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真相
原来那晚林雪接到莫楚寒的电话,让她去医院看看梁峻涛在做什么好事,她就跟刘阳借车开去了医院,结果看到梁峻涛陪黄依娜在病房里过夜的情形。不过,她实在想不到整个过程刘阳都跟着她!
林雪依然没有看刘阳,而是将惊愕的目光投向笑得花枝乱颤的马童童,直到对方笑够了,她才冷冷地问道:“既然你看得这么清楚,知道得这么明白?为什么就是不肯离开他?”
马童童不笑了,她的眼圈慢慢红了,咬着唇克制住想哭的冲动。
“我不想跟你们一起吃饭啦!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跟他的关系到底算什么,不要再这样枉费感情!”林雪转过身,走到路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后面的两人都没有再挽留她,等她坐进车,再从车窗向外面望去的时候,发现刘阳也已经坐进了他那辆耀目的保时捷里,然后她瞠大清眸,不可置信地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刘阳发动开车,马童童拼命地跑过来想打开车门,显然车门已经被刘阳锁死了,她怎么拍打都无法打开,然后刘阳一踩油门,玄黑色的保时捷便像黑色的闪电般窜出去。
马童童哭着跑着追赶,可是眨眼间,那辆保时捷就消失在车流如织的沉沉暮色里。
“停车!”林雪再也忍不住了,她下了出租车,冲过去拉住拼命追矗的马童童,她狠狠地摇晃着她,喊道:“童童,你到底怎么啦?”
马童童哭得浑身都在抖着,间竭性地抽噎,她抓住林雪的手臂,大眼睛里满是忧戚,颤声道:“怎么办?他生气了,他在气我说那些话!”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在意他?我看他半分都不在意你!”旁观者清,林雪实在看不出刘阳对马童童有什么真情实意,他根本就是拿她消遣而已!这本是一场游戏,遗憾的是马童童错把游戏当成了真。
马童童好像没有听见林雪的话,她只是喃喃地重复着自己的担忧:“他不会再回家了,他以后永远都不会再回去了,怎么办?”她说的家就是刘阳给她买下的那幢别墅,假如男子厌弃了她,那幢别墅就是给她的补偿。
林雪把她拉到路边,使劲地捏着她的肩膀想让她清醒些。“你醒醒吧!那里只是他偷香窃玉的外室而已,他根本没有把那儿当成家!”
“不!那是我跟他的家!”马童童完全失去了素日的大大咧咧,现在的她跟世俗间任何失恋的普通女子没有什么两样,诚惶诚恐患得患失!“林雪,你陪我把他找回来好不好?你帮我说几句好话,他一定会听你的!”
“童童!”林雪恨铁不成钢地打了她一记耳光,高声叱道:“你傻了吗?”
马童童好像被她一巴掌打醒了,用手捂着脸,踉跄后退几步,然后转过身撒腿就逃走了。
“童童!”林雪怕她出事,就赶紧追上去,可是暮色里的京都人流如织,车流若水,几个转拐就彻底失去了马童童的踪迹。
望着眼前流水般的车河和行色匆匆的路人,她再次觉得很无力。
林雪搬回到了以前的单人宿舍里居住,梁峻涛忙于在医院照顾时不时复发癫痫的黄依娜,还要随时上报收集到的情报,一时间顾不上跟林雪理论此事。
听小高跟他汇报林雪搬回到单身宿舍里居住,梁峻涛便知道林雪又在施小性子,不过他相信等忙过这段时间,好好拿出耐心来哄一哄她,就能哄转过来的。
这一忙就是三天,等到把黄依娜提供的情报全部上报军部,梁峻涛才回到部队。
部队里也攒了一大堆的军务等着他处理,忙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就让小高去把林雪叫来。
他想给她好好上堂政治课,这个小娘们,动不动就跟喜欢跟他拧拗着来,真让人头疼。
揉揉眉心,想林雪过来他该先对她说些什么,这时听见警卫兵禀报道:“士官陈建安有重要情节汇报首长!”
