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留下来就危险了,估计真的走不了,男人身上散着太浓太烈的晴欲气息,充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的空隙都被贯满似的。
叶宁转身抬手圈着贺晋年的脖子,低声说着:“我真的有事,总不能让妈咪觉得我嫁了人就把她的交代给忘记了是不是?”
撒娇这种事情向来不是她拿手的,所以连她觉得自己撒起娇来别扭得很。
或许男人与女人的认知本来就存在着根本上的不同。
她认为别扭的,贺晋年却觉得可以要了他的命受用得不得了。
身下的她低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毛在颤动着。
还是依旧会害羞,纵使再亲密的关系也无法让她在两个人贴得这么近时与他对视,或者是看着他光裸的身体。
细滑雪白的小脸上,红唇绽开缓缓吐出的话语里,每一个字符每一点呼吸都沾满了柔软与妩媚,一点点的把他的魂从身体里勾了出来,散在了她的身体四周……
“怎么补偿我?”她的小手环在他的肩膀上时,带着一点点甜蜜的负重感,让他竟然舍不得拒绝她的任何请求。
“任你发落。”叶宁的声音依旧轻柔缓慢,可是这四个字却好像是急速的子弹般,一下子射中了贺晋年的心脏,绽开着耀眼的红色冲击波。
狠狠的在她身体上揉了两把:“给你一秒钟……”声音已经哑到了极致,*如同没顶的水快要把他灭顶了,在他还有一丝丝理智时,努力的说服自己放开她,难得她这么求他,实在是不忍拒绝。
“给你一秒钟在我面前消失,否则今天你都不要想离开。”松开的手,还有叶宁惊怙愕的眼神都如同定格的电影镜头般,下一秒叶宁已经如同兔子般的窜了出去。
背后响起了男人低沉的笑,他说一秒,她还当真了?
可是再多一点时间,他或许就真的把持不住了。
一个女人对他的影响力可以有多大,他没有试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影响他,直到叶宁的出现。
下一次她软着嗓子求他别的,他会不会把自己的命脉也由着她捏到手上呢?
卧室里满满的都是她的味道,那股子可以钻进他的呼吸之间的玫瑰花香。
今天是要去警察局调解的,所以叶宁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打底衫,黑色的风衣,连淡妆都不敢化生怕刺激了对方司机的家人。
今天就是让人打两下,叶宁都觉得应该的,也不准备还手,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如果对方提出任何的赔偿金额她都愿意给,这是叶家欠了人家的赖不了。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拿起她的小手包,跟贺晋年道了再见,他却起来走到了她的面前,薄唇落在了她的额头:“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给我。”
贺晋年不知道叶安出了车祸,或许是昨天陆初晴的自杀让他分神,或许是叶宁表现得太过平静了,让他没有意识到发生的是这么严重的事情。
出了公寓的时候,叶家的司机已经等在小区的外面了,她上了汽车一张小脸露出了一丝的紧张与焦虑:到xx分局去。“
汽车在公路上行驶着,叶宁第一次正视自己身上的担子,叶安的脾气估计就是出了车祸也改不了,她的母亲那样优雅娴静的女人,本来就不该承受这些的,而父亲是个读书人纵使再疼爱女儿,在这样无情的商场里厮杀到了最后只会被吞噬到一点骨头都剩不下,有的事情她不喜欢却没有办法只能去做,这是她的责任。
前二十年,她过得无忧无虑,可以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可以潜心研究感兴趣的一切,但是现在开始她就要打起精神来了。
她要送走她的父母,因为刚刚走出卧室的时候,她看到了贺晋年脱下丢弃在地板上的那些衣物,很淡的消毒水味道,他果然是一夜在医院里。
如果会有战争,那么也不应该祸及她的父母。
那是她的软胁,所以必须把她最柔软的情感送到最安全的地方去,她要送父母去美国。
如果贺晋年只是因为他觉得到了应该结婚的年龄,想要随便娶个大家闺秀的话,她无意中误打误撞嫁了他,他对她好那么她大概就会放下一切,努力去适应他,去喜欢他认真跟他过一生。
毕竟贺晋年是一个那么吸引女人的男人,就连自己从来不为所动的心也在动摇了,但是这一切在看到地上的那堆衣服时,全都被推翻了。
他娶她是个未知之迷,但是一定会有可怕的原因。
叶宁的直觉向来准确,这或者是一种天赋吧。
依旧有些心动,依旧有些喜欢,所以要与一个自己喜欢心动的男人周旋斗争,是多么困难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她不敢想像结果会是如何,她败了之后会怎样?
