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个突然闯入的女人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没有了最初进来时那样的骄扬跋扈,可是将脸埋在枕头里的付溪茜看不到她的表情。
屋内再次恢复了平静,骆曜笙背对着付溪茜安静地站着,只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两人的独处让她心里再度紧张起来,刚刚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不自觉地,她双手抓紧了枕头,身体变得僵硬起来,心“扑通扑通”地狂跳,在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墙上时钟的秒针“滴答滴答”地走着,昭示着时间的流逝,他一直没有开口,可是即便没有回头看,她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存在。
久久,久到付溪茜以为他其实已经离开时,身后却传来了他的声音:“很晚了,早些睡吧!”
然后不再理会床上的人,向着客厅门外走去。关上门之后,骆曜笙站在偌大而黑暗的客厅前,陷入沉思。
他刚刚看到付溪茜被打的时候,他的心里竟然动摇了!他觉得很不可思议,思忖了片刻,轻笑了几声,认为这不过是他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事罢了!
想通以后,他便迈开步子回到自己的卧室里。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之后,付溪茜才抬起头来,望向紧闭的门,她松了一口气,随即疲惫感袭来,可是看着自己的着装,再看看自己身处的环境,想起骆曜笙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她心中的不安感加重。
坐直身子来,付溪茜光着脚丫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一手握着门把,一手撑在门上,把一侧耳朵贴紧在客房的门上,窃听客厅的动静。
屏住呼吸细心听了许久,付溪茜也没听出有什么声音,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她还是不放心,握着门把的手移到门扣上,将锁钮扭到一边,把门锁上,这才保险点儿。
转过身来细细打量这间客房,窗帘半掩,没有将窗外的场景全部遮掩,外面电闪雷鸣,豆大的雨打落在客房阳台的落地窗玻璃上,发出吵杂的声音。
地板是木质的,不似大理石地板那般阴凉,加上房内开着暖气,所以即便光着脚,她也没觉得冷。
小跑到落地窗前,她轻踮着脚伸手把窗帘全部拉上,将雨景阻挡在了外面,昏黄的灯光笼罩着整个房间,她看到房内有一个一柜子,寻思着能不能找一件衣服来穿上,自己的这副模样,太过清凉了……
拉开衣柜,里面空无一物,付溪茜略显失落,讪讪地将柜门拉上,倚靠在衣柜门上,微微仰头,望着天花板上柔和的吊灯。
门也锁上了,应该不会出大问题。虽然心里还是惴惴不安,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她的身体吃不消,厚重的疲惫感压得喘不过气来,眼皮重重地垂了下来,望着柔软宽大的床,她也顾不得太多了,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床边,直直地倒了下去。
舒适的床褥让她舒服地哼唧了几声,拉过一侧的丝被盖在身上,双手抱着双腿紧紧地蜷缩成一团,像个给自己装上保护壳的刺猬。
曾经听说,这个睡姿的人通常是缺乏安全感的,而付溪茜,她总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女生,在这个纷扰的世界里,她一直都在寻找属于她的依靠,而她一直坚信,时逸枫会是那个让她有安全感,值得信任的依靠。
梦里的付溪茜很幸福,甜蜜的笑容洋溢在了脸上,她嘴角轻扬,带着美梦沉沉地睡下去了。
旭日东升,刺眼阳光透过丝质的窗帘,被分散成柔和的光线洒落在客房内,光亮落在付溪茜的脸上。
感受到脸上的温热,付溪茜动了动眼皮,缓缓地睁开惺忪的眼眸。
坐起身子来,初醒的她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茫然的眼神扫过四周,才猛然想起自己是在骆曜笙的家里!
意识顿时清晰明朗,她吓得跳起身子来,环顾一下四周,除了自己,没有骆曜笙任何的气息和足迹,再掀开自己身上的丝被,还是昨晚那套衣服,突然紧张起来的心情又松懈下来。
拍拍受到惊吓的小心脏,付溪茜起身走到门前,握住门把动了动,锁还是紧紧的,看来昨晚骆曜笙很安分。
把耳朵贴在门上倾听外边的动静,没有任何声响,付溪茜以为骆曜笙还没有起床,想着光天化日下他也不能对自己做些什么,而且他昨天也说过会有人把她的衣服送回来,她想赶紧把自己的衣服换回来再离开。
开门出去,偌大的客厅空无一人,安静得很。
“有人吗?”
她扫视了客厅一圈,轻声呼唤道,可除了她自己声音的回声,并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嗯?难道还是睡觉?”她自言自语道。
“小姐,你醒啦?”
就在付溪茜疑惑的时候,不知道从哪个房间里走出来一个身材略显臃肿的中年妇女,正面目慈祥地看着自己。
“请问你是……”
“我是骆先生这间公寓的钟点工,昨天骆先生交代让我拿衣服给小姐你。”妇女面带职业笑容礼貌地回应道。
“哦!是这样啊……那衣服……”听到她的话,付溪茜也礼貌地回以一笑,可是粗略地上下打量了这位妇女一下,并没有看到她手上拿着她昨天穿着的那套礼服。
“在换衣间那儿。”
“好的,谢谢。”付溪茜点头道谢,欲转身的时候,才想起一件事来,停住脚步,回头又看向那位妇女。
“我想问下,骆先生他还在睡觉吗?”毕竟是他带自己回来照顾自己的,虽然他对自己做了过分的事情,但是他是时逸枫的朋友,出于礼貌,她还是要亲自道谢。
可似乎天随人愿,听见了她不想再次直面面对骆曜笙的心声,妇女笑着回应道:“骆先生已经出门了。”
“哦!那好吧!阿姨,谢谢你。”付溪茜松了一口气,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脚步轻快地走进换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