梁峻涛抬起头,说:“让他进来!”
陈建安刚刚入伍不久,就被他破格提拔为一级士官,主要是看中了其认真负责的精神。今天的事情再次证明,他对陈建安的破格提拔绝没有错。
“报告首长,士官陈建安有重要情报禀报!”陈建安一手打军礼,另只手里拿着个看起来有些陈旧的硬壳笔记本。
“说吧!”梁峻涛半仰在椅子里,一双眸子寒光凛凛,不怒自威。
陈建安走上前,将那只笔记本放在桌案上再推给他,“这本日记是在炸掉秋锦园之前,一起从保险柜里取出来的。林少尉只是拿走了笔记本电脑,这个本子她没拿。我觉得这个本子价值也挺高,就留了出来。回部队后,翻了几页,觉得里面有许多重要的内容,就拿过来给首长看看!”
从秋锦园里拿出来的?梁峻涛坐起身子,随手拿起那本日记,翻开第一页。
与其说这是日记,更像是随笔。因为上面的文章并没有标明日期,只是一段段地好像随笔感想的东西。大体一翻,写得还不少。
字迹是漂亮的蝇头小楷,字体遒劲有力,洒脱不羁,一看就是出自男子之手!
梁峻涛眯起星眸,因为刚刚扫了一眼他就被上面的内容给吸引住了。
“我的回归将是他们的末日,残酷的报复开始了,我要让云林两家彻底毁灭!云林两家,作恶累累,等到他们气数散尽,看谁会帮助他们!”
抬起头,梁峻涛不动声色,淡淡地问陈建安:“你留出这个本子,林雪知道吗?”
“报告首长,她不知道!”陈建安有些忐忑,顿了顿又问道:“要不要通知林少尉?”
“不用!”梁峻涛摆摆手,嘱咐道:“记住保密,这件事情不允许对任何人提起!”
“是,首长”!陈建安打了个军礼,说:“没有其他事情我出去了!”
“去吧!”梁峻涛点点头,等陈建安走了,他便提起桌上的军线电话拨通了军部的电话,吩咐道:“706师一级士官陈建安屡屡立功,申请为他晋升两级!”
他果然没有看错陈建安,这个小伙子做事就是较真儿!这本被陈建安悄悄留出来的日记确实是一件宝贵的物证,它比林雪留下的笔记本电脑还要重要百倍!
冲着这点儿,让陈建安晋升三级士官就一点儿都不为过!
“报告!”小高走进来,“林文书来了!”
梁峻涛藏起了日记本,才说:“让她进来!”
这是自从那天在医院分别后,他们第一次见面。
林雪的面色清冷依旧,还是那么静静的,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让她失控激动一般。
她站得位置离他很远,语声有种刻意的疏冷:“首长叫我来有什么事情?”
梁峻涛站起身,大步走过来。
见他靠近前,她错步后退,沉下脸色,冷声道:“有什么话你直接说,我听得见!”
“媳妇儿!”梁峻涛涎着脸靠近前,低下头打量着她的脸色,笑嘻嘻地道:“还在吃醋?”
谁吃醋?林雪噙起幽凉的笑,她再次轻轻地重复道:“我真没吃醋,真的!”
梁峻涛定定地凝望着她的眼睛,她的秋瞳冷漠寡淡,真的毫无情绪波动。心口顿时好像塞了块石头,又憋气又沉闷。原来,他真的不够份量让她吃醋!
自嘲地笑了笑,他伸出铁臂将她圈进怀里,好声好气地对她说:“过来,我告诉你我跟黄依娜以前的事情!”
他欠黄依娜的太多了,哪怕黄依娜的背叛都令他那么心疼!假如不是为了他,假如不是被他连累,黄依娜不会搞得今天这么惨。不管怎么样,他不能丢下她不管不问。
“不用!”林雪轻轻挣开他的怀抱,再次后退,她仰起清丽冷漠的脸庞,淡淡地说:“真的不用!”