不敢再想了,慢慢的闭着眼睛,任由着汽车在公路上穿梭着,最后稳稳的把她送到了警察局门口。
叶宁下了车,这个时候街道边的银杏树都已经黄了,叶子落在了地面上好像铺了一层黄金色的地毯似的,远远近近的交错着的人影还有被风吹动的黄叶,这么美丽的秋天却让人有这么浓的愁绪……
拉了拉风衣的领子,走进了警察局里。
调解室间坐着两个老人,应该是就那个货车司机的父母吧。
老人搓着手有些紧张,其中的那个老妇人眼睛都已经哭肿了,叶宁一看到整个人都有点受不了,她见不得这样的场面。
“我是那个司机的妹妹,你们有什么要求就跟我提吧。”她甚至不知道怎么说,说些什么。
安慰的话她说不出口,眼看着一个家庭就因为叶安的任性,差一点就毁了。
其实已经毁了一半了,她可以想像着这样的家庭,儿子是赚钱的主力,儿媳妇已经怀孕了,家里想必是欣喜兴奋的等着一个小生命的来临,可是这一切的欣喜都在一场车祸中化为泡影,如果货车司机能活下来的话,还是好的如果在重症监护里出不来了,那这个家庭就毁得彻彻底底了。
这是叶家该赔的,狮子大开口她也认了。
“能不能把我儿子的住医院的钱都交了?”老人抬起了脸,被风吹日晒的脸干裂着,说这话的时候甚至不太敢看着叶宁。
这比把她打一顿或者是狮子大开口都让她难受,显然那笔巨额的医疗费已经让两个老人吓傻了。
有两个调解的民警坐在一旁,叶宁走到了老人有面前,非常肯定的说:“我会负责所有的费用,如果……我是说万一如果您的儿子有什么意外,我也会负责你们以后的生活,当然我已经请了所有的专家来会诊,我会尽全力来救他的,这张卡里有一笔钱……”叶宁一边说,一边打开了她的小手袋,拿出了一张银行卡交给了两个老人:“我不是给了这笔钱就要把这件事情了结的,这是给你们儿媳妇调养身体的,我代我姐姐向两位道歉了。”叶宁的头低低的,弯下了她的腰身,眼眶在不经意时红了起来。
“叶小姐,这卡里有多少钱,我们要进行记录的。”调解过这么多的案件,这还是第一次,他们以为这点赔偿肯定是要找官司的,没想到这位叶家小姐竟然主动拿出钱来了,只是不知道这张卡里给了多少钱。
“卡里是一百万的现金,任何银行都可以支取,密码是六个零。”叶宁对警察如实以答:“以后的定罪都跟这些赔偿无关,这是叶家应该给的。”
事情肯定不是这么简单的,这已经算是重大的交通肇事了,可能会判刑的,叶宁都不敢想像叶安被关进去是什么样子的。
“你们可以接受吗?叶小姐答应付了所有的医药费,另外给你们一百万,这样可以接受吗?”调解的警察大声问话的时候,老人的手里拿着那张卡更显得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
“不是这样的。“叶宁对着那两个警察说话时,似乎有些不满。
为什么要对两个吓坏了的老人说得这么严肃呢?
”不是我给了一百万要了结的,如果你们的儿子醒来之后,失去了劳动力我会另外为他做一些安排的,这样可以吗?”叶宁似乎半躬着身子小声的说着,她想总是要安排好所有的一切,她有这个能力就不应该欠着,不然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好……可以……行的。”老人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攥紧了那张有着一百万现金的银行卡,好像攥紧了命根子似的。
叶宁没有想到调解这么简单就结束了,急急的又赶到医院去看叶安。
经过停车场时,依旧下意识的去看了一眼昨天贺晋年停车的那个位置,其实有点好笑,肯定已经不在了,他都已经回去了。
嘲笑了一下自己,快步的走进了住院部,叶安依旧还在重症监护,傅婵在外面守了一夜。
“妈咪,你的脸色很不好,不是说让你回去休息吗?在这里呆着也没有用的。”叶宁看着母亲,才不过一个晚上她就好像老了几岁似的,脸上的光彩不再变得苍老无比。
傅婵拉着叶宁的手,温柔的说着:“宁宁,这天下哪里有一个妈妈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呢?”
