖子的那三根。
这时,朱笑东跟胖子两个,距离这边,少说还有四五米。
只是朱笑东依旧只是像先前一般,拉着扶手铁索,脚踩一根,咬着牙,做最后的冲刺,好不容易再接近了些。
突然之间,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尖利、短暂,随后,朱笑东脚下的那根铁链,发出“铮”的一声脆响,顿时断裂开来。
幸好朱笑东早有计算,朱笑东离桥头也就不过一两米的距离,在铁链断开这一瞬间,朱笑东竟然奋起一跃,铁链呼啸着断开之际,朱笑东也落到了小张身边,只是身形微微晃了晃,虽然只是一晃,秋可仪、小张两人,俱都已经是脸色惨白,差点就魂飞魄散。
胖子踩在两根铁链上,抹了几把汗水,好不容易在接近到两三米的地方,突然间看见朱笑东脚底下的那根铁链,呼啸着断开,胖子一怔,张嘴就要叫喊出来,但随即见到朱晓东身形跃起,稳稳落在对岸,胖子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好……”。
只是胖子的好声刚落,他脚底下的这两根铁链,同时发出“嘎嘎……”的声音来。
朱笑东转过身,大叫:“胖子,快点,快点啊……”
小张、秋可仪两人,虽是惊魂未定,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大声叫唤起来。
胖子定了定神,往手掌心吐了一口唾沫,双手一搓,“啊“的突然暴发出一阵狂吼。
朱笑东等人以为胖子也要在铁链断裂那一刻,奋力跃起,当下摆好架势,只等胖子一落地,就立刻帮他稳住身形。
谁知道,胖子嘴里“啊……”的叫嚷着,却是闭着眼睛,迈动双腿,以马拉松长跑之后,冲刺的速度,在两根铁链上跑了起来。
两三米的距离,真要撒开丫子跑,也就两三步的事,何况,这铁索桥,越是中间,摆动幅度才会越大,到了两头,越是接近固定铁索的地方,摆动的幅度自然是最弱。
胖子大叫着,闭着眼睛直冲,朱笑东、秋可仪、小张三个人也一齐“啊……”的叫了起来。
只一瞬间,胖子不但安然冲上桥头,还冲撞得想要保护他的几个人一起滚到地上,可见胖子爆发出来的力气,是何等的劲猛。
四个人倒在地上一齐大叫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停了下来。
叫声停下来,朱笑东坐了起来,见胖子也半坐着,盯着自己,朱笑东傻了一般,一拳打在胖子的胸膛上,嘴里“嘿嘿……”的傻笑起来。
胖子也是,“嘿嘿……”的傻笑着,“呯”的还了朱笑东一拳。
然后两个人,突然搂在一起,继续“嘿嘿……”的傻笑。
看着这两个人傻了一般,小张和秋可仪都明白,这是劫后余生的一种庆幸,在劫后余生时,有些人是失魂落魄的哭泣,朱笑东跟胖子两个却是傻笑。
在两个人傻笑了半晌后,“嘣、嘣、……”一连两声,胖子走过的那两根铁索,才带着尖啸,“哗啦……哗啦……的,掉进深潭里。
胖子看着惊心动魄的一刻,突然又抱着朱笑东,显得很是委屈的说道:“东哥,我让这玩意儿给耍了,早知道现在它才会断,又何必硬是要我流了一身臭汗……”
说着,居然还带起了哭音,惹得小张、秋可仪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四个人状如癫狂,耽误了半晌,这才笑够了闹够了,把先前燃剩的火把收集过来,再取了两支火把,就在桥头的空地上,将就着取了几条熟鱼出来,勉强热了吃下。
只是这一段路过来,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现在大家已经是饥肠辘辘,也就只能勉强将就了些。
吃罢,朱笑东依旧打头,而且,又恢复了先前吝啬的本性,还是只让拿一支火把,因为这一路过来,原本准备的火把,到这里,就已经耗费了将近一半,要是不节约一点,恐怕剩下来的大部分时间,都将会被黑暗包围。
朱笑东是无所谓了,但是那种长时间呆在黑暗里,让人想要绝望,发狂的感觉,朱笑东自然是不想让胖子、秋可仪等人尝试。
桥头这边,依旧是通道,依旧只是依据原有的洞穴,稍加修改而成,所以,弯弯曲曲,时宽时窄,不过,地面上却是平整了许多,越往前走,地面渐渐有些精致起来。
朱笑东带着疑问,一边走,一边问小张,是不是知道这洞里通道的来历,小张摇摇头,说,其实,小张也不是本地人,他是南方人,只不过是调到这里工作,差不多也就是一年多点时间,没听说过这里的消息。
从桥头过来,通道不超过两百米,便是尽头,出现在朱笑东等人面前的景象,让他们俱是大吃了一惊。
通道到了这里,已经进入到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方圆已经超过千把个平方,俨然一个地底大厅,大厅周围,三五米距离,便是一个朱笑东他们走过这样的通道口,少说也有好几十个这样的通道门口,朱笑东等人走过的通道,只不过是这几十条之中的一条而已。
面对这样的情况,没有人不是脸色惨白,——直接需要面对的问题之一,就是出路究竟在哪里!其次,食物,最次,照明。
当然,照明这个问题,除了朱笑东不在乎,其余的人只是没想起,没意识到而已。
几个人沿着大厅转了一圈,糟糕的是,这一转,连几个人从哪里出来的都认不出来了,这些通道口,居然都是一摸一样!
