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韩承即便成为韩国公,也不会忘记今天的讨好于人。
柳玉清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思黑暗了一点点,但谁叫对方是韩承呢?小满身为她女儿都坑他了,自己这个女婿,自然要妇唱夫随,跟着一起坑了?
果然如小满所说,婆媳之间犹如猫鼠一样的天敌,自己跟韩承之间,也差不多如此了!
天生敌对啊!
想要眼不见心不烦,太理想化了,不若就这么斗着斗着?也是一种生活不是?
韩小满看着柳玉清诡异的眼神,昂扬的斗志,顿时好笑起来。
刚刚玉清还希望自己不要跟他娘计较,要自己体恤他娘,可转眼他就对爹如此?双重标准哦!
“玉清,怎么说爹也教了你六年,你打算辜负我爹的多年教育之恩?”
韩小满瞪大眼珠的看着柳玉清的表情,这孩子对自己爹,真的没多少感情啊?
说坑他就坑他?感觉玉清还不是第一次坑爹,记起来了,上次在临汾,玉清就故意在自己面前曲解爹的感受,说爹一个人在屋里转来转去,是因为可以白得一个美人高兴的。
“相对于爹娘两人来说,我自然要站在娘的立场,爹是男人,这世道的男人但凡对自己妻子好一点点,哪会叫妻子如此心寒?”
韩小满嘴角抽搐,回想起来爹这么多年来让娘守活寡,果然自作孽不可活,谁知道他有什么灭族之恨的苦衷?谁管他跟奶奶之间的争斗?
既然娶了娘,既然跟娘生下了自己,就不该这么冷着娘的同时,又安然的享受着娘奉献的一切!
这么一想,韩小满也觉得咬牙切齿了!
换成自己是娘,必定是果断踹爹出局,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为毛要委屈自己守寡这么多年?
嘎嘎嘎,爹欠娘的统统都还回来,一定要下药,下药,下药让娘狠狠的索要回来爹欠娘的!
玉清以为他收着帝王果,自己没找见?呵呵,自己是故意逗他呢?以自己的本事,会找不到自家收藏的东西?更何况还是在自己屋里收藏的?
回头等三叔成婚后,自己得好好筹划筹划,爹,女儿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哦?
之前玉清担心娘会羞愧死去,如今不必担心了,娘现在如何对待爹,都是婚内合法行为。犯不着觉得羞辱。
而且娘应该感受到了爷爷对她态度的改变,爷爷如此,自然也应该是从爹那得知和离书被毁的事,从此,爹娘依旧是一对合法的夫妻。
两合法的夫妻,干点那事,算什么羞辱?
实在不行,等我们一家人都搬到县城在实施?相信这段时间内,爹若想取得突破性的进展,根本不可能。
娘不仅仅性格坚毅,更有强大的武力值,除非娘自愿,不然爹一辈子都得看着娘干瞪眼!
“这话我特别爱听!这位书生,继续保持哈!哈哈哈!”
韩小满满眼笑意的抬起玉清的下巴,这位同学,对家的感情很深很在乎呢!不错哦!
“小满?我不会跟爹那样的!”
柳玉清一手握住抬起来自己下巴的那只手,一手揽起来小满,满是温情的低喃着。
“嗯嗯,我当然知道,要不然你以为我是傻子?不过,人的感情是容易变的,现在恩爱的很真,将来变幻的也很真的,比比皆是。
我们各自约定,内心里留一方净土给自己,不论何时,我们两人,在一起就互相守望,分开了,就各自安好?”
韩小满想想还是这么说了出来。
不谈永远,只过好当下。如若将来发生变故,也不会连活下去的心都没有留下来。
不是不相信此时此刻彼此的感情,而是做好最坏的准备。
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给自己留下后路,结婚的时候,就做好了离婚的准备,这是前世自己极为欣赏的话。
可惜自己不过是失恋想买醉一场,竟然会到了这地方?连自己找男人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玉清人挺好的,很在乎家,颜值又这么高,还是官员潜力股,呵呵,赚着呢!
“不要,小满不要这样,我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我?你答应我?答应我?”
柳玉清忽然紧紧拥抱着怀里的小满,很是不安起来。
“松开一点,勒死我啊!我说这样的话,不是对你我将来没有信心,而是我们各自因为有这样的意识的时候,就会极为在乎现在。
你想啊,夫妻之间,若是一个人理所应当的将另一个人的付出看成是应该的,你觉得这样的感情还能存下去多久?
可若是一个人知道,只要自己不用心,就很有可能会失去对方,你说,他还敢不用心对待这场婚姻么?
这就是我想说的意思,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好吧,这是前世大多数人都理解的观点,就是不知道到了古代这,能不能被人理解了?
“不要!我到死也不会给你理由离开我的!”柳玉清发狠的宣誓似的。
婚姻不仅仅有爱,更有责任,夫妻之间,更多的也是责任,一辈子不能推卸的责任。
只要责任不丢,感情就不会丢!只有不负责任的人,才会轻易变化感情!
