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太阳犹如害羞一般原本时隐时现,遮住面庞,在此刻却骤然跳出云层,金辉的光芒瞬间洒满人间。
草丛犹如被强风吹过,一层层泛起涟漪之后再次回复平静。
然而慕容千轻与慕容谨都没有被眼前这草丛的美妙所吸引,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白。
战场,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去过,可晋北之地,那荒山之上的战争两人却是亲眼目睹,死伤无数,惨烈血腥场面绝对比现在这场面更甚。
可还是害怕。
只那一瞬间,矮下去的草丛之中,慕容千轻与慕容谨借助着刚刚升上来的金光看清楚了面前的一切。
那些人,脸上都没有恐怖的神情,双眼睁着,甚至还带着黎明时分的困顿和迷茫,有的尸体已经被地鼠破坏,残破不堪,有的尸首却还完好无损,只在脖颈处一点漆黑,若不是慕容千轻刻意去看,怕是都看不到那薄薄的剑锋。可无论是谁,从他们身上的衣着打扮来看,可以看出来,那是一群军人。
若想要一举斩杀上百军人,的确不是什么难事。
可若在经历过万千战争,警惕度绝对比普通人强大上数倍的军人面前,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举斩杀他们,却是难上加难。
这样的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情况。
一是来了一批高手。那些高手武功必须全部在三品以上,瞬间而至,齐齐算准了时间一起动手,一剑封喉。
可这显然不可能。
先不说百名三品高手聚在一起会产生多大的威压,就是这百人齐齐接近他们,他们也不可能不会察觉。
再者,这些死人脖颈处的剑锋一模一样,足以看出杀人者出手的力度,方向,甚至有可能连着心情都是一样的。
剑身越薄,产生的破坏力的程度便越不可能相似。
这便是第二种情况,这百余人都是一个人所杀。
一个人,能够在瞬间靠近他们,且不易被察觉,却很难在几乎同样的时间同时斩杀百余人。
可这个世界便是如此玄妙。
慕容千轻与慕容谨已经回过神来,对视一眼看向了前方。
如今他们只是三品四品武功级别,虽然见识过公孙傲七品高手的力度,可毕竟公孙傲当时并未权利施展自己的本事,甚至连着他的弯月刀都没有展示。
所以他们从未见识过七品,甚至是六品高手的速度和力量。
而这个绝顶高手,很有可能便是六七品级的高手。
慕容千轻不觉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仿若所有的事情都在被人牵着鼻子走,虽然这个人是为了自己好,将前方所有道路都为自己扫平,因为很明显的这一路走来的顺利几乎出乎了她的意料。可她还是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喜欢凡事依靠自己。
用自己双手打造出来的江山,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
低下了头,慕容千轻看向了自己的手指,却是突然一愣。
她忘记了另外一种可能。
来人或许可能是个强大的念者,他用念力控制住了这群人,然后慢悠悠仿若割草一般轻而易举取了这些人的性命。
会是那个一直跟着自己的人干的吗?
抬起头来看向前方,她知道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有向前走过去。
周围吱吱的声音越来越多,更多的地鼠发现了这里的美味,聚集着向这里奔涌而来,而这些看上去不过死了两个时辰的尸体,怕是等不到有人来为他们收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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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千轻没有注意到慕容谨眼睛一眯,脸上挂上了一抹微笑。
“轻儿,走吧。”慕容谨的话语开始变得轻松了起来,“前方道路已经为我们扫平,我们必须快点到达天明。”
慕容谨丝毫不在意究竟是谁帮了自己,或者说,他唯一在乎的只有到达天明。
慕容千轻点了点头。
回头瞥了一眼远处,那道冷冰冰却一直深邃的目光似乎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
……
……
天明唯一连接两国的官道之上,扬起了一抹烟尘。
可烟尘之中,谁也看不到究竟是什么,只是两道白光一闪即过。
一路再无障碍,两人很快来到了天明国都。
与天佑不同的是,天明身在海角一处,天暖气候湿润,人们大都穿着凉快的纱裙,这里一年只有一个季节,那边是炎热的夏季。
天明国都看守森严,虽皇宫被控制,可外面的一切照旧运行,人们安居乐业,皇宫里的变化对外面来说一丝的影响也没有。
国都城门口处,人们规规矩矩排成一长排的队伍,顶着暴晒的太阳接受门口处侍卫的安检,浩浩荡荡却井然有序,不愧是与天佑天启并肩而立的三大帝国之一。
慕容谨没有等待。
在这样的地方,有贵宾特殊的门口,想来是给那些大官员行方便所用,仔细想一想也能想通其中的道理。
万一皇帝微服私访,回宫路上,难道也要在这城门口处等上一刻钟半个时辰?
慕容谨有自己的门路,带着慕容千轻来到旁边空无一人的入口处。
入口处的侍卫正在打盹,脑袋一点一点,很显然是还没有睡醒一样。
慕容谨咳嗽了一声。
侍卫醒了,瞥见两人装扮便知道来自外敌,随手一指旁边,“这里是达官贵人门口,你们去那边排队。”
话语说完,侍卫再次低下了头,打算继续瞌睡。
慕容谨也不恼,依旧温和的面庞带着丝丝不悦,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只在那守卫的侍卫面前晃了一下,那侍卫顿时矮了一截,匆忙从椅子之上站了起来,弯腰点头,“原来是贵人,贵人稍等,上头有令,贵人来了一定要立马禀告上去。”
这般说着将慕容谨与慕容千轻迎进了旁边的休息室,那刚刚还迷糊的侍卫顿时精神极了,双腿一瞪向着城内某个地方赶了过去,一溜烟便没了人影。
雪球从慕容千轻怀中探出一个脑袋,雪白的毛发一缕一缕的,显然很热,它伸着舌头向小狗一样散热,表情泱泱,再也没有了在森林里对慕容谨挥爪子的威风。
瞥见桌子上的茶水,也不等慕容千轻开口,顿时一个纵越,跳到桌子上,抱着茶壶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城门口处突然产生了一阵阵的躁动。
透过窗口往外看去,慕容千轻瞥见门口处急匆匆的赶过来了一辆奢华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