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偶尔的飞过几只鸟,在那万里无云的天空上划过一声响亮的声音,随后便消失不见了。远处高大的树上,叶子迎着微风簌簌的响着,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安详。
医院里,病房内,程筱玮坐在床上倚着枕头,手里拿着遥控器,眼睛直直的盯着电视机上的画面,她正在看动画片。待在医院里,她都不知道她可以做什么,偶尔的想要出去走走,门口的保镖还说Luquens不允许她离开房间,于是,只能继续的这样的被困在房间里。
低头垂眸,用手抚摸了一下腹部的伤口,已经缝合了,但是,动一动还是会痛。长这么大,她哪里受到过这样的苦,挨刀子的事更是第一次。放下了病服挡住了那一道深深的疤痕,使劲的掖好被子,再次的抬头看动画片。
“吱——”门被推开了,Luquens提着一袋子水果和零食走了进来,矫健的步子停在床前,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抬头顺着程筱玮的目光看去,无奈的笑了笑,这个女人竟然喜欢看动画片。
“感觉怎么样?”声音幽幽的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带着一丝关心的味道,恢复了那王子的样子。
程筱玮没好气的瞥视了他一眼,“我都快憋死了,我是来养病的,又不是来坐牢的,你的那些人还不让我出去。”她一字一句的抱怨着。
“我是为了你好,你的伤口不适宜走动,很容易扯到,会疼的。”淡淡的语气开口,说完这话,连Luquens都吃惊一番,一向残忍的他什么时候也知道“疼”这个字眼了。
“不行,我一定要出去走走!”程筱玮仰头,睁大她的眼睛,据理力争着,竟然忘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有多么的可怕。
犹豫了一下,“好吧,你等一下,十分钟后,我一定让你出去走走。”Luquens无奈的摇着头,不得不对她妥协,算了,反正也答应了仲子骐要好好的照顾她,就先随着她吧。
拿出了电话,拨下了一个电话号码,“准备一辆轮椅,五分钟之内送过来。”只是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完全是一种命令的语气。
“你要干嘛?”程筱玮将头转向Luquens一侧,歪着脑袋看着他,她很是清楚的听到了轮椅两个字,难不成是让自己坐轮椅出去散步吗?
“你不是要出去走走嘛,我只是给你准备一个工具而已。”Luquens抬头淡淡的说着,程筱玮张开那小巧的嘴巴,正想要说什么,一个字母还没有蹦出来,就被Luquens生生的给打断了,语气柔和,话语却是很犀利,“别跟我讲条件,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程筱玮无奈的瞥瞥嘴,她想也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余地,Luquens到底是有多么的心狠手辣不容辩驳她也是见识过了,她的那条小命还差点葬送在他的手里。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房间的门“吱!”的一声的被推开了,一辆轮椅被Luquens手下的一个人推了进来,随后门再次的关上了。Luquens转身,走远几步,将轮椅推到了程筱玮的床前。
“喂,我是腹部受伤了,不是腿断了!”程筱玮睁大眼睛反驳着,实在是对Luquens的行为有些不满。
“不好意思,我向来不喜欢征求别人的建议。”一边说着,Luquens一边将程筱玮打横抱起,轻轻的放在了轮椅上,完全不允许她有任何的反对。
“喂,你也太霸道了吧。”程筱玮稳稳的坐到了轮椅上,双脚落地就想站起来,却被Luquens有力的双臂给按住了,“想让我再抱一次吗?”语气是那么
的柔和,声音却是不允许程筱玮有任何一点的怀疑。
无奈之下,程筱玮只好重新坐到了轮椅上,眼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温柔却是又可怕,竟然让她不敢去质疑他的话语。因为,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在那个废弃的车场的时候,他是有多么的恐怖,完全如同是一个魔鬼,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抬眸望向他,程筱玮的思绪淡淡的,眼角勾起了一个说不出的弧度,总是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怪怪的,还不是一般的怪。
Luquens推着轮椅朝着门外走去,“走吧,我让你如愿以偿。”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理解,什么时候他也开始变得这么的善良,冷哼一声,无奈的摇摇头,看来是他太注重友情了,对于兄弟喜欢的女人都可以照顾的这么的周到,这还真是第一次。
台阶处,Luquens的两个手下将轮椅抬了下去,从楼上一直到医院的后花园里,每一步都是那么的不容易,程筱玮想反驳,但是看到了Luquens那不容置疑的态度,瞥瞥嘴,也没有说什么。反正也从来都没有当过什么大小姐,总算有一次不用亲力亲为的机会,那就好好的享受吧。
沥青路旁生长着各种茂密的树木,一个个宽大的树影打在地上,轻轻的摇晃着。远处的长椅上,坐着几个同样是穿着病服的人在小声的嘀咕着。偶尔的还有几个在锻炼身体的人,看上去,倒是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其实,身体上生病了,心理上也可以有自己的娱乐。
Luquens在程筱玮的身后推着轮椅前进,一路上,程筱玮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看着路旁的风景。Luquens的目光淡淡的,魔鬼般的一面早就被不知隐藏在哪个角落里了。