叶宁的目光落在了监护室里,巨大的玻璃房里,只有护士在走动着,分隔的床位里,一个个的病人几乎都是枯瘦如材般,仪器上的线条起起伏伏的时快时慢,他们要维持生命就是靠着身上的那些管子。
“叶安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了可能明天就可以进入了加护病房了。”傅婵的目光落在了最左边的那张床上,叶安依旧没有知觉的躺着,看不太清楚她的样子,只是昔日的美丽好像已经都不在了。
“我已经处理好那个司机的赔偿了,今天我在这里妈咪你回去休息一下吧。”叶宁坚决的把母亲往电梯入口入推:“这里交给我就好。”
傅婵突然发现,她这个小女儿好像长大了似的,好像比她的姐姐还要成熟许多,她竟然在一个早上的时间里就已经处理好了赔偿,这样的事情看报道好像都要纠缠好久的。
“您不用想太多了,对方的父母是老实人,对我提出的方案没有任何的意见,所以很快就处理好了,现在您赶紧回去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我会立刻打电话的。”叶宁把母亲送进了电梯里,问着电梯门挥了挥手,电梯门缓缓的关上。
坐在走道上的塑料长凳上,有些硬有些冷,她拿起了手机给柏佑辰打了个电话。
“佑辰,我有件事情要麻烦你了。”她要把父母送到美国去,肯定要先买房子安置好,叶宁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到底是在哪里不好她也说不上来,但是她觉得那种不好正在向她步步紧逼。
柏佑辰在电话那头,愉快的声音扬起:“小心肝,有什么事情交给我就好,说麻烦好像太见外了吧?”
“我需要买幢房子。”叶宁的眸光落在了病房里叶宁的那个方位,其实在这里看着没有一点用,但是好像有人在这里看着就心就会安一些。
“贺晋年破产了吗?还是小气得连个房子都不给你了?他不给你买,我给你买。”柏佑辰似乎有些气恼了,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着。
竟然还要小心肝买房子,简直是个笑话。
贺晋年的钱多得跟米似的,他手上的房产更是不计胜数,他都可以建一个新城市了,竟然敢缺他们小心肝的一套房子?
好想打架……
“跟他没有关系,我要给我父母在美国买套房子,还在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结束叶家的产业,让他们全部到美国去。”在那里,如果真的有什么事,相信不用她开口佑辰也会照顾的。
好像是一个战士,她就要上战场了,可是那么难受那么不舍却要把最亲最爱的人送到远方。
或者并不会有战争,但是一旦发生就会带着毁灭性的,所以可以远离的人越多越好。
“出了什么事了?”叶宁这一句话一出口,柏佑辰立刻感到不对劲。
结束叶家所有的产业,举家迁往美国?出了什么事情会让叶宁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佑辰,你知道我父亲并不适合做生意,这些年来没有赔光算是幸运了,他们应该安享晚年,我姐姐昨天出了车祸现在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不醒还不知道怎样,我想让他们以后都轻松一点,这里太糟糕了,空气也糟糕,什么都糟糕……”说着说着,在没有人的地方,好像眼泪就快要掉下来了,其实最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好像很喜欢贺晋年,可是这个男人却是带着目的与阴谋。
时间是一个未知数,她可能会这样一边防备着他,一边受了他的吸引喜欢着他,在她对他真心以待时,他若负了她那么就算是拼死一战,她都要远远的离开这个男人永世不见。
“明白了,你什么时候安排他们来都可以,房子我有可以卖给你,叶家的那些产业我会找人接手的。”柏佑辰不禁有些心疼起来,这些事情本来就不该是叶宁做的,现在他不敢问起贺晋年,突然做出这个决定与贺晋年脱不了关系的,但是叶宁现在不说他也不想多问。
“佑辰……”电话那头是绵长的叹息,叶宁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说卖应该是半卖半送的吧?
