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一口气,景王妃从榻上的暗格里掏出一样东西,那东西,是由上好的暖玉做成的,形状和男子身上的那件物事差不多,若是细瞧,就能看到那件物事上面还有一些凹凸纹。
景王妃给自己的身子抹了药,然后就着那暖玉做成的物事,痛快淋漓享受了一番鱼水之欢的乐趣。
天底下的人都以为她失宠了,其实,是她不要了景王,她情愿借助这些东西,也不要让他碰自己。
魏振的案子经过一场拉锯战,终于以判处午门斩首落下了帷幕。
也许,有的人以为这样的刑罚,对一个贪官来说,似乎太便宜了,可若是知情的人就会明白,午门斩首,比凌迟处死还要严重,凌迟处死,死后还有鬼可以做,午门斩首的人,却无鬼可做。当然,若是世间没有鬼魂的话,这种刑罚自然也谈不上严苛。
魏振吃完最后一餐,双目紧盯着面前的儿子,自从判决下来,这孩子就一直跪着。“仲文,你娘,还有你妹妹,你媳妇,以后,都是你一个人的责任。若是你娘这一胎顺利,兴许,你还要多个弟弟或者妹妹,他(她),也都是你的责任,你知道吗?”
魏仲文伏在地上,泣不成声,他知道,这是魏家和其他世家一番较量之后,最后得出来的结果。不能怨恨自己的祖父,他已经尽力了,也不能怨恨那些政敌,作为政敌,必须要心狠才能保全自己。“爹,你放心,我会的。”
魏振长长叹了一口气,享受富贵的人,终究得为富贵付出代价,他不是小孩子,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可死到临头,若说一点都不怕,也真的是骗人。
戴着脚镣,魏振一步步往外走,走到妻子的监牢前,他深深凝视着自己的妻子,一夜之间,妻子的头发白了一大半,那容颜,也老了许多,若是早知道有今日,他是决计不会纳妾的,更不会冷落妻子这么多年。真正能与自己患难的人,是妻子,不是姬妾。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说的就是这么浅显的道理,可惜,他临死才明白这个道理。“好好保重自己,就当是为了我。”
说完之后,他头也不回走掉了,留下妻子撕心裂肺的哭喊。
午门前,魏振去了枷锁,喝了几杯酒,就闭着眼睛等着最后一刻到来,到了此时,他心底的害怕反而变成了坦然,想起了今生种种,他也觉得自己这一世,也算是什么福都享受过了,死了也不冤枉。
午时三刻即将来临了,魏振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等着那一刀砍下来。就在这个时候,他耳边传来了刽子手的声音:“魏大人,你听好了,这个机会,对你只有一次,切莫错漏了,要是错了一分,你连鬼都没有得做了。等下,我行刑的时候,会喊三声,等我喊到三的时候,你记住,你朝前跑去,尽你全部的力量往前跑去。千万不要回头,也不要管旁边出现了人或者声音,尽管往前跑去。等你看到太阳落山了,你才能停下来,记住没有?”
魏振听了刽子手的话,很想笑,他都死了,怎么跑?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刽子手说的话很可信,想起人家说过,午门斩首,无鬼可做的传说,他神色一凛,随即点了点头。
果然,他听到了刽子手喊话:“一!”
“二!”
“三!”
等喊到三的时候,刽子手挥舞着大刀砍下去,魏振的人头落地,撒的午门都是血。
而就在魏振死的一瞬间,天空突然暗下来,刽子手抬头望天,见那天空中飘来一朵乌云,隐约透着一丝红色。他的心头一跳,斩了这么多人头,也不曾见过如此的异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魏仲文望着窗外的光亮一点点暗下来,他的眼睛也逐渐黯淡下去了,父亲死了,再也回不来,这个家,以后就是靠自己来支撑了,因此,他不能倒下去,怎么样,也要把这个家撑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迷迷蒙蒙睡着了。
在一片朦胧之中,他隐约看到一个人影绰绰,睁开眼眸,却看到一身白衣的魏振。“爹!”魏仲文不敢置信。
魏振上前,摸了摸儿子的头,笑着道:“孩子,你醒了。”
这笑容,在魏仲文的眼里,是那么亲切,那么的熟悉。“爹,你没死?”
听到死这个字的时候,魏振的眼里划过一丝黯然,然后他对魏仲文道:“爹要走了,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你以后想爹爹的时候,就画画,知道吗?”
魏仲文的眼泪落下来,他紧紧抓住魏振的衣襟,“爹,你不能走,这个家还要靠你。”
魏振将魏仲文的手一个个掰开,笑着道:“傻孩子,人死是不能复生的。本来,爹连鬼也做不成,得了贵人相助,才能做鬼。今日来,就是要告诉你,不要伤心,要忍着悲痛,只有这样,你才能撑下这个家。”
说着,说着,魏振的影像越发模糊了,“孩子,你的阳寿不长,爹爹去了通判司,将自己剩下的阳寿都给了你,你要好好珍惜,要好好活下去。”
魏仲文闻言,大惊,阳寿不长,死的人该是自己,为什么换成了爹?“爹,为什么,死的人为什么不是我?”
魏振听到儿子的惊呼声,留下了一丝叹息。“天道本无常,轮回有因果,这一切,冥冥之中,有其定数。我虽早死,却也得了善果。”
魏仲文想抓住父亲,结果,却扑到一场空,身子跌倒在地上,然后整个人就醒了过来。
镇远侯府里,苏绛唇早早入睡了。半梦半醒之间,见到一身朝服的魏振拿着玉笏:“多谢贵人搭救,魏振特来辞别。”说着,就朝苏绛唇深深一拜。苏绛唇一惊,醒过来却没有看到人影。
她抹了抹汗,知道自己是入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