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飞挑选的这十头双峰骆驼是极良品种,喝足水,吃足料后,能十多天甚至更长时间内不吃不喝。
因为这一次的行程时间长,要到塔克拉玛干最深最险的地方去,所以马腾飞还是倾向于租用像这种良种骆驼,但因为价钱太高,一头两头倒也罢了,但数量多至十头,这个钱,马腾飞想想就觉得头疼。
但朱笑东毫不犹豫的就选了这种骆驼,马腾飞还是很高兴,用这种骆驼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安全保障,否则租用便宜的次品骆驼,在沙漠中只能支撑三四天,对他们和骆驼自己,都是一种麻烦。
可以想像到,他们绝对没有可能在三四天中就找寻到目的地。
在客栈歇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马腾飞跟他兄弟一起去买了饲料又喂饱了骆驼,再喂饱了水,虽说它们昨天喝饱吃饱了能管上十几天,但并不表示它们就不饿不渴,就不喜欢天天吃喝,不需要天天吃喝。
客栈里提供的食物比较单一,羊奶牛奶,羊肉牛肉,以及米饭,肉馍,没得选,不过去沙漠里的人都不怎么挑选,而且肉食和羊牛奶也更能增添热能体力,顶饿。
夏天中,探险沙漠的游客带的食物都是特制过的,至少能保存一周以上,最主要是带足水,在沙漠中,水比食物更金贵。
不过现在是冬天,晚上的温度在零下十度左右,白天最高温度也只有三十几度,比起夏天的六七十度高温要好受得多,不论是人或者骆驼,在冬天的承受力都要比夏天长得多。
而且冬天没有风暴,对于沙漠中的风季,人人都是谈“风”色变,风季中的沙漠风暴,能将两三百米高的沙山移动,没有任何动物能在那种大风暴下存活。
而冬天,就如同海洋中没有台风一样,沙尘风也有,但比较弱比较小,骆驼和人能承受得了。
客栈里有五六十个客人,基本上都起来了,吃过早餐后,前前后后都出发了,从这个客栈出发后,再往前就再没有客栈了。
一开始,五六十个人骑着骆驼前前后后还在一起,但大半天后,就有一半的游客受不了沙漠的苦楚,打道后退了。
一到夜里,温度骤然下降到零下十度,白天穿单衣,晚上穿棉袄,选了一个平坦的地方搭建帐篷。
三个团二十几个人,朱笑东马腾飞他们七个人,另一个组团大约有十二三个人,但看起来不太专业,他们的骆驼几乎都是那种次品不耐劳寒的,应该是组团来探险的驴友,能省钱的地方尽量要省。
引起朱笑东注意的是第三组人,这一组五个男人,其中两个还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而这五个人的所有设备都极为专业,比他们准备的还要好得多。
三组人搭建的帐篷各自离了一百多米,煮食,饮水,特别是饮水,需要严格控制,毕竟带的水会一天一天消耗。
吃过食物后,早早的都睡了,行程中虽然都是骑着骆驼的,但人的体能一样也在消耗,就跟坐长途汽车一样,坐的是车,但人一样会很累。
晚上不用担心什么野兽和匪徒袭击,所以基本上都不会安排守夜放哨的。
杨薇起先睡在一个小睡袋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起来悄悄的钻进了朱笑东的睡袋里。
朱笑东似乎睡着了,没有动弹,但其实是醒着的,只不过没敢动,强行忍着,杨薇温软的身体挨着他,对他来说,又刺激又痛苦。
旁边的马腾飞等五个人却是鼾声大作,睡得很沉。
天一亮,十几个人的那个团起了争执,太苦,大部份人要返回,讨论了一阵,还是决定返程了,因为愿意继续下去的只有两个人。
马进马爵因为有发大财的信念,所以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帮着父亲叔叔忙着准备早餐,因为朱笑东的豪爽大方,在干活上,他们没有一个人起争执。
杨薇很早就醒了,朱笑东醒来后见帐篷里就他独自一个人,当即从睡袋里钻出来,穿好衣服后出去。
杨薇托着腮坐在一块皮垫上望着东边那一抹红霞出神,朱笑东轻轻走过去,杨薇的脸蛋在即将升起的旭日朝霞下也映得红红一片。
太阳没出来的时候,温度依旧很低,呼吸间就是一股股的白气。
“在想什么?”
杨薇回头一看,脸上露出笑容来,说:“我在想,再伟大再富有的人,最终也敌不过时间的流逝,到头来还不是一堆黄土,一堆黄沙?”
“嘿嘿……”朱笑东笑道:“我可没想到你还这么多愁善感啊,我啊,只是个平凡人,只要把这短短一生过好过幸福就够了!”
杨薇笑了笑,说:“知足常乐当然好,嗯,你说那香香公主到底能美到什么样儿?”