“我帮你处理了叶家的那些产业,扣了房子的钱剩下的我再要入你的帐户,放心吧亲兄弟明算帐,我会收钱的。”他好像都听到电话那头哽咽的声音了,怕叶宁难堪就迅速的挂断了电话。
她是真的哭了,突然之间没由来的就哭了,好像心里有那么的不可以说的秘密,好像有那么多无奈的委屈,只能一一咽下没有任何办法。
“叶宁,是你吗?”
易北方远远的就看到了重症监护室外坐着的那个纤细的身影,整个人都倦着,长发披散下来盖住了她的小脸,他走上前去蹲在她的面前小声的问着。
肯定是她,没有人的身上会带着这样的味道,没有人的头发是这么柔顺闪亮,也没有人的呼吸是这种节奏。
“你来看我姐姐是吗?”叶宁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男孩,帽子围巾与口罩还有大大的墨镜,全幅武装把他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只是他蹲下来时身上那条破了洞的牛仔裤却让叶宁一眼认出了他。
易北方有一刻的心跳是停止的,就在叶宁抬头看着他的那一刻。
一双水眸里如梦似幻,长睫毛上不挂着几颗眼泪,好像是镶上了细碎的钻石般,一下子看进了他苍白不羁的灵魂里。
“是的,她在开车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还在外地拍戏,她说话说一半电话就断了,当时声音太大我就知道肯定出事了,我让助理打听了一下,下了飞机我就直接过来了。”易北方站了起来,走到玻璃前看着,却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白色的被单跟那些冰冷的仪器。
“她的情况很严重吗?有多严重?”易北方坐在叶宁的身边小声的问着。
“脾脏破裂,左腿骨折,还有脸上有些擦伤。”叶宁不知道叶安跟易北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起车祸应该跟易北方也有一点关联吧。
看着叶宁清澄的眼睛,易北方没有隐瞒的告诉叶宁:“就在我要去拍戏之前,跟她提过分手,其实我们确实不合适……”
易北方摘下口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因为她出了车祸所以我不想再说她什么,但是她真的跟我不合适。”
叶安的脾气在一天天的变大起来,想要控制他的生活,甚至想要接手他经济人的工作,她说可以为他做许多事情可是那些都不是他需要的。
叶安并不适合这个圈子,那么大的脾气怎么可能做好一个经济人,她不把所有的广告客户都给得罪光了不可,而且他也不希望一天到晚的她都在他的身边,太累了。
“那是你们的事情,你不必跟我解释什么。”叶宁不想听到这些,她已经够烦的了,叶安已经是成年人,她应该处理好自己的感情问题的。
然后,开始变得沉默起来……
易北方觉得他提出分手并没什么,因为当初两人交往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如果觉得不合适就分开,但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就有些说不清楚了。
他坐在叶宁的身边,感受着这个年轻女孩的每一次起伏的呼吸,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陪伴着。
贺晋年的睡眠时间向来都不会太长,即使是一夜未眠也只是睡了一会儿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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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头,被子,甚至是空气里还都有她残留的味道,满足的吸了一口然后起来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非常难得不加班就是想空下来一点时间陪陪她,没有想到先是陆初晴自杀了,然后叶安还出了点事,就这样时间就没有了。
走进了浴室拿起叶宁用的那些瓶瓶颧颧拍了张照片给了周循,他还没有交代,周循的电话就已经打进来了。
“需要购买多少?”第一次收到这种奇怪的图片,自从娶了妻子之后他的老板好像经常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来。
