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姑娘为何这般认为?”熙和小王抬头,目光灼灼盯着萱萱,他的眼中暗波流动,似是深不见底的湖水,下一刻就会波涛骇浪。
“在下这般费心费力,难道是为了一具死尸?”萱萱不答反问,酒杯稳稳放在桌上,盯着那因为晃动而泛起圈圈涟漪的杯中酒。
“魅儿为何不喝那酒,莫不成觉得本王会在酒中下毒?”熙和小王顺着萱萱的目光望去,也瞧着萱萱面前的酒说道,不在哑娘的问题上再做纠缠。
“自是!”萱萱回答的干脆利落,没有半点迟疑。
“魅儿是认为本王身边这些人擒不住你,只能用一些下三流的手段?”熙和小王伸手将萱萱面前的酒杯拿在手中晃动。
“在下会将我拿过的酒毫不迟疑的喝掉?”萱萱犹不自觉,经历了这么多的她,已经在无形中变得犀利,不再是以前那个温柔小意的女孩。
“不会!”熙和小王将从萱萱面前拿过来的酒杯倾倒在半空,酒水自杯中成一线流在地上。
“本王对魅儿真的好奇的紧,魅儿若是愿意,本王愿与魅儿一路同行。”
“我对在下并不好奇!”起身将背后斗笠戴在头上,也不再望熙和小王,转身向外走去。
两个白衣女子下一刻站在了萱萱的面前,也不说话,也不拔剑,只是挡着萱萱的去路。
“怎么,在下是想与我打一场吗?在下是亲自动手还是派个代表在下的人?”萱萱声音朗朗,这般剑拔弩张之势,从她嘴里说出却似乎是小孩子打架,他的爽朗像是讽刺,熙和小王以多欺少,以男欺女。
“本王没有魅儿那么多的规矩,怎么样能将魅儿留下,就怎么样来!”熙和小王对萱萱的话不以为意,起身也是向外面走去,身形修长,红袍似火,抬腿走路时散发出不可一世的高贵优雅,一时间令躲在侧旁的掌柜看的痴了去。
经过已快到门口的萱萱身旁,瞟了眼萱萱,熙和小王开口又说道,“魅儿欲擒故纵,让本王注意你,该不会就是为了让本王有理由将你带回去?”脚步不停,向外走去。
萱萱的身形在这时动了,她一动,便快如闪电抓向熙和小王的喉咙。
熙和小王并没有动,他的红色衣襟像是被风拂撩拨般似有似无的飘扬,就在萱萱成抓的手指触到他的脖子时,也不知是他动了还是萱萱看的走眼了。
萱萱的手贴着熙和小王的脖子擦过。也就这么一瞬,身后一个白衣女子出掌,拍到了萱萱的背上。
萱萱震惊,她不知道是自己太三脚猫,还是熙和小王太过深不可测,震惊归震惊,身体却是没有停顿,一击不成,又受了身后女子一掌,内力在体内运转,又借助白衣女子那一掌之力,发挥最大的能力向外飞速冲去,冲出客栈,踏上屋檐,嘴里大声说道“今日之辱,必报之!”话毕,人已经远去。
“任她去吧!”白衣女子们要追,昭昭更是气得抡起刀冲了出去,熙和小王却用淡淡的声音阻止了众人。
指尖轻滑,已经坐回马车的熙和小王碰触在自己的脖子上,那里有一道淡不可见的血丝。
萱萱一气奔出城,却是往长白山的方向,胸口隐隐在痛,像是压着一块大石难以出气,自知是因为白衣女子在她背部那一掌的缘故。
果然这般奔了没有几里地,迎面行来一队长长看不到尾的队伍。
瞧队伍的马车的徽记,萱萱确定是睿太子的队伍无疑。前进的身形停下,仰头望着快要走到她面前的最前面的骑兵。那一刻的萱萱,眸光里像是染了层雾般迷茫,换成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脸,能够见到朝思暮想的念青,心里本该兴奋激动,此刻却是彷徨无助的,甚至还害怕,害怕掺和在氧气里,每呼吸一下,害怕就加剧一分。
前面的队伍发现了她,有几匹马快速跑向萱萱,在几个呼吸间已经到了萱萱面前,为首的一个向萱萱喊道,“什么人?快点让开!”
萱萱抬头,望着前来的几个人,在睿太子的车队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可是识的人唯有三个,一个睿太子,一个媚娘,还有一个为她赶车的马夫,胸口气闷的更是厉害,血腥之味在喉头弥漫,萱萱定神,抬头望着来人说道,“身患疾,与奴散,可否求见家主收留几日,日后必相报。”
萱萱的声音婉转悦耳,话语行动间的气质一看便像是个贵人,而且衣着打扮也不似寻常女子。
几个骑马的男子犹豫了,带头的向身侧男子耳语几句,身侧男子打马回头向缓慢的队伍跑去。
“姑娘哪里来?现要从哪里去?怎么会独自一人在这里?”带头的骑马男子打量着萱萱问道。
“若能求见家主,小女愿将一切相告,望大哥理解。”萱萱坦然抬头,也不回避骑马男子的打量说道。
先前打马回去的小兵这一会功夫已经回来,他在问萱萱这话的男子耳边说了几句,男子抬头,难为说道,“姑娘哪里来便从哪里去吧!马多车多,小心碰撞了姑娘!”
这意思是,他们的家主,并不会收留她!
冰天雪地,时势又如此难测,是怕她心怀鬼胎?来路不正?
萱萱强撑着的那口气听到这句话,虽然心中已做了被拒绝的思想准备,却还是心口一痛,一口鲜血涌上喉头,殷红的鲜血洒在地上。
她抬头,这一口血扯得喉咙痛极,却还是撑着身体说,“小女患疾,若无人救,左右是死,便让你们家主的马车,在小女身上压过去罢!”说罢,有气无力的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