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所言不错,月英却是不适合为墨家巨子。”面对着两个人精,袁术也懒得掩饰,直接道。
“陛下所言,某何尝不明白,可我墨家之传承实在太过晦涩难懂,某研究了数十载也只通晓了其中皮毛,若无月英这等奇才,何时才能再现当年墨家之荣光啊!”墨慎长叹一声道。
作为墨家巨子,他的徒弟不多,不过六个。这六个人手艺倒还算娴熟,能独当一面,但是与他自己相比却是相差甚远,如何能肩负的起如今墨家的重任?
需知现在可是百家崛起的关键时机,而他已年近五十,精力体力都跟不上了,急需要一位能够挑起大梁的年轻俊杰来带领墨家崛起。不要求手腕如何,但须得能力高超,镇得住天下工匠,如此才能确立墨门的权威、将工匠团结起来。
袁术对于这种松散的学术派别倒是丝毫没有在意,因为其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胁,凝聚在一起也好。不但能够集思广益、推进技术的发展,而且还能制衡一下儒家,避免一家独大。
“说到这奇才,朕这里倒是还真有一个不错的人选。”袁术仿佛想起了什么,忽的道。
“还请陛下言之!”墨慎闻言,连忙恭敬的一拱手,郑重道。
袁术的眼光在天下都是出了名的,能被其看重的无一不是当世英杰,能被其提及的也绝非易于之辈。能被袁术评价为不错,足见此人之能力。要知道,就连他这个墨家巨子在袁术口中也只是个还行。当然,这主要是因为他与袁术心中期望的墨家巨子之间的差距太大。
“凉州扶风有一子名为马钧,字德衡,为当地一县丞。不过这半年来其发明却是不少,不但发明改良了龙骨水车,还改进了织布机,以及投石机,发明出了一种轮转式发石车。”说到这里,袁术自己都不由得长叹一声。这天资上的差距真是令人感到绝望。
马钧这厮可不是工匠出身,研究机械不过是其兴趣罢了。其家境贫寒而又口吃,但心思机敏,想要做官,平时闲来无事才研究研究机械,而且并无传承。
结果就是这么个野路子,愣是硬生生凭借着自己在机械方面的天资,拥有了令天下九成九工匠都望尘莫及的能力。在其自己都不知晓的情况下,成了一个足以位列天下前十的大匠。就如投石车一般,其只不过是道听途说了一下袁术和曹操当初攻关之战的一些情况,再扫了一眼投石车,立刻就想到了改良的方法。
其发明的轮转式发石车,大大提高了发石车的投石效率,可接连不断的同时投出数块巨石,威力比之寻常的发石车要大上数倍,可称得上是攻城和守城的利器。
这种人才,竟然在凉州当一个小小的县丞,令袁术都觉得无语。天下被埋没的人才何其多也,历史上的马钧也就是没有遇到良机良主,否则其成就说不定能与公输班和墨翟齐肩。
“有时候天资这种东西真的让人绝望,你辛辛苦苦半辈子才拥有的能力,别人靠着兴趣几年就拥有了。”看着墨慎有些呆滞的面孔,袁术轻叹一声道:“此子的天资应当不在月英之下,当一个墨家巨子应该是绰绰有余吧。就是口吃了一点,你找两个擅长交际的弟子从旁辅助,应该没有问题。”
“陛下,却不知德衡何时能够到来?”墨慎从震撼和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之中回过神来,连忙兴奋道。
“应该就是这几日吧,到时候朕将他调到你身边作为你的助手。至于能不能把他收归门下,就看你自己的了。”袁术微笑着道。
“多谢陛下!”墨慎连忙躬身感激道。
“先别高兴得太早,朕把他调来也是有要求的。半年之内,手弩的问题必须解决,否则的话,别怪朕降你的职。一应人手物资,你有需求的朕都可以尽量满足,其他的研究也可以放缓一些。不管过程如何,朕只要结果,明白吗?”袁术随后说道。
“臣定当尽力,绝不负陛下所托。”尽管心中有些忧虑,但墨慎还是咬着牙道。
“嗯,你们墨家在朕心中的分量不亚于儒家和法家。朕有心支持,但你们也须得尽力。现如今你们连过去传承的技艺都无法全部再现,又如何谈及创新?我们总不能一直走先祖的老路,必须得超越先祖,进行创新。”
黄承彦闻言,犹豫了一下也沉声道:“月英作为女子虽不能入墨家,但若是你有何需要帮助之事,也可相助一二。不过这与墨家无关,纯属对你这个长辈个人的私人相助。”
袁术闻言,笑着道:“黄老,至于嘛!墨家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何必如此提防。”
“摊上一个有才能干又前途光明的女婿,老朽不得不如此谨慎啊!里里外外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看着我和月英呢,不帮忙我们也不能给这个好女婿找麻烦。”黄承彦长吁短叹道。
“孔明能摊上你这么个老丈人,和这么个媳妇,真是他的幸运。”袁术轻声道。
“陛下你说反了吧,承彦能招到孔明这么优秀的女婿才是幸运,大楚不知多少世家家主想这么辛苦算计还都没机会嘞!”墨慎笑着道:“只可惜我家是个小子,否则给孔明当个妾也不错啊!”
“你想得倒美,我家的女婿这辈子身边只能有我女儿一个,其他的就是做妾也不行。”黄承彦闻言,冷哼一声说道。
“对了,黄老你女儿真的长相不佳吗?”袁术有些好奇的问道。按说世家子女,因为基因的优秀,就是长得不算俊秀,也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难不成发生基因突变了。
“陛下你别听承彦老头瞎说,月英的样貌不但不丑,而且可称得上是国色天香,外面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墨慎道。
“既然如此,黄老你为何不替女儿辩解?”袁术不解道。
“红颜祸水,样貌过人也不见得是好事,而且不过是些传言,无关紧要,有什么可辩解的。”黄承彦幽幽长叹道,目光仿佛看破了一切,显然是爱女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