“咳咳咳,行了,行了,我不会变心,你也不会变心,我们两个一定能和和睦睦的,活到一百岁!然后一起闭上眼睛,啊?”
韩小满被柳玉清用力勒的忍不住咳起来,用力推开之后,不得不哄起来不安的他。
至于么?现在发多少誓言,回头不管用的还是不管用!
还是那句话,好好的过好当前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谁管得了那么远?
第二天,一家人开始替三叔收拾新房,明天三叔就要娶亲了!村里也有人过来帮忙。
一天下来,柳玉清被全村人都夸遍了!这孩子好啊,不仅仅孝顺长辈,对小满那是没得说的。
小满还没说渴呢,他就将水杯端到小满面前了!小满额头还没出一点点汗呢,他就掏出干净的手绢,擦的那叫一个温柔。
甚至于小满在院子里大声叫喊一声,玉清!
玉清不论在干什么,立马能跑到小满面前,等她发话,前来的时候,说不准手里还带着快糕点,偷偷的塞给小满吃。
前来帮忙的大嫂大娘们,谁看的不眼红?各种羡慕啊!
韩承看的是牙根酸疼!读书人的脸都给你丢尽了啊!
一回头,看到小满娘笑眯眯的看着玉清细心的替小满擦汗的眼神,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斯文扫地!斯文扫地!斯文扫地啊!
柳玉清你白跟我学了这么多年啊?都不知道避讳一点的么?被这么多人看着你跟小满这样,不怕被人笑话么?
柳玉清眼带笑意的扫过韩承一眼,谁笑话我?
我在自己家里,讨好自己娘子谁笑话我?没见娘对我极为高兴的样子么?相信娘此刻没那么多担心自己了吧?
再说了,我跟小满这么恩爱,乃夫妻之情不言于表!没见小满今天笑的格外开心么?
“玉清,你看我爹的表情,多假,今晚不知道娘怎么鄙夷我爹呢?”
韩小满凑近玉清的耳朵,满是幸灾乐祸的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
“你爹肯定觉得我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面呢?”柳玉清继续给韩承上点眼药水。
“对自己娘子好就丢尽读书人脸面?对自己娘子不闻不问的,才是读书人应该有的样子?
哼!继续,对了,我鞋面脏了,你给我擦擦,放心,这个角度只有我爹娘能看到!”
当柏立屏看到柳玉清蹲下来,用手绢给小满擦鞋面的时候,感动不已,瞬间柏立屏的眼眶就红了。
小满得玉清如此用心对待,这一辈子自己知足了!
韩承期期艾艾的想掏出手帕给娘子擦擦眼泪,可还没等掏出来,娘子转身就离开了,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韩承顿时心酸不已!更是狠狠的瞪了那个还蹲在地上给女儿擦鞋面的柳玉清一眼!
这货就不能收敛一点点?回屋里怎么伺候小满,我都高兴的很呢,非要这么做的给人看么?
韩承不得不联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是怎么对待娘子的。
莫说自己在人前如此疼爱小满娘,就是人后自己也从未正眼看过她!这么一蹉跎,就是十几年啊!
“娘子,没想到我教导出来的玉清,这么知道好歹,小满若能一辈子幸福,我这个做爹的死也知足了!”
好吧,韩承决定,一定要顺着娘子的心意开口,这个时候,娘子对玉清感觉非常的好,自己忍着牙疼也得顺着娘子心意赞誉柳玉清这个混蛋。
“嗯,玉清是好孩子,将来即便高中,应该也不会辜负小满的,我看到他看小满的眼神,不会作假的!”
柏立屏欣慰点头赞成小满爹的话,是的,若是小满一辈子幸福到老,自己死也愿意的。
“娘子,今天还早,我再教你一首诗,等我们到了县城的家,开起来书斋的时候,可就要辛苦你跟小满两人了!”
韩承低低沉沉的轻柔的开口,一切都要顺着小满娘来,慢慢的才能让小满娘适应自己这样的变化。
“嗯,好!”
柏立屏一想到过几天,全家人都要搬家去县城,将这边留给爹跟三叔一家,那么书斋的铺子,就一定要尽快开张起来。
千字文自己虽然认识,也会写,但还有很大其他的诗文,自己听都没有听说过,能多学一些,自然对开书斋更有好处。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韩承看着娘子读一遍便会了,故意不解释其意。而是鼓励的看着她。
“娘子,书读百遍,其义自现。这样体会的意思,比我直接说出来,更为深刻。你试试看?”
暂且不说韩承在屋里如何的讨好小满娘,今天小满跟玉清两人秀的恩爱,都传到了隔壁的上溪村。
“他爹,你看玉清他这样,都被人笑话死了!世上哪个男人这么低声下气的?明天你不要拦着我,我一定要问问韩家,怎么能这样糟践我儿子?
柏立屏他自己男人也是读书人,怎么就没见她这么糟践她自己男人呢?”