实在拿她没办法,想发火自己又理亏,梁峻涛只好咽了唾液,顺便把所有火气也咽下去。“好,”他笑着点点头,说:“不提黄依娜的事儿了!我说点儿你喜欢听的!”
她喜欢听的?林雪微微张睫,静静地睨着他。
说实话,每当梁峻涛看着她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他就有扑上去咬她的冲动。
用最原始的方法打破她的冷漠,让她喊疼,让他看到一个真实的女人!
不过,他到底还是没有那么做。气氛不允许,再说她抗拒的厉害,感觉他再耍无赖只会让她更厌烦。
蹭蹭鼻子,他对她招手道:“过来,我跟你商量个事儿!”说着,他就走到沙发边随便地侧躺下,顺便抽出支香烟点燃。
他一般不抽烟,尤其军队这样的地方,不允许任何人在公众场合抽烟。可是,每当他情绪烦躁或者郁闷的时候,就会点一支烟抽两口。
无疑,现在的梁峻涛竭力压抑着烦乱焦躁的情绪,他的心情并不好。
林雪站着没动,语气仍然平和而冷淡:“你说吧,我听得见!”
“……”差点儿破功,他忍下想骂娘的冲动,对她翻了个没好气的白眼,然后慢慢坐起身。
见她凝神戒备的样子,他不由一阵气馁,也一阵心慌。这个小娘们,每当摆出这幅神色的时候,他总有无法把握她的感觉,就好像她随时都会消失不见……摇摇头,甩掉这个可怕的感觉,她怎么会消失不见呢?除了他的身边,她几乎无路可退!
莫楚寒就是她这辈子永难摆脱的魔魇,她不敢离开梁家的庇护,否则等着她的会是什么下场,她应该很清楚。
拍拍身边的沙发,他微微勾笑地轻声说:“到我身边来坐着,我跟你说会儿话,不乱来!”
林雪知道自己矫情了,她不该跟他拧着,可是心里就是有口怎么也咽不下去的气,让她无法再对他和颜悦色,也无法再俯就他更无法再接受他的亲近。
想到他抱着黄依娜的样子,她就对他的靠近本能地感觉恶心反胃。
见她沉默,粉拳下意识的攥起,甚至肢体都僵硬起来,他就知道无法勉强。
默默地抽着烟,空气中有种沉闷压抑的氛围在逐渐扩大变浓,好像堆积的炸药,只需一根导火索就可能爆炸,引爆的结果就可能是两人关系的彻底崩裂!
自从两人注册登记后,她从未如此强烈地排斥他的亲近,他知道自己触到了她的底线。
抽完一支烟,梁峻涛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修长有力的双手十指相扣,再抬起眼还是笑意吟吟,他说:“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林雪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回答他的时候,嗓音又嘶哑:“你说。”
刚才她紧张到浑身僵硬,假如梁峻涛对她硬来,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还好,他没有强迫她。只是,瞬间的紧张和恐惧已让她复发旧疾,声带受情绪影响毁损嘶哑,这是她永远都医不好的顽疾。
“是这样的!”梁峻涛仰靠着沙发,随意地翘起二郎腿,跟平常一样地随意慵懒,他手里把玩着一只铂金打火机,抬眼睇着她,说:“关于那桩车祸案,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有力的证据起诉莫楚寒,李彦成又坦护着他,想定他的罪恐怕很麻烦。所以我想干脆让冷彬动用豹群的杀手,直接宰了他,你认为如何?”
