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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匆匆忙忙地来了,被冬葵引进了后罩房里。
楚维琳站在院子里,没一会儿冬青就寻来了。
“祖母唤我?”楚维琳平静问了,见冬青点头,她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把问题咽了下去,直直去了章老太太屋里。
章老太太刚醒来,她什么也不问,只让楚维琳伺候她梳洗。
冬青端着水盆乖顺站在边上,等楚维琳忙完了,又轻手轻脚出去了。
“坐下吧,”章老太太按了按眉心,“出了什么事体?”
楚维琳垂眸,把她进入后罩房后说的两句话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她这个强攻的法子,只能把那些被掩盖的事体翻出来,却无法把它们连成线,往事依旧是断片,窥不得全貌。
接下去的事情,必须要看章老太太的反应了。
偏偏章老太太听完,没有一丝表情。
楚维琳心里不住打鼓,正七上八下,章老太太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
“我原当你是孝顺,谁知这心思竟然布到了这一步,”章老太太嗤笑了一声,定定盯了楚维琳半响,“也难怪她会看错。你回自个儿屋里去吧。”
说完,再不愿意多言其他。
楚维琳应下,起身离开。
章老太太看着她出去,心里五味成杂。
楚维琳摔伤脑袋之后,她不喜她的愚笨,可这些日子眼瞅着开了窍了,竟是多了这样的心思,一把扯开了她几十年都不愿去细究的往事。
这是不得不去面对了。
罢了罢了,到了这个年纪,还有什么是想不开的。
楚维琳回到清晖苑,到了夜里,颐顺堂里传了消息来,章老太太的身子又不太爽利了。
兴许是叫薛妈妈的事给拖累了心神,楚维琳猜了一二,让宝莲扶她去了颐顺堂。
正屋里围了不少人。
何氏亲自端了药碗,服侍章老太太用药。
楚维瑷被挤在一旁,身形都隐在了灯影里,一脸的担心。
楚伦沣几兄弟正和朱大夫讨论着章老太太的病情。
楚维琳上前一一问安,楚维琛见了她,怒目圆睁:“今日是六妹妹伺疾的吧?你怎么照顾祖母的?”
楚维琳不和她多言,越过她往里走。
楚维琛想来拉她,却被李氏一把拦住,母女两人咬着耳朵说话。
冬青挑了帘子进来,走到床边俯下身与章老太太道:“老太太,薛妈妈醒了,说要见老太太。”
何氏听见了,不由皱了眉头,埋怨道:“冬青!”
章老太太轻咳了几声,不看何氏,只与冬青道:“让她过来吧。”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惊。
“我自有分寸,你们都回去。”章老太太语气强硬,她素来说一不二,一众晚辈虽各有牵挂,到底不敢忤逆了病中的老人,依次往外走。
楚维琳落在了最后。
“维琳留下来。”章老太太止住了她。
楚维琳一愣,虽然心知肚明薛妈妈要和章老太太说什么事,却没料想到章老太太竟会让她留下来听。
前头的楚维琛听见了,回头恨恨瞪了楚维琳一眼。
“姐姐……”楚维琮面露担忧,轻声唤了一声。
楚维琳浅笑,冲他摇了摇头,比了个“放心”的口型,重新转回去坐下。
等了一炷香的工夫,薛妈妈被搀扶着进来了,她眼中含泪,直直跪在了床前,垂着首不语。
屋里伺候的人都被冬青带了出去。
楚维琳坐在一旁,屋里这落针可闻的安静让她有些不自在,只是她清楚地知道,接下去章老太太和薛妈妈要说的事情,她插不上一句嘴。
桌上的烛光晃了晃,暗了半分,眼瞅着就要熄了,楚维琳不得不拿了剪子拨弄了灯芯。
室内又渐渐亮堂了起来。
章老太太的容颜在烛光下显得疲惫,又过了会儿,才哑声道:“果真是你。”
薛妈妈的身子一颤,脑袋伏得更低了:“是奴婢。奴婢知道老太太早就疑心奴婢了,这才这么多年不让奴婢近身,现在奴婢也瞒不下去了。”
“你看,”章老太太唇角动了动,似笑又非笑,“维琳这张脸,像不像她?”
“像极了!”薛妈妈的声音突然之间咽呜了,噙在眼眶中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婆娑着望了楚维琳一眼,颤巍巍道,“要不是清楚六太太的出身,只怕要当成是她的女儿了。”
一声长长的叹息,疲惫到了极致便是止不住的咳嗽声。
阻止了楚维琳添茶,章老太太靠着引枕,闭目道:“说吧,都说出来吧。”
“满娘她、桂姨娘她是奴婢害死的!是奴婢和夏月串谋害死的!”薛妈妈一口气说完,掩面痛哭。
楚维琳静静听着,从薛妈妈的回忆里,把当年事一点点串了起来。
满娘和夏月是老祖宗赏的,满娘的名字亦是老祖宗取的,圆满之意。
三老太爷和满娘的感情很深,章老太太进门后,老祖宗做主,抬了满娘做贵妾,便是楚维琬在旧都时曾听说过的桂姨娘。
章老太太对此自然是不高兴的,平日里对满娘多少也有些为难。
薛妈妈一心为主子,知道夏月妒恨满娘的步步高升,便教唆了夏月害死满娘。
满娘一死,不仅楚证赋伤心震惊,老祖宗那儿也不是好糊弄的,薛妈妈要自保,引着渝妈妈查到了夏月身上,夏月晓得脱身无望,以自尽换来薛妈妈对她家人之后几十年的照顾。
“是奴婢自作主张,当初奴婢见老太太又要带三老爷,又要面对桂姨娘,是那么的痛苦,这才这么做的。奴婢是为了您呀。”
章老太太握住了薛妈妈的手,楚维琳清楚地看到那只手在发抖:“你以为是为我好,其实是害我背了一世骂名。老祖宗也好,老太爷也好,从没有信过满娘的死与我无关。春槐啊,你可知道,让我和他夫妻离心的不是满娘的存在,而是满娘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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