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借着自己老师的记忆在露露那边小小的刷了点声望,这倒是没什么,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小弥雅居然也同样是一副憧憬和期待的表情?两个小家伙相互传染了吗?
不过作为声望上涨的代价,几天后,白亦还是坐上了露露家的马车,一匹老马拖着木制的拖斗,货物和乘客都挤在拖斗上,满满当当的,落脚的空隙都没多少。
白亦自从与弥雅相遇之后,就没坐过这种档次的交通工具,出行要么飞要么传送,必须要坐马车的时候也基本是最豪华最舒适的款式,然而他现在的身份是个不成器的学徒,只能凑合着和弥雅,露露,还有露露的妈妈以及一大堆药草挤在一起,让他颇为不适。
奇怪的是弥雅居然没有半点不适的样子?还很聪明的在货物堆中找到了一个可以舒舒服服躺着的位置,大概是小时候在那个偏远小镇上经常乘坐这样的交通工具吧?后面即使被白亦宠溺得和小公主一般也没忘记儿时的感觉?非但没有不适,还很惬意的与同样睡在旁边的露露小声说着悄悄话。
露露那位风韵犹存的母亲很敏锐的观察到了白亦的不自然,开口问道:“学徒先生似乎不太习惯?我们这种乡下地方,也只有这样的条件了,请您稍微委屈一下吧...”
如果是先前的白亦,露露的母亲大概是不敢也不愿主动搭话的,可自从他从深山老林中救回那位很有骨气的年轻人之后,让他在镇子里刷了一大波声望,再加上后来各种与镇民的接触,尤其是隔壁邻居露露家更是经常过来,一来一去,两家倒也算是熟络了。
“太客气了,这没什么,比起我坐过最烂的车舒服多了。”白亦谦虚的回答道。
至于他上过的最烂的车,自然是地球上那种一串磁链下载半天结果打开是有码葫芦娃那种。
“说起来,听露露说您去过很多地方吧?看来以前一定是位身份高贵的人。”露露的母亲有些隐晦的问道。
白亦目前对镇民们来说还是相当神秘的,很多人都对他充满了好奇,只要一聊天,就难免的想要探寻他的秘密,不过白亦的嘴一向很严,说话也是滴水不漏,面对这个问题,只是随口敷衍道:“并没有什么身份,只是到处瞎转悠罢了...”
像这样的聊天并不会持续多久,坐在前面驾车的露露父亲也不用担心白亦变成隔壁老王,毕竟一边是关注世界局势,探究时间奥秘的虚空行者,一边是生活中只剩柴米油盐鸡毛蒜皮的家庭主妇,聊不了几句便安静了下来,倒是一旁的两个小家伙就像有说不完的话一般,看着真像是一堆亲生姐妹。
这趟行程并不长,总共也就小半天时间,众人便抵达了附近最大的一座边境城市,高山之城,就像名字所描述的那样,整个城市依山而建,外围竖着一圈高大险峻的城墙,让整个城市看起来像是与高山连为一体那般。
这里不仅仅是一座城市,同时也是一座边境上重要的要塞节点,驻扎着大量的边防军,离城市越近,路上遇见的各路军汉便越多,纷纷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与这辆马车格格不入的白亦,而弥雅和露露也在露露母亲的提醒下,带上了长袍后面的兜帽,遮住了俏丽的脸庞。
马车在靠近城市之后停了下来,前方的路上堵满了从各个地方过来的马车,拍成了一条长龙,因为秋收刚过的缘故,附近的人们便开始往高山之城聚集,而高山之城又因为边境防务的考量,只设置了两道城门,会变得格外拥挤也就不奇怪了。
“今年比往年排的队更长了。”坐在担任老司机的露露父亲感慨了一句,索性从怀里掏出了麻叶和烟丝,裹了裹了便吞云吐雾了起来。
“呜...要等好久的样子...”小弥雅望了一眼长长的车队,小声感慨了一句,又大概是和露露腻够了,想起了白亦这个爹,又蹭到了他身边,像只小猫似的枕在了他大腿上。
这样的亲昵举动已经好多年没做过了,白亦一时间颇有些感慨,原本急切的心情也瞬间冷静了下来,安然的享受着眼下的时光。
“你们父女感情可真好。”露露的母亲在旁边感慨了一句。
“毕竟就剩我们相依为命了。”白亦回答道,根据他之前编出来的身世来历,他的妻子在生下弥雅后便去世了,是他辛苦把弥雅慢慢拉扯大的...这套说辞弥雅原本还有些反对,可白亦却固执的坚持,小家伙没办法,只好认了。
等到弥雅在白亦腿上都睡好了一觉之后,马车终于慢悠悠的晃到了城门口,白亦注意到门口正有一整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在仔细搜查每一辆马车,十分的严密,每件货物都要仔细查看,每个人的面相都要和一大叠通缉令对比一番,甚至还要伸手去捏别人的脸以确保不是面具,甚至连一头生猪都要让它哼哼两声才肯放行。
好几辆稍微有一点点问题的马车都被滞留扣押了下来,由另一队人带走了,而城墙上面,还有好几位身穿法师盔甲,手持法杖的法师居高临下的监视着局势,身上散发出一阵阵大师级的力量波动。
由好几位大师级法师亲自出面镇场,可想而知帝国方面是何等的重视了。
很显然,这是在搜查什么,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是和上次的事件有关,白亦原本以为已经过去了,自己也没被打扰,结果看来事情好像并不简单?