“……”林雪瞠目,她想不到梁峻涛找她来是商量这事儿。
犀利的星眸紧紧地攫着她,没有放过她俏脸上的每一丝变化,她到底还是在意莫楚寒的,因为他说动用杀手解决这件事情的时候,她的眼中并没有惊喜而是一种本能的惊愕。
“说话啊,你认为这办法可行吗?如果可以,我马上通知冷彬,让他挑选精锐杀手!据我所知,豹群从未失手过,再显赫的地位再牛逼的大鳄都逃不过他属下猎豹的尖牙利爪!”
林雪开口了,这次她的语气很平淡:“这个你自己决定就好,不必跟我商量,我没有意见!”
“你同意了?”梁峻涛紧觑着她的眼睛,问道。
“我说过,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林雪说完,她似乎不想再跟他面对面地谈下去,直接转过身离开。
看着她纤细窈窕的身影消失,他僵坐了一会儿,良久,“啪!”将打火机摔到桌案上,咬起钢牙。
妈的,小娘们被他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了!动不动就敢给他摔脸色看!
一个人默默地待了会,甚是无趣,就起身走回办公桌,拉开抽屉,拿出那本刚才藏起的日记。
翻开刚才看的第一页,继续看下去。
“我的回归将是他们的末日,残酷的报复开始了,我要让云林两家彻底毁灭!云林两家,作恶累累,等到他们气数散尽,看谁会帮助他们!
听说云家的丫头跟梁大少关系非同一般,两人好得蜜里调油?哈哈,我不会给他们机会修成正果,更不会让云家找到梁家做靠山,看看梁大少会不会希罕一个被轮(蟹)暴过的女人!”
看到这里,梁峻涛惊愕地挑起眉峰,难道云朵被人轮(蟹)暴过吗?为什么从没有听说过?不对,自从大哥出事后,云朵就彻底消失,听说出国去了,从此再无音信。大哥一直以为她是嫌弃他残废了就出国躲着他……
难道其中另有隐情?这一切都是莫楚寒为拆散云梁两家联姻用的卑劣手段?
再接着看下去,却没有实际确切的内容了。显然,写日记的人很小心,已经防备到这本日记以后可能落到别人的手中,记述的一般都是他内心的情感和想法,却没有记载任何实际过程。
接下来,就是莫楚寒对云林两家的控诉和仇恨,列数两家的累累罪恶,如何用卑鄙的手段逼得莫氏破产,如何迫使莫家走投无路,莫氏财企的董事也就是莫楚寒的父亲莫景山如何跳楼自尽……
商场如战场,失败的一方就意味着倾家荡产债台高筑。莫氏就是硝烟弥漫的残酷商场上淘汰的牺牲品,不足挂齿,可是当事人却经历了刻骨铭心的挫折和惨痛打击。
莫景山跳楼,莫氏破产被收购,一贫如洗且身负巨债的莫楚寒只能跟母亲一起流亡海外,在外飘泊三年,两年前衣锦还乡,重新振兴莫氏,短期内创造了一个属于莫氏的商界神话。
字里行间都是笔者的忿慨和仇懑,他觉得全世界都在算计他谋害他,身边的人统统都是白眼狼,莫氏鼎盛的时候,那些狐朋狗友都围绕左右,莫氏一败涂地时,不但狐朋狗友不见了就连相恋多年的女友也弃他而去转身投进了云大少的怀抱。
对云林两家的仇恨不共戴天,笔者咬牙切齿地诅咒着这两家人全部死绝,同时发狠等他归来,一定要让这两家鸡犬不留。
看这本日记,等于看一个疯子自言自语。梁峻涛蹙起英眉,因为云林两家虽然破产了,被莫氏并购了,但是两家的人都好好的活着呢,日记里的内容显然不能作为法庭呈堂供证。
再下面就是莫楚寒对林雪的强烈痛恨和遣责,骂她水性杨花,骂她嫌贫爱富,骂她贱人贱货,并且发狠,总有一天要让她后悔背叛他。
“啪!”将日记本丢在一边,梁峻涛揉了揉眉心,在心里忖度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如果莫楚寒这个疯子没有患妄想症的话,两年前大哥跟李辉遭遇的车祸案应该就是他一手设计安排的。可是除了一篇电子日记和一些空洞的胡言妄语,好像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性的物证。
虽然跟林雪说过要动用豹群的杀手来对付莫楚寒,但他知道,若他真那样做,他的形象就会在林雪的心中大打折扣。
看得出来她对他的疏冷和不满,他暂时不想再触碰她的底线。也许她恨莫楚寒,也想着把其送上法庭关进监狱,但却不想用暗杀的手段。
尽管她一再说让他自己决定,他的事情与她无关,可他当然不会当真的。如果当真了,那么从此他的事情就真得再也与她无关了!
