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噴!”
算上今天,这是莫蒙尘患上感冒的第四天,情况还是不见好转,他极有可能错过今晚的比赛。
今晚在主场,他们将对阵西部榜首犹他爵士,这是一场由全美直播的焦点大战。
东西部排名第一的球队本赛季第一次交手,是万众瞩目,只可惜,莫蒙尘大概率要缺席这场比赛。
带着感冒出场不是不可以,但人在生病的时候各项机能都会下降,身体的防御设施受损,这种情况下如果进行剧烈的运动,受伤的几率是会增加的,虽然对手是爵士这样的强队,但这只是一场常规赛。
无论他们的对手是最终可以杀到总决赛的西部球队,还是几个月后能够幸运地抽中状元签的吊车尾,这都只是一场常规赛。
赢了爵士,并不能让这场胜利乘以二,因此,感冒不见好转,莫蒙尘会选择休战,带伤上场不是他的作风。
“你看起来好虚弱。”
以法莲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莫蒙尘。
“如果你昨晚再用力点的话,我说不定就可以把感冒传染给你了,那样说不定可以好得更快。”莫蒙尘开玩笑道。
以法莲脸一红说:“那样我不就生病了吗?”
“比起让你照顾我,我更愿意由我照顾你。”莫蒙尘温和地说。
含情脉脉的一刻被梅黛拉的咳嗽声打破了。
“无意打扰,但是老板,你昨天带回医院的老男人病情出现了反复,他很不舒服,而且不愿意住院,只是他现在的状况已经无法离开医院了。”梅黛拉将医院通知给她的消息转达给莫蒙尘。
出现这样的变故,可说意外,也可说不是。
莫蒙尘昨天看的时候,他的身体很不错,没什么大碍,但他都快七十岁了,身体状况无法与年轻人相提并论,再加上那个几个混混下手没轻没重,说不定造成了内伤呢?(玩笑)
“我知道了。”
莫蒙尘虽然很想亲自救治那个老男人——他叫亨利·戴文——可惜他感冒了,不能与患者接触。
“我会去看他。”莫蒙尘决定把这个病人交给罗梅恩·奥拉贡多耶,以她现在的能力,应该不成问题。
以法莲问道:“你不在家休息吗?我特意为你请假了...”
“我去去就回,很快。”莫蒙尘说。
“好,我前几天专门学了个巧克力蛋糕,中午就做给你吃。”
不要吧...
莫蒙尘强作欢笑,明知躲不过也要找个垫背的。
“一个人吃多没意思?让阿德里安也一起吧。”
“他得晚上才回来,中午要去同学家吃饭...”
这个小屁孩躲过一劫了。
莫蒙尘只得独自承受,他换了身衣服,与梅黛拉一同出门。
车上,梅黛拉汇报了各部门的近况。
谷歌面世后收到的反响超出想象的好,梅黛拉完全没料到它会火成这样:“以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我们的投资说不定会有十倍以上的回报。”
十倍?谷歌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
“美丽佳缘怎么样了?”莫蒙尘问。
“一样很好,但没有谷歌那么火爆,毕竟是刚成立的新网站。”梅黛拉试探地问,“或许我们可以找几个明星来做广告语代言。”
莫蒙尘突然有了个馊主意:“你看查尔斯·巴克利怎么样?”
“巴克利?”
梅黛拉的脑海中出现了惊悚的一幕:巴克利身穿亮丽的衣着拍了组广告,于是将美丽佳缘的用户纷纷毒死,一个划时代的交友网站就此胎死腹中。
“还有,脸书和那个视频网站也已经开发了五分之一。”
梅黛拉永远也不知道莫蒙尘哪来的这些奇思妙想,“在中国大陆的两位马先生也进展得很顺利。”
“很好。”莫蒙尘难得地说,“辛苦你了。”
梅黛拉在他这挂名助理,干的却是总执行官的活,这些事情基本由她操作前线,寻找人才,莫蒙尘只负责拨款。
即使如此,她也没有怨言。
她确实很辛苦。
莫蒙尘突然间如此体贴人,倒让梅黛拉感动不已,看来感冒真的会使人变化,如果是这样,以后每到冬天,她会天天祈求上帝让莫蒙尘大病一场。
很快,他们到了圣路西法。
“帮我通知球队,就说我感冒没好,今晚继续休战。”莫蒙尘下车前说。
他穿着大衣将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一条温暖的围巾合住了脖子,没有一丝冷气能够进入他的体内。
梅黛拉应道:“我知道了。”
莫蒙尘进入医院,换上白色的制服,与病人和医护人员保持一定的距离。
奥拉贡多耶主动来到他身边说明情况:“亨利·戴文,67岁...”