柳秦氏气的满眼通红,自己的儿子可不是一般入赘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将来可是要当大官的,怎么能被韩家这么糟践?
柳福成心里也难受,谁家男儿不是顶天立地的,谁家男儿要如此小心翼翼的过活?
可?
可韩家对自家有大恩,不仅仅柏立屏救了自己,便是小满也救了玉清,玉清是替柳家去韩家还债的啊!
说实话,自己从前也觉得小满对玉清不错,不仅仅回门的时候给足了自家脸面,就是玉春这次出嫁,又是她给足了自家脸面。
可看着她也不是嚣张跋扈欺负儿子的人啊?
“行了,儿子到底是招赘出去的,该当是媳妇一样的,你这么不管不顾的闹过去,玉清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还有,韩家明天娶亲,我们过去的时候,自当不知道这些吧!若是有人在我们面前提玉清讨好小满的事,我们也打打马虎眼,早点回家就是。
说不准这是玉清跟小满两人夫妻恩爱呢!小满那孩子跟一般人家的女儿又不一样,是个本事的,要不然也不会救了你儿子!”
尽管柳福成内心里不赞成小满这么对待自己儿子,可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却不能说出来,不然玉清娘更是不管不顾的闹起来了。
明天可是韩家结婚的大喜日子,自家没能力跟韩家那样大手笔的添妆给自家女儿,自家起码也不能在明天这样的日子里,给人添堵吧?
万一,万一,小满跟玉清两人真是年轻夫妻多恩爱呢?
“好,我听你的,这件事我装死的不闻不问。但是,这一次要是玉清考中了秀才,我一定要给玉清再娶一个平妻。
我也不劳烦他韩家,另外娶的就放我们柳家,日后玉清有了我们柳家的子嗣,也不怕韩家以后欺负他了!”
柳玉清的娘虽然当时被儿子发狠的话给震的脸色发白,但是今天被如此刺激之下,又起来这样的心思。
而柳玉清的娘上过一回当之后,也学会技巧,懂得这样的大事,得先获得玉清爹的答应,这样就容易事成了。
玉清对他爹还是极为敬重的,柳秦氏不得不酸涩的承认着。
“诶,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起码等那边生出儿子来!玉清跟小满两人还年轻着,等等再说吧!”
柳福成对这点也是赞成的,儿子如果能留下柳家的子嗣,对他自己,对整个柳家都是极好的。
不过,柳福成也知道,这件事不能着急,不但要等小满生出儿子来,还要取得他们夫妻两人的同意。
不过这件事,关键还是看儿子,如果儿子高中了,当官了,那边又生出儿子了,于情于理,韩家都不应该拦着的。
“怎么不着急?我那两个侄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定亲了呢?”柳秦氏是一心想弄回来贴心的自己人,才好帮着自己对付韩小满。
“你就死了这个心吧!你那两个侄女,没有一个是好相处的!别弄得全家乌烟瘴气的!”
“你?”柳秦氏气呼呼的干瞪眼,此时的柳福成早已将背留给了她。
柳玉春今天早上奉茶之后,被婆婆一家人近乎抢劫的抢走了自己头上最贵的金步摇,颈子上挂的几两重的银锁也没有保住,心情一度差到了极点。
“滚,离我远点!”柳玉春见田大柱伸手要解自己衣服,满脸狠厉的推开了他。
都是他!要不然自己也不会护不住自己的嫁妆。
娘说这几年不要自己伺候,要她两个女儿伺候,让自己拿出嫁妆来贴补两个妹妹,也让两个妹妹将来出嫁的时候有些体面。
才嫁过来第一天,田家人就这么吼吧吧的盯着自己的嫁妆,自己嫁过来的当天,还好心的将那个木盒子里面分量很重的一根银镯子还给了她。
做到了这样,她一个瘫痪在床的婆婆竟然还不知足?
在自己给她奉茶的时候,开口就索要金步摇跟银锁,说是要给两个妹妹做见面礼?
我去你妈的见面礼!我得了你们田家什么聘礼了?才过来第一天,你们全家人就迫不及待的动手下我身上的金步摇跟银锁?
最恨的人还是自己的男人,是他亲手强行下的自己首饰送给了她两个妹妹的!
“玉春,爹娘一辈子为了这个家,我们做儿女的不能不孝顺。娘瘫痪在床这段时间,伺候的活,全是两个妹妹在做。
娘又开口在你生第一个孩子之前,伺候她的活还是给两个妹妹,这样子就有些耽误两个妹妹定亲的事了。
给她们各自一个像样的首饰,将来她们也好找个婆家。再说了,她们在家干了这么多年活,到嫁人的时候,总是要准备点像样的陪嫁的。
可我们家里的情况,若想拿出你这样的陪嫁,根本不可能。你是她们嫂子,你贴补她们一些,也是应该的。
她们嫁出去有脸面,也是你的脸面不是?”田大柱憨厚堆着笑脸,劝说着自己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