——最简单的方法,直接调头走回头路的法子,这个时候都让这几个人要费一番周章,实在让人有些秃废之意。
在周围的洞壁上找不到出路,小张跟秋可仪两人,忍不住有些气馁起来。
朱笑东信步往大厅中间走去,越走,更是有些心惊,这大厅被人修砌成一座圆形,状如锅底的凹面,每隔一米左右,便是一道沟渠一般的台阶,每道沟渠,虽是有些残旧,但看得出来,修建之初,里面肯定是清水盈盈,流水淙淙。
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朱笑东更是大奇,顺着重重叠叠的沟渠,下到沟渠汇集的中央,中间,居然是一块近一米宽,两米来长一整块巨石形成的石台。
胖子跟着下来,见朱笑东望着这石台发呆,笑了笑:“东哥,这玩意儿是干什么用的?别处怎么没见过,嘿嘿……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石棺,或者……祭台吧?”
说道石棺时,胖子的眼睛有些发亮,但是说到后面的“祭台”这两个字的时候,胖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显然是对祭台有些忌讳。
要是石棺,里面肯定就会有些值钱的玩意儿,遇到这个,胖子自然会眼睛发光的;要是一个祭台,这就不同了,想起听来的,看到的,无论是从书上,还是电视电影里看到的,祭台,几乎就是代表着“邪恶”,这个词。
想想也是,无论是听到的,看到的,耳濡目染,几乎所有的祭台献祭,有的都是活人,只怕直到今天,仍旧有这样的仪式存留。
只是眼前这个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却是超出了朱笑东的所知,也就无怪朱笑东有些发呆。
这时,秋可仪、小张也已经下到这里,四个人围着这石台,俱是怔怔发呆,猜测不到用途。
按说,这一整块石头,肯定不可能是石棺,因为这一点儿没有石棺的样子。
确认不会是石棺,剩下来的就只能是祭台的作用,但是作为祭坛的地方,没理由干干净净的连一点骨骸,或者是血迹都没留下啊。
WWW✿тtκan✿¢o 据好些人说,大凡像这样有祭台的地方,应该都是骨骸满地,血迹斑斑,极为阴森恐怖的地方。
这里,阴森的气氛是有些,但却是来自于洞窟里的黑暗,以及找不到出路的沮丧。
要是除了这些,胖子不但不觉得阴森,反而觉得有些搞笑,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费这么大力气到处凿洞修道,居然就仅仅只是为了搞这么个可笑的东西来玩!
朱笑东摇摇头,花这么大力气,搞出这样的古怪,绝对不会仅仅只是为了好玩,说这里好玩,那只是胖子没下过真正的古墓,再稍微加上了点儿胖子喜欢胡说八道的性格,原本阴森恐怖的地方,就变成了没事吃饱撑着的搞笑。
胖子郝然笑着说道:“东哥,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啊?没下过多少古墓,没多少见识,这可不能算是我的错,你见识多,倒是该指点一下这东西的神奇之处啊?”
朱笑东淡淡一笑,解释说:“首先你看,这一圈儿台阶一样的沟渠,我们猜想那是用来引水的,而且,是把水引到这里来的,那么,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水源的进口在哪里?”
“水源的进口?”几个人想了想,还过真没发现这沟渠的源头是从那个通道口出来的,这大厅周围一圈,全是修造得平平整整的,连一个缺口都是没有看见。
这就怪了,既然是作为引水的沟渠,却没有水源来路,这些沟渠是用来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