贺晋年喝了口咖啡,坐上沙发上手里拿着那个精致的小瓶子,慢慢的说着:“收购了这间工厂。”
他不想再由柏佑辰来给他的女人送什么保养品,既然她只用这间工厂做的东西,那么就买下来只给他的女人做就好。
想到这里,薄薄的嘴角不禁勾起,倒出了一点点玫瑰精油,掌心的热度使得那些幽淡的香味更加的迷人……
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不透风的墙,既使是做得再隐秘依旧还是会有痕迹。
知道叶宁出售了叶家产生是在叶安出事的第三天。
叶宁依旧在顶楼办公,只不过现在她做的事情已经不是贺晋年的秘书了,她更多的是开始梳理贺晋年新项目的一些资金情况。
萧慕唐气急败坏的冲进贺晋年的办公室时,叶宁并没有预感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老贺,我要你让季远寒给我找个人,我的秘书好像是跑到他的地盘上了。”萧慕唐到现在还无法想像,安妮竟然真的敢就这么走了,甚至没有跟他交代一下。
当然,安妮的工作合同已经到期了,他竟然忘记了这件事情。
其实她要走应该是在三个月前就做好打算的,否则三个月前人事部找她谈话时,她拒绝了续约竟然还敢说萧总也已经知道并且同意了。
时间一到她顺得的拍拍屁股走人,胆子简直是大到顶了天了。
“嗯……”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贺晋年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对了,你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你老婆娘家把手上的产业都卖掉的事情吧,我以为你会出手的没有想到你竟然没买下来。”萧慕唐就搞不清楚了,叶家的那间小公司可以直接并到贺晋年集团公司的某个分支里面去,都不至于要卖掉呀,难道贺晋年还能缺了他们的钱不成?
这句话成功的把贺晋年从文件堆里拉了出来,目光如炬的落在了萧慕唐的脸上:“你说什么?”
叶家卖掉了所有的产业,他从来没有听叶宁说起过这件事情。
“你不知道,贺晋年你老婆家卖光了家当,你竟然不知道,这可太好玩了。”萧慕唐玩味的看着贺晋年那张慢慢暗沉下来的脸,他敢确定贺晋年甚至都没有听叶宁说起过这件事情,这回可真是好玩了。
“我也是昨天才听说的,这种小事情本来入不了我的耳朵,但是跟你女人有关也就是跟你有关,我才多嘴问了一句,其实也就挂出来两天就被人买走了,好像连房子都准备卖掉了。”萧慕唐看着贺晋年的手,真怕他捉起手上的文件夹直接扔过来,他的手劲太大被砸一下只怕头上都能破出一个大洞来。
连房子都卖,那就是几天前她说叶安有事的离开的那个时候了,可是这两天她表现得很平静也很乖巧,根本就看不到有什么异样。
“周循,你去打听一下,叶宁的姐姐出了什么事情?”他是不是太后知后觉了,可是为什么叶宁不告诉他出了什么事情呢?那天她说她姐姐有事,是不是真出了很严重的事情呢?
心底里隐着怒火,铁青着脸色站在窗前,他相信不消几分钟就可以得到确切的消息。
可是他竟然要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这些事情,而不是叶宁亲自告诉他的,想起来都有些可笑了,她依旧是没有把他放进心里……
她准备举家迁徙,而他竟然一无所知。
说不上来的情绪让他整个人都充满着愤怒与无力感。
她是叶家的女儿没有错,可是她更是他贺晋年的女人,两个身份相比,他一直觉得第二个身份才是她最后的归属,她应该是他的所有物就是连她的任何一个举动他都应该知道才是。
她竟然卖掉了所有的东西,如果只是叶家的公司经营不善,要结束掉的话也无可厚非,但是她竟然连从小住的别墅都脱手了,可见不是结束生意那么简单。
萧慕唐交代好了他的事情后,接到一个电话又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剩下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烟,白色的烟慢慢的氤氲着他英俊的脸庞,一点点模糊了他脸上那锋利的棱角……
叶宁是怎样的女人,看似简单无比,但是却会在每一次他认为她简单无比时做出惊人之举,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加的令人震惊。
她是怎么想的,不难看出她对叶家的依恋,可是却卖掉了叶家的所有一切,这个举动在意识着叶家的人以后都不会住在这座城市里了那她呢?
她准备在某一天离开吗?
