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芜懒洋洋地躺在贵妃榻上,将手上的茶杯搁在触手可及的小桌子上,笑笑,“影儿,我们这几天天天待在这个东苑里头,吃的,喝的,全由王府里的人伺候着,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着实让人心生羡慕啊。”她顿了顿,自贵妃榻上起身运转着身子,“可是,我怎么觉得周身不舒服,骨头像是要散架般。”
影儿将炉子上的金丝罩揭开,放了几块木炭进去,炉子里边的赤红木炭发着嘶嘶的响声。
屋子里暖烘烘的,比外边的温度要高出许多。
影儿眼看木炭放得差不多了,便将金丝罩盖好,才缓缓走到季清芜的跟前,自贵妃榻上拿起貂皮衣披在季清芜的身上,低声关切道,“小姐,小心着凉啊。”
季清芜抬起双手,做了个扩胸运动,那貂皮衣应声滑落在地上,她转了转脖子,捏了捏腰身,眉头紧蹙,吐了叹气,“哎呀,这日子没享受够,这肉反倒堆满了全身啊。”她垂头低看着胸部的地方,更是轻摇头,伸手去拍了拍,嘀咕道,“哪里都长肉,胸脯为何不给我长点肉肉呢?”
要知道在现代的她,身材可是火辣,魔鬼般的身材,不知焚烧了多少人的眼球,她也一直以自己拿傲然的身材为荣。
影儿听着季清芜无奈的声音,她反而却是羞涩地垂下头,真是佩服小姐这般想象力与大胆,居然这么毫无忌讳地烦恼着胸脯为何不能多长点肉肉。
“小姐,你若是想胸脯找点肉肉,影儿每日里给你炖些炖品补补身子。”
影儿埋头笑着说。
季清芜听到了影儿那不然而然地发出的笑声,便转过身子向她走了两步,伸出手将影儿的头抬了起来,“影儿,你这也是笑什么啊?”
影儿只见眼前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捏着她的下颚便是迫着她抬起头迎视着季清芜那噙着愠怒的眼睛,她正要寻死怎么答话时,这门外是一阵的仓促声。
季清芜与影儿对上眼睛看着大家,先是季清芜问了几句,“这会儿是谁?离开饭的时间甚早啊。”
王爷已经下令,不准她们主仆二人踏出东苑半步,所以季清芜索性连房门也不出,乖顺地宅在屋里头,由人来伺候着。
有人这时候登门拜访,她有点不悦了,闷闷地问着,“谁?”
门外传来了声抖瑟着的声音,夹带着那欢呼的寒风声,“王妃吉祥,王爷命我来请王妃去一趟书房。”屋里的人能想象得到站在门外的丫鬟必是抱着身子在风中抖瑟着。
哦,原来是王爷身边的贴身丫鬟。
影儿却疑惑地看着季清芜,季清芜也甚是疑惑,这狗日王爷,作甚无缘无故将她请到书房一趟?
他有事情,不是他自己过来请教的吗?怎么让她过去?
她本想回应推辞的,想不到门外站在送话的丫鬟却又补充道,“王爷说了,若是王妃不接受命令,今晚不能送晚膳。”
今晚一听,咬牙切齿,在心底里低咒着祈天澈那个挨千刀的!居然做出这么无赖的事情,居然敢断了她的伙食?
她深呼吸深呼吸,努力地将心中的那腔火气压下去,眼睛也是由先前杏圆缓缓地眯起来,眯成一条细缝,她实在是不能拿自己的胃去作虐。
她将门一打开,一阵寒风吹了进来,冷瑟瑟的风顺着她那倘开的里衣,拂了进去,她一个冷颤,“王爷可说为何事?”他居然估计到了她是不会去找他,便想了这个方法治她?
那丫鬟轻摇头,不语。
她闷气地夺门而出,便气冲冲地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她一手便将书房的门打开,倏的一下子窜了进去,慌张地将门带上,然后转身向书房的里间走去,边走着边对着双手呵着气上下揉搓着。
她走到八仙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捧在手心上,一屁股坐下太师椅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后,这方才四处寻着祈天澈身在何处。
她懒慵地将书房扫视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书桌上,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便将视线收回,算是打个招呼行过礼节了。
而后,享受地品尝着手上捧着
的清茶,一手捧着茶杯,另一只手却悠然地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吃了起来。
吃着糕点说话有点口齿不清,“你找本小姐来,有何贵干?”
他用心去听,还是听出了她在说着些什么的,他将手中的朱笔轻搁在笔架上,却讥诮着她,“还本小姐呢,都是嫁做人妇的主儿了,称呼也不懂得改下。”移步走到季清芜的跟前,夺过她手中的茶杯,昂头便将剩余的清茶饮尽了。
季清芜急了,伸手去握着祈天澈的手臂,“你要喝茶自己不会动手倒吗?干什么要喝我的茶!给回我!”说着踮起脚尖去抢夺着祈天澈手中的茶杯。
祈天澈一个倾身,离她更近乎,邪魅的笑着对上她的眸子,“王妃怎么这般无礼,见了本王不行礼也作罢,为何连见了夫君也不行礼?”
说着一手将茶杯放回八仙桌上,则伸出另一只手捏着季清芜的下颚,让她迎视着他的。
季清那被寒风吹得略显透红的脸容透着丝丝的愠怒,不悦地轻蹙眉头,“上帝说过,对什么样的人就得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于你,我才没将你放于心上,为何给你作揖,你又不是我的偶像,你做梦去吧!”
她挣脱了他的禁锢,忽的便坐回了太师椅上,眼睛四处张望着,想要避开他的目光。
祈天澈嘴角抽动着,有点茫然地看着坐回太师椅的季清芜,她摆出的脸色不甚好看,他却是一勾嘴角,“芜儿,你身为澈王妃,就得有王妃的仪态,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
“这个王妃,我还不想做呢,祈天澈,你若是看我不顺眼,赶紧给结算了账目,给我点盘缠好离开这王府,往后,你爱封谁为澈王妃也与我无关。”她巴巴地望着他,希望他给自己一个痛快。
她实在是熬不下去了,这样子的生活,再这样子下去的话,她一定会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都会长满青草,思想也懒惰下去了,到最后演变成一个废物。
“芜儿,我找你来,不是和你开战的,我们坐下来,好好地谈谈。”他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