“说点我不知道的。”莫蒙尘打断他。
“他昨晚想要离开医院,打碎了水杯,身上多处割伤,流血极多...”
“我居然浪费一个晚上救了这样的家伙回来?”莫蒙尘突然很后悔。
罗梅恩安慰道:“至少你救了一条命。”
莫蒙尘冷漠地说:“有些人的命连狗屎都不如。”
“他为什么要走?”莫蒙尘问。
罗梅恩说道:“他好像错过了亲人的婚礼,他想回家拿为了婚礼准备的燕尾服...”
“亲人的婚礼?婚礼的前夜他差点因为醉酒冻死在街头,他还要参加婚礼?”莫蒙尘越发觉得自己做了件蠢事。
莫蒙尘与罗梅恩一路聊着亨利·戴文的事情,一起来到了重症监护室。
他原本只需要在医院多观察一天就可以离开,现在却搞成这副模样。
他醒了。
“亨利,这是莫医生,昨天晚上是他救了你。”罗梅恩向戴文介绍道。
他想道谢,莫蒙尘制止了他。
“我后悔昨晚的事情,因为我救回了一个无人关心的酒鬼和只会惹麻烦的病人。”莫蒙尘说,“你也不是我的病人,你是她的病人,不过你很走运,虽然她水平不高,但几乎可以说是我们这最好的实习医生了,恭喜你,落到了实习医生的手里。”
戴文自然是认得莫蒙尘,在底特律讨生活的人,哪有人不认识莫蒙尘?
他无力反驳莫蒙尘的批评:“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为了防止这个老头再乱跑,我建议你找人去他的家里帮他把那件该死的燕尾服取过来。”莫蒙尘看了戴文一眼,这件事需要他的同意,“你看可以吗?”
戴文道:“谢谢。”
因为感冒,莫蒙尘有意与戴文保持距离,他也不会在病房里面呆的太久。
莫蒙尘与罗梅恩走出了重症监护室,这时,一对男女走来。
那个男的一直在看莫蒙尘,他认出来了,只是,也许因为心情不好,没表现出激动。
他长得比较端正,标准的欧美男脸,长成这样的白人一般都不会丑到哪里去。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罗梅恩礼貌地问。
男人首先开口:“我接到了一个有关我父亲的电话,我听说他在这里。”
“你父亲是?”
“亨利·戴文。”
没等罗梅恩说出戴文的情况,他首先说:“我不需要见他,我只想确认他没事。”
罗梅恩瞥了眼重症监护室里的戴文,道:“你不想见他?”
与男人随同的女人开口道:“不,我们想见他。”
“跟我来吧。”罗梅恩把这对男女带进了重症监护室。
莫蒙尘并未尾随入内,他感冒了,重症监护室又是封闭的,一个感冒的人就像病原体,如果在紧闭的空间内待得够久,足以将所在地变成污染源。
这种时候,我们就得学习日本人“即使自杀也不要给别人添麻烦”的精神,哪凉快,哪没人就哪里呆着去。
不过,莫蒙尘却没有离开,他在外面看着。
罗梅恩将那对男女带进重症监护室。
“亨利,你感觉怎么样?”女人首先开口。
戴文知道她,那是他的儿子的新婚妻子伊莎·弗莱明,不,现在也许应该称呼为她为伊莎·戴文或者伊莎·曼恩了。
戴文的儿子叫迈克尔,但他没有给迈克尔一个美好的童年。
迈克尔身上发生了许多事情,他也因此仇恨父亲,并且随了母姓,在所有场合,他的自我介绍都是:“你好,我叫迈克尔·曼恩。”
可是,如果他真的这么恨我,为什么不把名字也改了呢?
迈克尔是我取的。
戴文虚弱的很,他看着儿子与儿媳,说:“你们该去看看我昨晚遭遇的家伙,他们有三个人,他们毫发无损,多亏了Dor.Mo...他是个好人。”
伊莎看了眼丈夫,希望他说点什么。
迈克尔始终沉默,就像一座亟待爆发的火山,谁也不知道他会何时爆发,又会带来怎样的灾难。
“抱歉,迈克尔,我知道你昨天过得很难...”戴文说。
这时,伊莎的丈夫,戴文的儿子,冷漠地开口了:“我曾度过许多个昨天,爸爸。”
“迈克尔...”伊莎想要压制住丈夫的火气。
罗梅恩上前说:“他现在很虚弱,我只能给你们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