这个小娘们,拗起来真是谁拿她也没辙!
医院的病房里,莫楚寒端了碗燕窝粥,用银匙舀了,一勺勺地亲自喂舒可喝。
舒可脸上的绷带已经换了好几次,伤口开始结痂,可是每次换绷带的时候,她都会大喊大叫地疯狂砸东西,等医生给她缠起脸部后,她又会一直哭泣不肯吃东西。
莫楚寒耐心地哄着她,亲手喂她喝粥,在她耳边再三保证不会嫌弃她。
男子的温柔呵护给了舒可信心,她享受着莫楚寒的体贴和照顾,边担心地道:“如果被爸爸看到他会生气的!他让我照顾你,现在变成你照顾我了!”
“没事,我高兴照顾你!”莫楚寒喂她喝完了燕窝粥,就拿起纸巾细心地为她揩嘴角。
“楚寒,你真好!”舒可感动地扑进了他的怀抱里,哽咽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实在是个难得的好男人!”
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肩膀,莫楚寒说:“在我最困难最落魄的时候,是你一直陪伴着我照顾我,现在你有不幸,我理应回报你!”
只是回报吗?舒可有些不甘心,但却装作听不懂,仍然伏在他的怀抱里,梦呓般地说:“记得小时候,看到你每天牵着林雪的手,陪她玩陪她笑,我好羡慕啊!”不止是羡慕,更多的还是嫉妒,也许从那时她就恨上了林雪。“楚寒,你知道吗?你是我心里永远的最美好的梦!我想,总有一天,我要用我的全部来换回你,我愿意用我的生命跟林雪交换你!”
莫楚寒轻轻推开她,勉强牵起唇角,道:“我们不要再提她!”
“唔,”舒可乖巧地点点头,既而转移话题:“对了,爸爸可是一直盼望能有个孙儿,我也很喜欢小孩子!你看我现在这幅样子,如果没有一份寄托都不知道能不能有勇气活下去……”
言下之意就是让莫楚寒给她个孩子,有了孩子,她就能在李彦成的面前立稳脚跟,就能坐稳莫太太的宝座。
提起李彦成,莫楚寒俊脸上温润的笑容不见了,语气也有些冷冽:“也别再跟我提他!他现在一门心思巴望着有个孙子不过是怕李家断了香火,他把我当种马呢!”
听出莫楚寒对李彦成的怨怼和忿懑,舒可也不敢再坚持下去,就连忙顺着他的意思,说:“对对!不提他!其实呢,我们要孩子是为了我们自己,不是为了任何人!难道你不想要个孩子吗?毕竟你年龄也不小了呢……”
“能不能说点儿别的?”莫楚寒烦躁起来,他站起身,想离开病房。
“不要走!楚寒,你不要离开我!呜呜……我错了,不该说这些让你不开心的话,我会记住的,保证不再说了!”舒可连忙死命地抱住他,声泪俱下:“楚寒,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凶呢?一点儿耐心也没有,是不是嫌弃我的样子太丑陋了?”
莫楚寒想到她现在的情况实在可怜,也就压下火气,缓和语调道:“我莫楚寒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辈子……都会照顾你!”
