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语桐总觉得,傅引修这话带着杀气。
甲二没说什么,其实在来的路上,他们就问过傅引修,打算怎么处置明思怜。
傅引修早说过,交给明语桐处理。
而且,对于明思怜的过去,傅引修知道的比明语桐要多一些。
从与明语桐解开误会,傅引修为了护着明语桐,便把新进入明家的明思怜给调查了一番。
结果发现,那可真是个货真价实的白眼儿狼。
后来接到甲四的汇报,说明语桐有意调查明思怜。
傅引修嘴角便露出了宠溺的笑,仿佛得知自家的聪明孩子又打算干什么淘气却又惹人喜欢的事情。
便吩咐甲卫,将之前调查的有关于明思怜的事情,都让明语桐知道,不用隐瞒。
到了明家二老的住处,明语桐跟傅引修下了车。
甲卫都自觉地守在别墅外。
但是把别墅围成了一圈的架势,怎么看都像是要把别墅包围起来,不干好事儿。
明靖山嘴角抽了抽,为难的对傅引修说:“这架势,是不是不合适?”
傅引修淡淡的说:“我得护着桐桐的安全。”
明靖山:“……”
护着安全,你让甲卫围在外面有用?
明靖山觉得明家的尊严遭到了践踏。
傅引修让甲卫把别墅团团围起来,这就是没把明家放在眼里啊!
不放心他们?
不放心他们什么呢?
他们又不会对明语桐怎么样。
但朱彩琳作为儿媳妇儿,却没有明靖山的这些不满。
说白了,明家只是婆家而已,她没有那满满的归属感。
比起婆家,当然是自己女儿最重要。
所以,对傅引修的做法,朱彩琳倒是挺高兴的。
至少这样说一不二的男人,能在关键时候,好好地护住她女儿。
朱彩琳偷偷地拽了拽明靖山,小声说:“还是先进去吧,先把明思怜的问题处理了要紧。”
傅引修摆明了不会听他的,明靖山顺势就着台阶下来,与朱彩琳一起进去。
谁知,傅引修竟然也跟着明语桐一起进去。
明靖山:“……”
这可是他们的家事!
走到了家门口,明靖山终于忍不住说:“傅先生,剩下的,就我们自己解决吧。”
傅引修平静的说:“我不放心桐桐。”
明靖山:“……”
都是自己家人,他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今晚要解决的是明思怜的事情,又不会对明语桐不利!
傅引修嘲讽的看了眼明靖水和方千安,明靖山忽然便明白了。
他动了动嘴巴,没再说什么。
傅引修便就这么跟着一起进了家门。
在路上的时候,明靖山就已经给老爷子来了电话,告知了详情。
因此当他们进来的时候,二老早已知道事情的经过,没有任何惊讶。
“她人呢!”明老爷子沉着脸问。
话音刚落,明思怜便被甲卫给架了进来。
方千安赶忙上前将明思怜给夺了过来,不满的对甲卫说:“你们太过分了!这里是我明家,不是你们能够撒野的地方!”
“够了!”老爷子一声怒喝,方千安便不敢说话了。
看到明思怜脸上的伤,这会儿看着比之前更加吓人。
先前只是被打的发红而肿起,嘴角带血,但好歹还是正常的血色。
但现在脸颊已经生起了淤血,成了紫红色,几乎占了整个儿半边的脸颊。
高高肿起的面颊看不到一点儿肌肤本来的颜色,那片脸皮好像被另一边厚了十倍。
明老爷子和明老太太都吓了一跳。
明老太太惊呼,“怎么伤成这样了?”
只是伤成这样,就已经吓得不行,可见再怎么惩罚明思怜,也不会让她伤着。
明语桐叹了口气,手却被暖暖的握住。
她低头一看,自己的手便被握在一个牢固的掌心中。
沿着对方的手腕往上看,便见到了傅引修。
“没关系。”傅引修低声说。
明语桐怔怔的张了张嘴。
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这时,就听到明老太太赶紧吩咐人去叫明家的家庭医生过来,给明思怜处理伤口。
方千安见二老的反应,便觉得有戏,哭诉道:“爸,妈,思怜真的做的太错了,就连我这个做母亲的,都抬不起头来。愧对大哥大嫂一家,更愧对语桐。只是思怜这伤……伤的也太重了……”
意思就是,明思怜纵然有错,可也不能伤的这么重。
却不想,明老爷子却说:“她受了伤,可是丢脸了吗?毁前途了吗?她陷害自己姐姐,难道还罚不得?”
方千安呆住了,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不是因为被明老爷子问住,而是完全没有想到,明老爷子竟是这样的态度,完全是站在明语桐那边的。
家庭医生匆匆赶来,见这一屋子的架势,选择了沉默。
如同往常一样,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来到明思怜面前,给她处理了脸颊上的伤。
“她的伤怎么样?”明老太太问道。
医生如实说:“只是看着严重,其实没什么问题。涂了消炎的药,过两天就好了。”
明老太太点点头,便让人客客气气的将医生请走。
明靖水愧疚的低头,“这件事情,任凭爸妈,大哥大嫂,还有语桐处置,我绝没有二话。”
方千安想要求情,却被明靖水狠狠地一拽。
明靖水双眼赤红,咬牙对方千安说:“别再陷我于不仁不义中了,明思怜做的事情,你还怎么有脸求情?先前你护着她,大哥大嫂,还有语桐都没有说什么,已经是看在一家人的面子。难道只许女儿欺负别人,不许她承担后果?”
方千安看明靖水的样子,如果她再多说一句,明靖水就要恨透了她。
方千安双唇抖了抖,突然低头,把脸埋进了双掌中。
她……她也不想的。
她也不想对不起任何人。
可是想到女儿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他们没有照顾过她,她便内疚,便忍不住想要护着她。
不论明思怜怎么犯错,她都觉得可以原谅。
她抖着双肩,哭了一会儿,转身面向了明语桐,“语桐,思怜她……她随你处置。这事儿是我这当婶婶的对不起你,今晚上的言行,也叫你失望了。你想怎么做,我们都……都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