一想到这里,贺晋年整个人都戾气四射,让人感觉到靠近他的身边都是一种危险。
这件事情要查起来非常的简单,很快周循就把叶家所有的事情都查得一清二楚。
“四天前,夫人的姐姐叶安出了一起车祸,在公路上超速逆行,出了严重的车祸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情,夫人在出事的第二天挂出了叶家所有的产业出售,当然包括夫人娘家现在住的房子。”周循一面说着一面感受到了来自贺晋年身上散出来的森森冷意。
“死了没有?”贺晋年薄唇轻启,可是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从嘴里吐出的冰棱一般的寒冷锋利。
为贺晋年做事他早就清楚规矩了,当然是调查得非常清楚才敢来汇报的。
“脾脏破裂引起的大出血,左腿骨折,还有许多擦伤,撞到的那部货车里有个孕妇流产了,货车司机本人还在重要症监护,还是在昏迷之中,警察局里做出的调解据说夫人付了全部的医药费,并且先行赔付了一百万给货车司机家属。“周循可以想像得到他老板的愤怒。
老板娘依旧是把老板当外人,甚至是连赔款这样的事情都自己解决的,没有动用老板的一分钱。
有时候男人害怕女人如同吸血的蛭般不断的想要要男人的身上花去大量的金钱,可是以他对老板的了解如果老板娘不花他的钱,那才是真正的要命,他会很生气的。
果然,周循看着贺晋年的脸色慢慢,暗沉得如同阴霾的天空,压抑到快要让人崩溃尖叫。
压抑归压抑,他还是要把所调查到的所有事情一一汇报,高薪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更何况今天只是调查一下叶家的情况,简直就是小儿笠科了,叶宁做得并没能多隐秘,要打听易如反掌。
“夫人可能把这些事情都交给了柏佑处理,就在昨天谈拢一切条件,昨天已经在律师楼签好了协议。”在最短的时间内决定要卖掉所有的一切,这样的速度与决断都让周循觉得有些佩服了。
这种做事的果敢与决断更是胜过许多男人,她给出的价钱足够的吸引人,所以在最快的时间内卖出去并不是奇怪的事情。
恰恰好这几天他老板太多事情了,除了公司那么多的要务要处理之外,也有那些棘手的私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的夫人表现得太平静了,平静得好像根本就没有那些事情发生过似的,甚至在公司工作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没有落下过,连周循都觉得有点无法理解。
准确的说是有些不可思议。
“还有呢?”香烟慢慢的燃着,香烟上那火红的小光圈闪烁着,而贺晋年眼底的腥红色却比红色的火光更刺眼。
“还有的消息不够确切,但是有可能夫人的娘家会移民美国。”这一点倒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实,所以周循也只能用不确定来形容了。
拳头慢慢的攥紧着,骨节分明突出,显示着他正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危险的气息已经蔓延在了每一个角落里,连呼吸之中都夹杂着不可言喻的寒意。
周循出去后,贺晋年按了一下桌子上的通话键,嘟嘟两声后,传来了她一贯轻润舒缓的声音……
“有事吗?”叶宁在办公室里,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几天她是真的有点累,并不是工作上的而是因为叶安的事情弄得她的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贺晋年这几天好像忙到快要看不到他的人影了,今天的文件都处理好了,有什么事吗?
不过他见她也算正常,平时也是这样的,有时候他下午得空会放下手里的事情让她陪他喝杯咖啡,但是今天就是觉得有点奇怪,说不上来的感觉。
心里有点慌乱,或许是最近的事太多了吧。
她拉了拉衣服,拢了一下披散开来的头发,走出了办公室。
叶宁轻轻的叩了一下门之后推门进去,空气里除了他身上那种层次感分明的麝香味之外,还有淡淡的烟味。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好像是一道冷光源,吸走了所有空间里所有的光线。
叶宁走到了他的面前,与他的那双墨色一样浓郁的眼眸对视着,整个人都好像被电了一下有些刺痛却又说不上来,好像是一种带着刺激情的危险……
“脸色不太好,最近事情太多了吗?”伸出手拉着叶宁坐了下来,磁性的声音依旧有些低沉,与平日无异。
叶宁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她以为贺晋年问的是她工作上的事情,咬了咬丰润的嘴唇小声说着:“还好,这个工作强度我可以接受。”
贺晋年的眼眸深处卷动着旋涡般的,好像要把眼前的人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