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奎这些日子的风光还不至于权和钱,这硕大的张府之中还藏着以为如花似玉的夫人。
他的这位夫人自扬州起便跟随张奎,初见时是在扬州的一处街角,挂着卖身葬父的牌子,长得是如花似玉,绝美无暇,张奎只一眼就相中了。为了买下这姑娘,张奎是打伤了数人,硬生生把这姑娘抢回来的。
一开始,张奎单恋其美色,却不知此女的自打做了他的女人,变彻底改变了他的生活。
这女人为张奎出谋划策,帮助张奎控制扬州的乞丐,并教他怎么去赚钱,还在她的策划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抢了好几家大户,赚得盆满钵满。若不是这女人,张奎现今多半还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乞丐。
张奎也不傻,直到自己这一切少不了夫人的功劳,所以他对自己这位夫人是十分信服的。只要是她的话,都奉若圣旨一般。
关于今日夏商所托,张奎没想过要告诉夫人,谁知夫人竟然亲自上来过问。
张奎听了有些奇怪:“夫人,这事儿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外面那人可是个丧门星,早早请走了方位上策。”
“平日里不见你怕过谁,今日怎就吓成了这样?我倒要去看看,外面那人是否是有三头六臂?”
张奎听了忙回身拦住自家夫人,严肃道:“这可要不得,外面那人不一般,我们惹不起!夫人还是各自休息去吧。这事儿好处理。”
但这美貌的夫人并不领情,听了反而越发生气,插着腰,气哼哼地说:“惹不起?有什么惹不起的?当初你也说谁谁谁咱们招惹不起,现在你不也全部都招惹了?外面的是人,咱们也是人,凭什么惹不起的?”
“这……”张奎语塞,“哎呀,夫人您就别操心这事儿了。”
“你这没良心的。我为你操心的事情还不多?今天这事儿我看是明白了,人家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今天按照他的要求将他送走了,改天他又有了事情上门来,你是不是又要按照他的意思做?这样没完没了的,你还不成了他的下人?我跟着你,往后可如何抬得起头来做人呀?”
见夫人这般,张奎有些着急了,接连解释:“夫人你放心,外面那人说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他做事。”
“你傻呀!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以为天下人都这么单纯?说是最后做一件事就是最后做一件事?你若不信我的,改天他又来了你家门口,又要你做这做拿,你可有胆子背着他不干?”
“这……”张奎想着,似乎也是这么个理,“那依照夫人的意思,我该怎么做?”
“外面的人咱惹不起,总有敢惹的人在。他不是让你去调查一个人的下落吗?那你就说一个他招惹不起的地方,倒要看他有没有胆子去调查。”
……
于此同时,夏商三人已在客厅等候多时,但夏商此刻尚无闲暇去想张奎。厅中坐着的若初见还在瑟瑟发抖,先前在上上居,因一时情急而轻生,侥幸被救后才知道死亡的可怕。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缓解的,夏商在安慰,虞姬却不擅长做这样的事,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若初见跟夏商说了很多,含糊不清地不知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外人听了估计就是大难不死后的胡言乱语,但夏商听明白了一件事,若初见的轻声是因为有人威胁她要背叛自己。
大概了解事情的经过后,夏商只觉得有些惭愧,虽说口口声声把初见当做一位朋友来看待,但从心底里,或是从行动上,自己又是否真的把对方当做朋友?是否有一点利用对方替自己赚钱的痕迹呢?
夏商一直以为,但凡是人就一定是有私心的,但这傻傻的姑娘却真正把自己当做了全部的依靠,一句背叛就能让她轻生,这样的做法有些冲动,但足以让夏商汗颜。
对初见,夏商是满满的感动和愧疚,觉得此刻说任何的安慰的话都苍白无力。
只有轻轻搭着她的肩膀,让她自己努力地平复心情。
当听众温热的茶水变凉,若初见才停止了颤抖和抽泣。
夏商又等了她一会儿,初见才抓住夏商的手轻声说道:“公子,还能见到你真的太好了。”
这一句初见说得很清楚,比较之前靠着夏商一边哭泣一边颤抖时说的那些“喜欢谁”、“以为怎样”、“不想死”什么的胡话要温柔清楚得多。
“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不要轻言生死。”夏商拍了拍还带着泪痕的白嫩小手,严肃地说道。
初见点点头,转身捧起茶喝了一口,然后一连吐了好几口浊气,最后又看着夏商一本正经地道:“公子,我有一些担心。”
“担心什么?”
“今天我觉得我看到了上上居的东家,她一回都在上上居,老鸨却说她不在。这其中恐怕有蹊跷,难道他们是想黑咱们的银子?”
夏商听了有些想笑,这妮子才从鬼门关走了一圈,首先想到的竟然是钱。
不过初见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夏商虽不知其中情况,但老鸨口口声声要等东家回来之后才分的银子就有些蹊跷,如果上上居真要黑钱,夏商倒是不担心,因为如果对方要使手段,夏商也不会让他们好受。
而眼前春娇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上上居的事情得先放一边。
想到春娇的下落,夏商这才的有些着急,心想过了这么久,难道张奎还没有一点消息?
夏商有些焦虑,起身走到门口。
却在门口看见了一幕奇景。
有五个身强力壮的家丁用铁链拴着一个干瘦的的小子,那铁链粗得可以跟那小子的手臂相比,看上去极不协调。但那五个壮硕的家丁却要卯足了劲儿才能将那干瘦的小子拽着走。
夏商认得这小子,以为他的名字很特别,叫做洪七,偏偏还少了一根指头,又是个小乞丐。
这样的小子,要让夏商对他没印象都很难。
但眼前这一幕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