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我会跟陈以柯说,让他把工钱结给你和老陈,你们可以趁这个时间,找点别的工作和生活,你一个堂堂的大学金融系毕业的学生,能进陈氏集团工作也说不定,不用非得干这些伺候人的工作,我保证工钱一定不会少了你们的。”
既然现在这样了,那能给小玲和老陈一个最好的前途和归宿才是最重要的,既然自己都这样了,那更不能耽误了他们,他们可都是不错的人,不应该跟着一起受连累的。
小玲有些惶恐。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想要离开,我打电话只是担心你。”
面对这样单纯和坦诚的小玲,靳暮歌就笑了。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想法,但是我想这么做,我现在最后能为你做点什么,所以,我能做的估计就只有这么多了,趁现在我还是陈以柯的情妇,趁我现在还能提一点条件,我可以帮你们争取到最大的福利。”
靳暮歌是真心的,她并不想拖任何人下水。
小玲叹了一口气。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以后大概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无家可归?”靳暮歌被吓到了,上次十月一放假的时候不还是回过老家的吗?“怎么会是无家可归的呢?你这样的学历,随便去一家不错的公司,都可以在财务做下去的。”
“可是你不知道。”小玲语气淡然的开口,“像我和老陈这样的人,是在那种尔虞我诈,争先恐后的地方过活不下去的,最终还是会被踩在脚下,过着越来越灰暗的生活。”
靳暮歌不知道这些话是从何说起的,但是如果让谁想也会知道在办公室里谋得一份白领的工作闲差,也会比在人家里当保姆的强。
“你也许没试过,真的比给人当佣人好很多。”
靳暮歌想要尽力说服小玲,但是被小玲拦住了。
“我试过了,我不是没有努力的,大学毕业之后就去了一家不错的,即将上市的公司,但是那里的工作节奏太快了,我尽量让自己跟上,但还是会遭来许多无端的横祸,不会说话,备受排挤,没人关心一个新进菜鸟的自卑和绝望…….”小玲说不下去,等了一会儿,沉淀好心情,才最终总结。“那生活简直糟糕透了。”
靳暮歌想起自己在杂志社的开始,不也是处处受排挤,和同事们背后使得绊子吗,这也是最近几个月来,渐渐有了业绩,得到了主编和同事们的另眼相看,所以才有了今天的结果,办公室那点事情,确实挺让人累伐的。
靳暮歌点点头。
“那你是怎么进到这个家里来的呢?”
靳暮歌才想起来,一起居住了这么久,原来根本没了解过小玲的过去和现在,根本不了解,还亏得小玲平日里对自己的照顾这么周密。
而这样的一次要结束的接触,竟然是在电话里,而不是面对面。
是不是只有人慢慢的把生活节奏慢下来,才会想以前忽略的事情,可能很重要的关系,还有特别重视的感情?
小玲想起来这里的经过,竟然有些想笑了。
“你知道我家是山西那边山沟子的农村里的吗?我每个月的工资所得,大部分都要汇往那里,因为那里还有两个弟弟需要抚养,我上出来大学,必须图父母承担起这个责任。”
小玲谈起来家庭状况,倒是一点也不觉得丢人,很是坦然的口气。
“但是就像我前面说的,我在那家公司里终于干不下去了,终于我走在大街上,无所事事,但是这个月的生活费和学费还没有给弟弟打过去,他们可能会因为这样挨饿,那时候觉得自己真没用啊,然后就看见这则招聘信息,是关于一家女佣的,我虽然对女佣的工作不感兴趣,但是那份佣金还是挺吸引我的。”
小玲放慢了语速,似乎觉得这是一件回味的事情,不能忘记。
“毕竟,这些钱是我之前上班半年都挣不到的,我怀着某种心理去参加面试,然后发现来的竞争的人可真多,从各个家政公司,培训公司专业的培训出来的人,拿着自己各色各样的花册子,不停在重复着,心里默念着什么,我那个时候才知道这份高薪的工作有多么的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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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也才觉得挺有挑战的,可是我会的真的不多,简单的洗洗涮涮,做简单的食物,别的就真的不会了。”
“那你是怎么通过的呢?”
靳暮歌已经开始忍不住想,像陈以柯这么难搞的人,如果手上没有两把刷子,怎么会录用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
他可是很有专业素养的要求能力的。
而这些,小玲都没有。
“进门的时候我其实是挺慌乱的,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没有这笔钱是真的了,我必须努力,幸好,我还是一名大学生,比这里所有人的学历都高,但是我并不能确定这唯一的优势能战胜那些可以称得上专业的技能。”
小玲顿了顿,这也是小玲第一次对靳暮歌说这些话,竟然觉得暖暖的,像是对家人,对朋友。
“我一进去,就被那里十个主考官给惊呆了,原来各司其职,外面那些人也不是妆模作样的,是真的要考那些。那些主考官一一问我问题,有关于闽南菜系的,有关于面食的,还有关于洗涤的,我才知道原来这里面的学问这么大,我当然得没有什么拿手的,我不过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原来我什么都不是。”
“直接有主考官问我,那你来是干什么的,这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没有以及傍身也敢来这里,外面的人,就没有管事的,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
“然后我就直接开口说了,我当年是陕西省的高考状元,是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进去学校的,如果我学,你们不能想象一个生活在困难家庭中的学子是怎么艰难的考进大学的,更是顶着什么压力,我想我能用这样的精神学习这些并不难。”
“然后呢?”
靳暮歌已经完全被带进去这个故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