“楚寒,你真好!”舒可不敢再招惹他的情绪,连忙柔顺地抱住他的健腰,柔声呢喃道:“人家也没指望你对我有多好,只是希望你能多陪陪我而已!”
这时,房门敲响,听到崔烈的声音响起:“少爷!”
莫楚寒侧首,道:“进来吧!”
崔烈走进来,对莫楚寒说:“少爷,林娅玲来了!”
怔了怔,莫楚寒半晌没说话。
“要不要让她进来?”崔烈觑着他的脸色问道。
“让她进来吧!”莫楚寒转过头,从案几上拿起一只芒果慢慢削着。
林娅玲进来的时候,连脚步都是小心奕奕的,她听说莫楚寒在这里疗养身体,所以今天抽了点空闲时间就谎称要回娘家看看,打车来到这里。
“莫少!”她恭恭敬敬地对着坐在床沿前皮软椅里的莫楚寒弯了弯腰,陪着谄媚的笑容,说:“身体好了些吗?”
莫楚寒连正眼都没抬,只是将芒果削好了放到一只水晶盏里,然后拿牙签插了喂舒可。
这才发现头部被纱布缠得严严实实的舒可,不过林娅玲当时没有认出她,就奇怪地问道:“这位病人是谁啊?”
不等莫楚寒说话,舒可就吐出了嘴里的芒果肉,双手捂脸哭起来。“楚寒,我好害怕!”哭着哭着,她就扑进了莫楚寒的怀里,浑身发抖。
“别怕!”莫楚寒连忙拍抚她,即而瞪着旁边还不知道怎么闯下祸的林娅玲:“你有话快说有屁快话,我的女人看着你瘆得慌!”
“……”林娅玲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她只是随口问了问头缠白布看起来很诡异的女人是谁,对方怎么就激动这样?还口口声声嚷着害怕,她林娅玲貌美如花,哪里让人害怕了?
“少爷在问你话呢!快说吧!”崔烈提醒道。
“噢,”林娅玲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连忙趋前一步,赔笑道:“这次我来是想当面跟莫少汇报林雪的情况!”
此话一出,她感觉空气的味道都变了。不但莫楚寒俊脸如罩寒冰,而且那位直嚷着害怕的裹脸女人直接僵怔了。
半晌,舒可哭着质问莫楚寒:“你还让人监视林雪吗?你还惦记着她!呜呜……”她奋力擂打着莫楚寒的胸膛,委屈得泣不成声:“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是不是嫌弃我变丑了,你又想跟林雪重修旧好?”
“不是,没有!”莫楚寒只差举手宣誓了,他竭力安抚着舒可,连声解释道:“那是我生病前的事情啦!从我晕迷后清醒到现在,一直没有再主动打听过林雪的情况,不信你可以问林娅玲!”
舒可回过头,眼泪汪汪地问林娅玲:“楚寒说得是真的吗?你说他最后一次让你打听林雪的情况是什么时候?”
林娅玲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指着她的脸,迟疑着问道:“你、你是不是舒可?听声音好像舒可呀!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脸怎么啦?”
舒可浑身一颤,又扑进了莫楚寒的怀里大哭起来:“呜呜……楚寒,我害怕!”
莫楚寒气不打一处来,忙搂抱着舒可宽慰她,边回过头指着莫名其妙的林娅玲,叱道:“你滚!”
“莫少……”林娅玲没拿到钱哪里肯走,她涎着脸央求道:“我都给你做了这么久的眼线,你能不能让人赏我点儿钱?”
“笑话!”莫楚寒冷笑道:“你不是给梁大少暖床吗?他的钱还不够你花?”
林娅玲有苦难言,她想说在梁家就混个温饱,根本抠不出钱来,因为梁天逸整天窝在家里,他根本不需要钱。他的钱都给刘美君保管着呢,而要想从刘美君的手里抠出钱来那无异于白日做梦!“我……我真没钱!”