只是稍微触碰了一下万界臣服之书,年轻的老逗比怎么就抓着不放了?以他那大咧咧的性子,会如此在意这件事?白亦在心头暗自盘算着,突然想到了某个可能,该不会...年轻的老逗比手头的万界臣服之书也用不了了吧?不然他没理由如此紧张才是?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形势好像有点严峻了,据白亦对魔法师的了解,万界臣服之书就是他的命根子,甚至可以说涉及到整个帝国国运的东西,更是魔法师那股一往无前的自信源头,他看似不拘小节,根本还是在于有万界臣服之书在手,没什么小节能困扰到他。
可如果失去了万界臣服之书,对罗瑟帝国的影响姑且不说,白亦更担心这会对皇帝的心态产生什么影响,甚至影响到他后面的修行过程,进而影响到后面与自己的相遇...这一套因果循环如果发生了,那恐怕不是蝴蝶扇动翅膀的程度了,这得是巴大蝴效应了吧?
白亦突然意识到,自己恐怕必须和当年的老师见上一面才行,那样还有挽救局势的可能,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后面的可能性想想都可怕...
而就在此时,一位负责盘查的士兵靠近了马车,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十分扎眼的白亦,下意识的就用手头长矛对准了白亦,厉声喝道:“摘下头盔!报上身份!”
“小心点,别吓到。”白亦冷冷的说着,掀开了面甲,露出下面用幻术构造出来的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脸,颇有点好莱坞著名恐怖电影里那个梦中杀人鬼的气质。
毫无意外的,士兵顿时感觉心脏像是停止跳动了一般,连续后退了好几步,面色更是苍白无比,缓了好一会,才颇为同情的说道:“好吧,我很抱歉...你真是个坚强的人...”
说着,他也没了继续盘查的心思,更不想再询问什么,直接对前面挥了挥手,示意放行,让白亦这辆马车成为了通关最顺利的。
当然了,能造成这样的效果也和他瞬间丢出的那个简单的精神暗示有关。
与此同时,城墙上一位法师也注意到了白亦这辆通关特别流畅的马车,连忙招来了身边的一位士兵,指了指正慢悠悠通过城门的马车,问道:“为什么这辆车通过的这么快?”
“大人请稍等,我马上去问。”士兵说完,噔噔噔的跑下城墙,片刻后又呼哧呼哧的跑了上来,汇报道:“那马车上坐着一个重度烧伤的患者,那张脸太过吓人了,搜查的战士被吓得一时失神,就下令放行了...不过被烧成那样的,肯定不是通缉令上的人。”
“那么其他人呢?”法师继续追问道。
“其他人算起来也是我们高山军团的熟客了吧?边境的一家药伤,每年这时候都会送一批药材过来,合作很多年了。”
法师闻言,不再发问,而是默默的沉思了片刻,突然皱起了眉头,开口说道:“好像有些不对劲...刚才负责搜查的是罗奥克吧?他是位身经百战的老兵了,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会被一张人脸吓到?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影响,事情不对,快去拦下那辆马车!”
此时已经坐着马车消失在高山之城复杂的小巷中的白亦低声感慨了一句:“那么明显,应该会注意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