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那温软无骨的柔荑,陈祗心里边甭提有多得意,至少这丫头没有拒绝的表示,这就说明,花蛮儿对自己确实是有好感的,当然,也不排除自己是她表哥,她不好意思把自己当流氓处置也有可能。
“表妹,你的手怎么老抖,既然要书写,那手就必须得稳沉”陈祗嘴里边说着,一面倒也认真地手把手教起了花蛮儿练习楷书,表哥的大胆举动,还有那接下来的耳语厮磨,让花蛮儿心如小鹿乱撞,脑袋里也乱糟糟的。任着陈祗捏着她的纤手,在纸上一笔一画地写下那些字句,心里边老有个念头,想要挣脱陈祗的手然后义正言辞地告诉表哥自己能写,可偏偏朱唇轻启而无言,两颊羞红而无怒。
不过,最终理智占领了上风,花蛮儿终于鼓起了勇气,用她那比蚊子舞翅大不了多少的声音道:“表哥,蛮儿已经会写了,你还是放手的好。”
“什么”已经捏着花蛮儿的手,在江阳纸上书写到了方才那些字句第三遍的陈祗一时间没有听清楚,不由得问道,花蛮儿只得涨红着俏脸重复了一遍。“嗯,看来表妹已经领悟了书法的真髓。好,你自己再写一遍让表哥我看看,若是不成,表哥我再亲自指导你。”陈祗颇有些遗憾地道。
陈祗话音未落,就听得门外边传来了高喝声:“公子,您的叔公大人的车驾已经入了城了。正往府里来呢。”来者,正是孟广美。
花蛮儿听得门外地脚步声,不由得慌里慌张地道:“表哥,您下次再教蛮儿吧,蛮儿得去通知阿婆和阿爹他们。”没等陈祗反应过来,花蛮儿飞似地逃了去。花蛮儿红着两腮出了书房,正让前来禀报的孟广美撞个正着,孟广美既不是色盲,更不是白痴,自然看到了表小姐脸上的神情。不由得把目光投下了书房里边。陈祗神情自若地踱步而出,看到了孟广美的目光,下意识地道:“嗯,方才公子我正在教授表妹书法之道。”
“哦。”孟广美作恍然状,陈祗旋及又觉得不是滋味,我干嘛要给这家伙作解释回头瞅了孟广美一眼,这位仁兄倒是摆出了一副若无其事之状,恭敬地随在陈祗身后边。嗯,看样子,倒是自己做贼心虚的一种表现。陈祗终于得出了自己为何要向孟广美解释的结论。
两年余不见,叔公许靖仍旧精神抖擞,步履轻快,说话依旧宏亮。而舅父许钦。也已然不似两年多前所见的那般精神委靡,人也显得福态了起来,原本的瘦脸怕是圆了快有一圈了,看起来,倒像是一位刚刚开始发福的中年成功人士。
坐在榻上。许靖拉着陈祗的手,细细打量着这个侄孙。“呵呵,两年余不见,汝可是拔高了老大一截,嗯,这两年多来,老夫每每总能听到江阳陈祗之名,就是那江阳纸,如今老夫府中。皆用此物书写,确实乃书写之佳品,你印刷地那春秋左氏传、史记等典籍,老夫也都翻阅过,这些我华夏先辈之典籍,能从汝辈手中大量刊行出来。实乃天下读书人之佳音尔。”
“叔公之赞。孙儿愧领了,对了。我观舅父面色红润,精神面貌也远胜当年,看样子,舅父已然痊愈了。”陈祗颇有些脸红地望向了边上的许钦言道。
许钦大笑着拍了拍胸口:“那是,回去之后,舅父我按你的方子,又服了一段时间,便觉身子骨日渐精壮了起来,气息均匀,再无以往坐立难安的窘困。不然,也不会像今天这般健硕。”
“对了,再过十余日,便是汝冠礼之期了,那巴郡严定伯什么时候到江阳”叔公许靖与那陈祗的姨祖母李氏聊了一会,又朝陈祗问道。