水池旁,程筱玮抬头,“停一下,我想下来走走。”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开口了,向来都很是活泼的她有种想要起来走走跳跳的冲动,住院的这几天,她感觉整个人都失去了以前的活力了。
“没商量,不然的话,我就直接推着你回病房。”Luquens淡淡的思绪被程筱玮拉回了现实,依旧是一句不容否定的话语,只要是他所坚持的事情,就没有人可以改变他的想法。
就像是他认为下来走走对程筱玮的身体恢复很是不利,所以,无论是程筱玮做出怎样的恳求,他都不会妥协,向来如此。而且,程筱玮已经完全的触及到他的底线了,甚至是打破了他的许多的原则,只是,程筱玮却还不自知而已。
“Luquens,你怎么这么霸道啊?”第一次,程筱玮喊出了他的名字,眉毛轻挑,的确是有一些的生气,她不喜欢别人这样的限制他的行为。
Luquens转身来到了程筱玮的身前,高大的身躯直立着,俯视着程筱玮,“我一向如此,你想怎么样?”他轻笑了一下,虽然霸道一向是他的附属品,但是还没有人敢这样的在他的面前指出这两个字。
程筱玮扑闪了一下眼皮,灵动眼睛使劲的转了转,小嘴轻扬,幽幽的问出了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啊?在废车场的时候你像是一个魔鬼,之后,我感觉你又好像是变成了一个王子,还是你有孪生兄弟?”本着好奇的想法,程筱玮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一个人,前后如此反常的行为,她有些想不通。
“你真是大胆,你知道问我这个问题的人的下场是什么吗?”Luquens蹲下身,直视着这个看起来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蓝色的瞳孔折射出一种异样的光彩。
“什么?”程筱玮轻眨了一下眼睛,吐露了两个字。
“割掉舌头!”只是柔和的四个字,却是占满了
狠辣的滋味,让人有些发愣。
程筱玮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身体很不自觉的后仰,眼前的这个人果然是一个魔鬼。
“不过,你是个例外,放心,我不会伤害你。”话锋一转,他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恍若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他不是有精神分裂症,只是,魔鬼般的无情是他的需要。
“为什么?”有了他的承诺,程筱玮才松了一口气,缓缓的放下捂住嘴巴的小手,跟眼前的这个人相处她有些很危险的感觉,身后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但是仍然是冷冷的感觉。
“因为有人很在乎你,我答应他,要好好的保护你。”Luquens又是淡淡的一句话,好像是在说一个任务一样。这个世界上,能人够让他想起信用几个字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了。
“到底是谁?”程筱玮睁大了眼睛,嘴巴轻张,一字一句的表达着她的想法。不止是第一次听到Luquens提起过这个人,但是,她实在是很好奇,还有人可以让Luquens替他办事吗?而自己的小命之所以在他的手上幸存下来,也完全是因为那个人的原因,她倒是想见见那个她的救命恩人。
“让他亲自跟你说吧,他应该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我不会剥夺他说话的机会的。”他站起身,再次的来到了程筱玮的身后,抚上把手,“走吧,我推着你到远处看看。”
又是这样的躲过了这个问题,程筱玮转头,却被Luquens那修长的手指重新的把她的头转了过去,心里不满的抱怨着,说一两个字又不会死。她的好奇心向来很强,她怕憋在心里她一定会憋出病来的。
“我想回家了。”不知道又走了多久,身后的Luquens一直保持着沉默,程筱玮看向远处天边的那几朵白云,淡淡的开口,她记得,那个中国女孩告诉过她,顾赛翔在等她回家。
“哪个家?孤儿院还是跟顾赛翔的家?”Luquens的眉宇轻皱,薄唇轻抿,握着扶手的手轻轻用力,步子停下,声音淡淡的想起,或许他还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都是!”程筱玮只回答了两个字。
“离婚吧,有人比顾赛翔更适合你。”Luquens只是看着程筱玮的背影,眼神很平淡,仿佛是在说一句走吧一样的平静。
“这个还是命令吗?Luquens,我不是你的属下,我有我自己的选择,你可以囚禁我的自由,但是,不可以决定我的婚姻。”不知为何,Luquens那一副主导着一切的态度让程筱玮有些不能够接受,她不喜欢成为别人的傀儡,虽然,现在她的确是这样做了。
Luquens转身来到了程筱玮的面前,扶住了轮椅两边的把手,将她紧紧的束缚住,“如果我一定要让你这样做呢?”Luquens的语气中甚至是很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丝的可怕。
“那你可以再次的将我扔到废旧车场里解决掉!”程筱玮将她的目光转到了另一侧,不知道是因为钱的原因,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她竟然产生了不想结婚的想法,甚至是以生命相赌。其实,她也没有那么的肯定Luquens一定会妥协,因为她感觉得到,Luquens不像是那种会轻易的妥协的人。
Luquens的蓝色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的吃惊,迎着阳光,缓缓的站起身,“走吧,我们该回去了。”只是一句毫无温度的话语,她的确是在妥协。
程筱玮也没有再说什么,返回病房的一路上,依旧是沉默,就连路边偶尔飞过的鸟也选择了沉默,所有的话题在此戛然而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