“你没钱关我什么事?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林雪的事情你不必跟我汇报了,我不感兴趣!现在我要忙着照顾舒可,她看见你们姓林的就害怕,赶紧滚!”莫楚寒喝令左右,“你们还怔着干嘛?赶紧把这个女人弄出去!”
云朵站在梁家的大门口踌躇了半天,也鼓不起勇气进门。怯怯地看着门口的警卫兵,她怕再次遭到驱逐。
上次是沈盈盈碰巧过来带她进去的,看来今天是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看看天近晌午,她也在这里觊觎了半天,那几名哨兵都向她投来警惕的目光,再待下去显然会被盘问,她决定还是回家吧!
刚转过身,就差点儿跟一个人撞个满怀,只闻一股浓烈的香水味道直冲鼻腔,刺激得她连打了几个喷嚏。不等她抬眼看清眼前是谁,就听到一个高分贝的奋亢声音叫嚷起来:“小蹄子,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云朵只觉头皮一疼,她漂亮的栗色卷发就被揪起来。“哎呀!”她疼得直皱秀眉,双手本能地去护自己的头发,这才看清原来揪她头发的人是林娅玲。
“放开我!”云朵一边奋力抢救自己的秀发,一边气忿地质问林娅玲:“你为什么揪我头发?我又没有做坏事!”
云朵的心智还是个孩子,在她心目中只有做坏事的孩子才会被责打惩罚。
“小浪蹄子!”林娅玲在莫楚寒那里蹭了一鼻子灰,窝着满肚子火气,回来正好碰上云朵在梁家门口打转,她一看就知道她是来找梁天逸的,明欺云朵软弱,就拿她当撒气筒。劈手给了云朵两记耳光,再叉腰骂骂咧咧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跑来想偷我的男人?告诉你,再敢打我男人的主意,整死你!”
挨了两记耳光,脸颊火辣辣的疼,头发被林娅玲扯掉好几络,头皮也火辣辣的疼。云朵忍着疼,勇敢地没有哭。她愠然地怒瞪着嚣张拔扈的林娅玲,跟她据理力争:“我没有想偷你的男人!天逸是我的男人,你还没有认识他之前,我跟他就好上了!”
林娅玲才是横刀夺爱的那个人,她不是!她爱天逸,一直爱!
“嗬,小狐狸精,你还有理了!”林娅玲素来就是阎王般的泼辣性子,来梁家压抑了这么多天不能撒泼,实在需要发泄一下。她吃准云朵懦弱胆小,就吃柿子拣软的捏,把她的彪悍狠狠地发泄到云朵身上。
扬起巴掌准备再次殴打云朵,却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喝斥道:“住手!”
林娅玲举起手臂连忙滞住,现在的她就是欺软怕硬,再加上被梁家人挫得没了锐气,一听见这种严厉的声音就胆颤。回过头,见梁峻涛那辆拉风的军用陆虎停在门口,林雪已经打开车门走下来,原来是两口子一起回家吃午饭。
悻悻地抬高下巴,林娅玲表示对林雪的不屑,不过也没敢再打云朵。
林雪走过来,拉过云朵,扳起她的小脸看了看,见一张漂亮的脸蛋都红肿起来,可见林娅玲打得多么用力。幽凉的清眸冷冷地睇向林娅玲,愠声质问她:“你为什么打她?”
林娅玲叉起腰,美眸流露凶悍:“谁让她觊觎我的男人!以后她来一次老娘我就打她一次!”
“你敢打谁?”梁峻涛也下了车,疾步走过来问林娅玲。
见到梁峻涛,林娅玲脸上的悍色顿时消失不见,转而换上一张谄媚的笑脸:“二少爷回来啦!”
梁峻涛扬眉,没理睬她的问候,继续刚才的问题:“你敢打谁?”
“呃,”林娅玲眼珠一转,赶紧赔笑道:“我哪敢打谁?不过是女孩子间的斗嘴罢了,二少爷应该不会管这个吧!”
