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云初见玄帛这样心里不禁有些内疚,假意说:“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这些日子在宫里皇上对我照顾有加,我总得知恩图报啊。虽然我现在不用死了,不过我说我会让你做十天最快乐的皇帝,这个承诺还是算数的。以后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出宫玩,你就去凤临楼找我,包你满意!”
“可前几次我去凤临楼总也找不到你”玄帛浅笑着看尹云初,幽深的眼眸里总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哀伤,也是只有尹云初一个人能看见的哀伤。
尹云初觉得自己心里有一种东西,就像一阵清雾般弥漫开来,浅浅地扯撕着隐隐作痛。她捌开头尽量不看玄帛,因为她是一个极度心软的人。她怕她再看着玄帛的眼睛就会莫明其妙的答应他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比如不再出宫留在他身边。
“之前是去了边塞谈生意,现在短时间内应该会一直留在京都。”
她要在京都等风含影,离了风含影她没有安全感,更不敢直接和耶韩巴尔夫等人直接碰面。耶韩巴尔夫就是一头草原狼,如果只有她冲到他面前的话,他绝对会把她吃到连骨头都不会剩。
玄帛低头瞥了一眼尹云初仍然挽着自己手臂的手,唇边更漾起几分笑意:“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商贾之道、用兵之道、帝王之道,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尹云初一心还扑在出宫之后要怎么和耶韩巴尔夫周旋的问题上,脱口而出“这些我全都不会啊!”。见玄帛面露惊异之色只好又改口说“呃,我的意思是说这些我全都懂一点,但是全都不精。”
玄帛眼神有些玄奥,叹息道:“如果朕的臣子臣民们全都像你这样什么都懂一点,朕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玄帛第一次在尹云初面前说“朕”。
尹云初又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停下脚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你不用担心。”
“我不能不担心,而且我担心的不仅仅是这
个”玄帛执著地回望着她。
“好吧。”
尹云初冲后面跟着的宫人们挥了挥手说:“你们都下去,我和皇上要谈机密要事,不许偷听!”
宫人们望了玄帛一眼,待玄帛点头同意后才敢走开。
“我知道你是顾忌我身边的朋友们,比如辛梓之类的江湖人士对不对?”尹云初见玄帛没有否认便继续说:“我不敢打包票说我的朋友们没有威胁性,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来伤害你。”
玄帛心中一动,问:“为什么?”
尹云初抬头看了看天,若有所思地说:“可能这是天意,或许我来到大锦的使命就是为了守护你、守护你的江山。”
回头见玄帛一脸愕然的样子,尹云初自己也笑了:“很可笑的理由对吧?以前我也觉得命运这种事情很不靠谱,总觉得是缥缈不可捉摸的事情,不过现在我好像有点相信了。”
玄帛不解地问:“既是如此,你又为何坚持要出宫?”
尹云初如实回答:“因为我还有些不能不办的私事要做,而且现在我留在皇宫于你于我都没有好处。虽然你不许宫里其他的人说,但我知道,我在这宫里已经有敌人了,一个连你都感到棘手的敌人,对不对?”
玄帛脸色不变,目光却越发惊异,好半晌才点了点头:“你是我所见过最聪慧的女子。”
“那当然!我可是尹二公子,在你的天下我要是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尹云初故意拍拍胸脯,骄傲地逗趣着说,完了不忘拍个马屁:“不过比你嘛,我还差了那么那一点点。”
玄帛哂然大笑,洁白的牙齿耀眼得让尹云初感到眩晕。
尹云初瞟了玄帛一眼,在心里腹诽:大概是这家伙平时不怎么开怀大笑的缘故,他真像现在这么笑起来还真是很帅。若是把他弄去现代,大概会有成千上百的爱心少女为了能让他天天保持这样的笑容前仆后继、死而
后己。
一想到玄帛接受万千少女感化的场面,尹云初自己就先被感动了,心里一软说了句莫明其妙的话:“帅哥皇帝,也许你会觉得奇怪,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小心一个人比较好。”
“谁?”
尹云初对上玄帛骤然变得凌利的目光心里后悔得要死,却又不得不说下去:“苏赤哈。”
玄帛的眼神像走马灯似变化着神色十分复杂,末了他还是挪开眼神淡然地说:“他是大锦的左相,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除非他想做皇帝,否则任他如何都不会再得到比朕给他更多的东西,这件事你就不用再挂心了。”
尹云初感觉自己已经触摸到了她和玄帛之间的底线,心里不禁懊恼自己的得意忘形。玄帛他不仅仅是帅哥,他还是大锦的皇帝。不管他这个皇位是怎么得来的,他都不会乐意别人指点他的江山,更不容许有人觊觎。
她蠢得冒犯了一个帝王的大忌!
“民女一时失言,请皇上降罪”尹云初收拾好散漫的心态,提着裙摆毕恭毕敬地向玄帛跪下请罪,这才是她身为大锦臣民对皇上应有的态度。
玄帛回头见尹云初给自己跪下行礼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真的不想和她之间弄得这么生分。也许她是大锦最聪明的女子,但有些事情不是身处帝王之家的她根本就不会明白。她所说的话,容不得他有过多的反应,这是自古以来天子朝臣之间的潜在规则。
他扶起尹云初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
玄帛的沉默远比他的解释更让尹云初感到震憾,看着他的眼睛,她好像能明白他在心里对她所说的一切,细想来又觉得一个字也描述不出。大概这就是“只可意会不能言传”,但她什么时候和玄帛之间有了这样的默楔?
这个发现让尹云初惊愕得大脑一片空白,就连玄帛什么时候拥她入怀,又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她都不知道了,只是本能地点了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