朱笑东沉吟了一下然后才回答:“谁知道呢,不过我在电脑上查询的时候,倒是看到另一种说法,说利妃其实就是乾隆的容妃,有她的画像,我看哪,远远没有你漂亮!”
杨薇一怔,跟着就笑了:“你呀,拍马屁的本事还真厉害!”
朱笑东当即伸手过去了,一边做动作一边笑说:“你是马啊?那我拍拍看……”
与杨薇的嬉笑间,两人的感情倒是更近了,而且朱笑东更感觉到,杨薇别看出身富豪家庭,但却没有千金小姐的娇气,很聪明很有心机,而且脾气很倔,认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连她那个超级富豪老爸方天然都毫无办法。
吃过食物后,又开始启程,朱笑东注意到有两个外国人的团也启程了,方向也跟他们一样,看那几个人眼神都很犀利,倒是有些注意了。
不过马腾飞对此毫不在意,来沙漠游玩探险的人多得很,一路上只是给朱笑东和杨薇讲解着沙漠中的常识和经验。
“小朱老板,塔克拉玛干在这边的意思是山下的大荒漠,以及进去出不来的地方等意思,又有‘死亡之海’的称呼,塔克拉玛干的深带更是死亡的代名词,属于生命禁区……”
停了停,马腾飞又补了一句:“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就是生命禁区的区域!”
这个话,平添了一种令人担心的念头,也给这一趟寻宝的行程增加了迷茫的感觉。
太阳升起来后,温度也跟着直线上升,所有人都戴起了大大的遮阳布帽,马腾飞在前领路,选的尽是向阳有风的沙坡面,不在沙坡面就是沙脊梁上。
杨薇忍不住就问:“马叔,为什么不走那边?看起来好像好走些啊!”
马腾飞笑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在沙漠中啊,都要走向风或者脊梁上,因为向风的一面沙地比较实,尤其是沙脊梁上,不向风的一面看起来好走,但沙长期没有流动,地下面是虚的,容易陷进去,你看这一边……”
说着指着骆驼的脚底下又说:“骆驼的脚踩在沙上,陷进去很少,这样有利于它们行走,不向风的那一面骆驼的脚会陷进去一两尺深,行走的速度就有很大影响,尤其是有些地方,可能还存在更大的危险,这就像是沙漠中的沼泽!”
“哦,我明白了!”杨薇点点头,又看看百余米之外的另一条沙脊上,有外国人的那五个人也用同样的方式前行,笑道:“看来他们也很懂啊!”
朱笑东沉吟一下,忽然说了一句话:“他们会不会也是来寻找宝藏的?”
马腾飞父子几个人都怔了怔,诧道:“不会那么巧吧?”
朱笑东笑着摇摇头道:“我也就那么一说,感觉这些人来路不简单!”
杨华说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想应该没有那么巧的事!”
进入沙漠已经是第三天了,头两天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沙漠中的植物,骆驼刺,仙人掌,胡杨等等,早上出发的时候,也还零零星星的看到,到中午后就再也看不到了,一眼望出去,尽是茫茫的沙漠荒丘,除了头顶天空上的烈日,地面上就是不见生气的沙漠。
骆驼的行走也开始缓慢下来,只要主人不催促,它们也会适当的进行缓走来保存体力。
杨薇和朱笑东从来都没来过沙漠,一开始两个人还有些新鲜感,但两天后,两个人就只觉得枯燥和干渴,从没有过的渴,似乎脑子就只有一个想喝水的念头。
马腾飞最有经验,定制了饮水的时间和限量供应,每个人每一天的喝水量都有严格控制。
十头骆驼从第二天自客栈出发后就没有再进过饮食,在沙漠中穿行五六天后,朱笑东看着骆驼上的两个驼峰渐渐矮了下去,骆驼也在损耗。
另外那五个人在第五天中午后,两队人走的方向就不同了。
晚上,马腾飞拿了地图和朱笑东研究起来。
“小朱老板,我们现在应该在这个位置,但是很奇怪,地图上标的另一个点,为什么我们找不到?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这个点?这只是虚构出来的?”
朱笑东沉吟,对于这种可能性,他也不敢肯定,地图的事他是不敢肯定,但宝藏的事,他却认为是真的,毕竟这是朱由校鉴宝手册上所记载的宝藏之一,真实性很大。
至于小和卓的遗言,以及香妃,这却不敢肯定是真实的了,假的宝藏图故事也多得是,说不定就是某些古人作弄人的把戏。
或者也有可能是为了遮掩真的宝藏而做出来的假图,引人耳目而已。
晚上很冷,马腾飞缩了缩肩,又有些担心的说道:“我们的带的水已经用了一半过的份量了,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现在不返回,那我们的储水就不够返回的份量,如果我们在沙漠中得不到补给,我们就会面临水源危机……”
其实马腾飞还有言下之意,在沙漠深处,想要补给水份,那比上天还难,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寻找到宝藏所在,在宝藏所在地应该有水源,否则小和卓怎么能流传出宝藏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