陈祗恭敬地答道:“严世伯已于数日之前来信,怕是再过三五日,便能到江阳一聚。”“唔,严定伯乃信人,说三五日,那定是赶得急。”许靖抚了抚长须笑道。这时候,大姐绣娘也已然携着王哲赶到了府中,给许靖许钦见礼,王哲这小子倒也挺会看势,见自家阿母在这些人前都毕恭毕敬的,他也不闹腾,大姐让他唤谁他就唤谁,奶声奶气的,逗得叔公许靖大乐:“这小子,嘴甜,不像他阿父,倒像他娘亲。”
大姐绣娘听了叔公许靖此言,喜的眼都眯成了弯月,不过,都是自家人,大姐倒也不谦虚:“那是,这孩子,就跟捡着孙女的模样长的似地,连那脾性,也与孙女一般。\\\”
陈祗听的直翻白眼,大姐倒也挺能信口雌黄的,明明王哲长的跟姐夫一个模样,不过,脾性倒是跟大姐很是相仿,想到这,陈祗才省起还有一位重要人物。“阿姐,姐夫呢怎么不跟你们一块过来”
“方才要出府地时候,又让人给拦了回去,说是蜀郡派来了官吏,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你姐夫乃是一郡之守,自然不能太过怠慢,只得前往接待,阿姐心急,所以也就没有等你姐夫,先带着哲儿来看叔公与舅父。”大姐绣娘笑道。
“哦蜀郡来人了,刘益州是什么意思”叔公许靖倒开了口,微一皱眉,眯起了眼,看样子,这位老爷子似乎在猜度益州牧差人来江阳郡的用心,其余人等也皆安静了下来,看着这位久负盛名的长辈。
“阿父,莫非是那件事”许钦也皱起了眉头,旋及扬眉冲叔公许靖言道。“嗯,吾儿之言。甚是有理,孙儿,怕是老夫等人荐其之事,已然有了眉目矣。”许靖点了点头,冲陈祗笑了起来。“叔公您说的莫非是指荐我家阿弟为孝廉之事”大姐绣娘一脸惊喜的问道。
“呵呵,十有八九,就是为了些事,刘益州这才派人来此。”叔公许靖很有把握地道,果不其然,过不了多少时候。孟管家急匆匆地步入了厅中禀报刘璋所委派来道贺地官吏已经和着陈祗的姐夫哥王累已然到了陈府。
“快快有请。”陈祗手按在胸口处,嗯,小心肝也跳得慌张得很,不为别的,就为了那孝廉之美名与荣誉,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孝廉比起后世省文理科状元还要牛上百倍,因为孝廉是经过了国家高级干部的点评,得到了政府首脑允许之后。才能获得的一个称号,这个称号可不是什么荣誉性质的,而是具有相当实惠性质的,成为了孝廉。根本不需要你去受贿,就能够直接被朝庭任命为官吏。
陈祗才刚刚迈步出了厅堂,就见到姐夫哥王累一脸喜色地与一位陌生成年男子正往这边行来。这位陌生人头戴纶巾,一身锦袍,颔下三缕长须墨黑。唇薄如纸,鼻子鹰钩,容貌看来到是英挺之中略显阴魈,特别是藏于眉弓之下的那双眼睛,虽然是单眼皮,比细缝眼大不了多少,不过,却然有神,看人时犹如一柄利刃。似乎要刺入人心一般,转眼之前,已然走到了近前。
“亮嘉,这位少年英威挺拔,面容威仪,想来。必是你的妻弟。名声在外地江阳陈祗吧”这位陌生成年男子看到了跟前这位也在打量着自己地少年,倒也很不客气地指着陈祗笑道。
“正是内子的阿弟陈祗。祗弟,这位是乃是军议校尉法正法孝直,奉州牧之令前来江阳。”王累不禁眉头微皱,不过,似乎不想为了此人的无礼之举而影响到自己的好心情,仍旧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向陈祗介绍道。