“你跟谁斗嘴我不管,不过我媳妇儿看不顺眼的事情,我就得管!”梁峻涛昂起下巴,睥睨着她,问道:“说,打了云朵几巴掌?”
“我、我没打她啊!”林娅玲连声否认,心里吓得要死。没想到偶尔撒撒性子就偏巧遇到林雪跟梁峻涛在这个时候回来,看来她是流年不利,诸事不顺。
林雪指着云朵红肿的小脸,冷声道:“难道她会自己打自己?做了事情还不敢承认,你的人品果然无下线!”
林娅玲见人证物证摆着无法再抵赖,就悻悻地哼一声,算是默认了她打云朵的事情。
“你,自己动手扇自己两耳光,保证要跟她一样留下红印!如果你不照做,我保证让你在今晚之前滚出去!”梁峻涛将手插到军装的口袋里,冷睇着林娅玲。
林娅玲知道梁峻涛说到做到,假如他跟她较真,她绝对讨不了好!就算梁天逸想留她,他也有一万种法子让她自己乖乖离开梁家。
凶悍之色全部消失了,既而变得像只斗败的公鸡。伸手左右开弓狠狠扇了自己两记耳光,如梁峻涛要求的一样,两侧的脸蛋都要留下红印才行。
梁峻涛神色不动,只冷冷地问她:“疼不疼?”
林娅玲苦着脸,说:“当然疼啦!”
“以后再想打人的时候,就想想那巴掌扇在你自己脸的滋味再动手,记住没有?”
“记、记住了!”林娅玲忍气吞声,耷拉着脑袋,再不敢耍勇斗狠,因为她自知斗不过眼前的这位爷。
林雪没有再看林娅玲,而是拉着云朵的小手,说;“我们上车!”
梁家的院子很大,陡步行走也要一段距离。正值七月盛夏的中午,日头很毒,林雪就把在太阳下晒了半天的云朵拉上车。
梁峻涛随之也上了车,小高一踩油门,军用陆虎就慢慢驶进了院内。
林娅玲见车开进去了,才敢抬起头,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有什么了不起?早晚你也会被二少爷玩腻,到时也许你还不如我呢!”
张管家走进画室,对正在作画的梁天逸说:“云朵小姐被林娅玲打得不轻,脸都红了!”
作画的修长大手滞在那里,良久,梁天逸才回过头,皱起俊眉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还是那么软弱可欺!被打也不知道还手?
见梁天逸很关心的样子,张管家才接着说道:“云朵小姐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正巧儿被林娅玲看到了,就说她惦记她的男人,动起手,云朵又不会还手,被打得不轻!不过幸好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回来碰上,喝止了林娅玲!现在他们一起回来啦!”
“……”梁天逸沉默了一会儿,什么话也没有再说,提起画笔继续画他的画。可是他执笔的手却在微微地颤抖着,笔下的画再也没有了轻松流畅的感觉。
“大少爷,我出去了。”张管家说完就躬了躬身子,转身往外走去。
“等等!”梁天逸喊住了他。
张管家转过身,问道:“大少爷还有何吩咐?”
犹豫了一会儿,梁天逸还是说:“传话下去,就说……以后再看到她来,不必拦她了,让她进来吧!”
“是!”张管家点头转身离去。
随着张管家离开,梁天逸将手里的画笔一丢,心乱如麻,再也画不出任何东西来。
------题外话------
推荐烟茫的现代完结虐文《掳妻》:
“我爱你,楚妍!”
“爱?”她冷笑,毫不留情地推开他,“从我们结婚的那晚开始,你就永远再没有资格说爱!”
看着她绝情离去的背影,他才明白:原来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他站在她的面前她不知道他爱她,而是爱到痴迷疯狂时,他已不配说爱。
男主暴虐情深,喜欢虐恋的亲们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