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大脑一片空白,她似乎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而沉稳,“告诉我,有多少可能性?”
乔峥看见秦洛的视线从一开始紧紧盯着傅延洲,叹口气,道:“百分之五十。”
秦洛呼吸一窒,她缓缓闭上双眼,沉默几秒终于缓过来后,对乔峥道:“现在打电话给他母亲。”
乔峥皱眉,略微担忧道:“你确定吗?你也知道……”杜琴佩有多么泼辣,要是被她知道是因为秦洛间接性害傅延洲成这样,估计在医院要闹很久。
“没事,他母亲有必要知道这件事。”
不知是不是玻璃太冷,指尖都开始变得冰冷起来,在口袋里捂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捂热,冰冷的就好像整个人掉进了冰窟窿似的。
秦洛呵出一口气,“我能进去吗。”
就在此时,秦洛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轻轻拉了下,垂眸,便看见同样穿着病服的安琪拉站在她身旁,小手揪着她衣角,满脸不安。
安琪拉踮起脚尖从玻璃窗看了眼傅延洲,大眼睛逐渐泛起点点泪光,连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大哥哥……他会醒过来吗?”
秦洛眸子柔和,她蹲下身,仿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抱住安琪拉,头深深埋在她颈脖之间,低声道:“会醒过来的,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一遍又一遍地低声念着,好似讲给安琪拉听,又好似讲给自己。
安琪拉感觉到自己脖子微微晕开一抹湿润,似乎被秦洛悲伤的情绪所感染,小嘴颤抖几下,忽地‘哇’得一声哭出来。
在走廊上,久久回荡着小孩悲伤到极点的哭泣。
当杜琴佩听见自家宝贝儿子住院的消息时,她差点亲手打碎了价值不菲的西洋茶器,站也站不稳,更别谈开口说话了。
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握着手机的手颤抖个不停,“告诉我,延洲住的医院在哪里?”
得知傅延洲所住的医院时,杜琴佩马不停蹄地订下当晚的机票立即飞往英国!
秦洛端正地坐在傅延洲床边,双手放置在膝盖上,安静地盯着依
旧处于昏迷状态的傅延洲,他的脸色越发苍白,没有丝毫血色。
秦洛在里面已经坐了两个小时之久,她一直不敢将视线从傅延洲身上转移到一边,她很害怕,害怕自己稍微不注意,傅延洲就会有个三长两短。
就在此时,秦洛隐隐约约听见走廊上一阵急促、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逐渐朝着这里跑来,不过一秒,秦洛便看见杜琴佩用力打开病房的门。
看见秦洛坐在傅延洲病床边的那一刻,她瞬间扭曲了一张脸,踩着高跟鞋走过去,扬起手狠狠给秦洛一巴掌。
‘啪’得一声,极为清脆响亮,几乎回荡在安静的病房之中。
秦洛的脸被杜琴佩扇歪到了一边,五指印深深印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力道很大,不出几秒,脸颊立即红肿了起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病房内响起的声音唯有心脏监控器不断‘滴滴’声,如石锤般重重敲打在两人的心中。
杜琴佩扇得自己手都痛,但再怎么痛也不及自己心痛。
她眼圈开始泛红,指着秦洛鼻子,边颤抖,边骂道:“我知道延洲每回跟你待在一起准没好事!每次跟你待在一起,都会发生大大小小的意外!”
秦洛低着头,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头,指甲几乎刺入掌心之中。
杜琴佩胸口剧烈起伏,双眼圆瞪,恨不得要将秦洛碎尸万段,“要是延洲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有几条命都不够赔!”
秦洛嘴角逐渐流出极浅的血丝,半天没说话的她低声道:“对不起。”
秦洛的道歉反而让杜琴佩的怒火烧得更为旺盛,她高高扬起手,想要给秦洛再来一耳光,却没料到手腕被人狠狠扣住。
乔峥不知何时出现在病房门口,他冷着脸,没有半点感情的眸子盯着杜琴佩,满是威胁,“杜太太,你克制下自己的怒气可以吗?”
杜琴佩狠狠挣扎开手,“你又是什么东西!?”
乔峥眯眸,薄唇勾着笑,勾起的弧度却掺杂着一丝寒意,“我是Elina的朋友,而且,对于你儿子的病情,我觉得有可能
需要跟你谈谈。”
杜琴佩一听关于傅延洲的病情,怒气什么的全抛在了脑后,她紧张地抓住乔峥的衣领,焦急问道:“延洲他怎么样了?能治好吗?无论费用多贵都好,只要能治好延洲,钱不是问题!”
“这个啊,杜太太你坐下来慢慢谈。”乔峥看了秦洛一眼,示意她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秦洛接受到了乔峥传递过来的眼神信息,她对杜琴佩深深鞠了个躬,“我……待会再过来。”
杜琴佩闻言,面带厌恶地瞪她一眼,“你最好别回来了!”
秦洛似乎没有听见杜琴佩这句话,她敛眸,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病房,直径坐在走廊边的长椅上,双手深深捂住了脸,长叹一声。
“嗨,你还好吗?”
玛丽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响在秦洛耳侧,“你……没事吧?”
秦洛抬起脸,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没事。”
在照看傅延洲这几天,秦洛的脸消瘦了不少,脸颊略微凹了下去,而且不知是不是熬夜照顾的问题,她眼睑下的黑眼圈极为浓重。
玛丽坐在她身边,低头,“抱歉,都怪我那天不看好安琪拉,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秦洛摆摆手,打断玛丽接下来的惭愧,“别说了,真的不关你们的事,不要自责了。”顿了顿,秦洛故作轻松地笑了起来,接着说,“如果你真的愧疚的话,那么你就跟我一起祈祷那家伙一定醒过来吧。”
现在她们所能做的事,只能不断的祈祷。
从那天以后,杜琴佩担当起照看傅延洲的角色,并禁止秦洛一再靠近傅延洲身边,连病房都不能靠近。
杜琴佩每回看见秦洛出现在病房门口,都会破口大骂,指着她鼻子大骂出声,丝毫没有贵妇人的姿态。
“又被骂了?”
乔峥看着秦洛沉默地坐在距离重症病房好几米的长椅上,走过去,轻声道:“杜太太她不喜欢你,你就不要总是过去找骂了。”
秦洛无意识地揪着自己衣袖,“我只是想看看傅延洲的情况怎么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