陈祗听到了法正法孝直之名之后,原本正欲施礼地身子不由得僵在半途,两眼死死地盯着这位刘季玉派来地军议校尉。半晌才清醒过来,抖开长袖,迎前一步,冲这位正对于陈祗的表现而有些惊疑不定地日后被陈寿喻为奇谋可与程昱、郭嘉比肩的刘备地杰出谋士郑重礼道:“江阳陈祗,见过孝直先生。久闻孝直先生之名,却一直未尝得见,乃为祗之憾事尔,不料,今日竟意外相逢,实在是三生有幸。孝直先生快快入厅,来人,为孝直先生奉上茶点。”
陈祗干脆就伸出手,很是亲热地拉着这位有些傻眼的三国著名谋士进入了厅堂之中,坐在上首矮榻之上的叔公许靖,眯起了眼睛,可他心里边也很是莫明其妙,这位侄孙这是干吗法正法孝直,无名之辈尔,不过,前些日子倒是曾听友人来信说过,这位法孝直刚刚从新都县令走马上任,在州牧手下担任代理的军议校尉,行为一向不喜受束缚,与同僚之间多有争执,颇是受人排挤。
这样地人物,竟然让自己这个侄孙如此接待,难道其中有什么问题不成许靖毕竟是年老成精的人物,脸上倒是露出了一丝笑意:“原来来者竟然是法孝直,呵呵,快快请上榻安坐。”
“正与汝相识”法正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名声不显的自己,竟然受到这位远在江阳郡,声名渐显,颇受读书人吹捧的少年俊杰,竟然对自己如此热情,陈祗唤自己为先生,行的又是晚辈之礼,就连那已经盛名天下二十余年地许靖,也对自己和颜悦色,简直让法正想破脑袋也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曾,不过,吾叔公对先生可谓是推崇倍至。”陈祗先是请这位意欲一部究竟的法孝直入座之后,向叔公许靖深施了一礼道,说这话的期间,陈祗看了叔公一眼,果然,人老精,鬼老灵这话真不是吹的,至少,连法正的面都没见过,更是只从友人的信中才知晓此人之名的许靖顺水推舟地拈须作颔首状。
他相信,陈祗此举必然大有深意。这些年来,陈祗的所作所为,已经向许靖证明了,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年人,怕是其心智之高,绝不亚于其做了十余载江阳郡太守地父亲陈瑞陈早萌,定不会无的放矢。
“文休公竟知吾名”法正有些按耐不住的激动神彩溢于颜表,要知道,他与同乡孟达,入蜀投奔刘璋已经快有六七年了,一直不得重用,想方设法,走了门路,才于两年之前,获官新都县令,兢兢业业之余,颇有些怨愤刘璋识人不明,让自己怀材不遇,半年之前,结识了益州别驾张松,两人倒是情投意合,得张松之助,方自才入了州牧府,成为了代理的军议校尉,虽然算是省政府干部了,可在州牧府中,却也不是一个起眼的闲散之职,且常受同僚排挤,让他很是郁郁,没有想到,许靖竟然会对自己这个不起眼,嗯,至少到目前为止不起眼的人物大加推崇,如何能不让其兴奋。
“我叔公曾来信言,观益州之智士,当以松、正为翘楚,孝直先生有国士之智,胸怀大志,足堪重用,州牧若能用之,必如得良平之助”陈祗涛涛不绝地吹捧着法正,这实在是让法正颇有些受宠若惊之感,待陈祗歇气地功夫,赶紧起身,向端坐于上首地许靖深施一礼:“正乃飘零之徒,于困顿之时,携友入蜀,效于州牧,自知学识浅薄,难堪重任,不想竟得文休公所看重,实在是让正诚惶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