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这个世界,太复杂
“九音,跟我回去,好吗?”他不求她谅解,但求她可以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
经过昨夜后,这一生无论如何,他绝对放不下她了。
从此,他的命是她的,不管现在的她需不需要,也不管她这辈子愿不愿意原谅他,这是他对她的承诺,终其一生,绝不会改变。
虽然不知道昨夜是什么回事,自己为什么会失去理智,但伤害已经造成,如今再说什么也弥补不了,他只能用自己一生去偿还。
九音还是不说话,只是拉起锦被裹在自己身上,背对着他。
“我不想说对不起。”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他战倾城声音如同来自天际般,遥远而空灵:“因为我不后悔,甚至,还庆幸。”
九音用力闭上眼,用力压下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战倾城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看着她,半晌,义无反顾地伸手把她纳入怀中,用力抱着。
她没有挣扎,难得的温顺。
很怪异的情形,他强了她,她却恨不起他……
掌心触碰到这具细腻的身子,昨夜在她身上疯狂冲撞的一幕幕重回脑际,意识又在瞬间薄弱了几分。
他微微收紧五指,指尖一寸寸抚过她光滑的肌肤,这上头还有他不小心折腾出来的痕迹,一片片,细细密密,在在控诉着他的冲动和残忍。
这一刻她还温顺地在他怀里,可他很清楚,她的心太遥远,远得让他完全抓不住。
“九音……”
“你……走吧。”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嘶哑到这地步,几乎连话都说不出口。
她依然闭着眼,似乎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九音……”
“我不恨你,真的。”她抖了抖浓密的睫‘毛’,抬眼看着他,苦笑道:“但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了,倾城,放我一条生路,求你。”
他的掌在一瞬间收紧,如同他的心一样。
她不恨他,但却不愿意原谅他。
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他真的没想过要伤害她。
伤痛只是在眼底一闪即逝,最终,他放开了她。
九音从他身边退开,退到软塌的一角,冷眼看着他从榻上翻下去,捡起地上的衣裳一件一件套回到自己身上,也冷眼看着他一步步离去,离开这个寝房,或是离开她的生命。
不管是爱是恨,一切,都该结束了。
沉重的脚步声在‘门’边停了下来,九音把自己的脸埋在自己的双膝间,不去想也不去理会,等他离开这里从今以后两人再没有任何纠缠了。
房‘门’被拉开的声音随即响起,她不知自己是怨着还是恨着又或是在痛着,只知道心无端又被撕扯开来,撕扯得血淋淋的。
就在她以为战倾城会直接拉开·房‘门’举步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依然站在‘门’边的他低沉和绝然的声音响起:“就算你恨我,这辈子我也不会放手了,九音,你是我的人,一辈子都是。”
在九音惊得抬起朦胧的眼眸看他时,他已经离开寝房,映入眼帘的是那扇紧闭着的房‘门’,以及空‘荡’‘荡’的房间。
痛苦,纠结,矛盾,不安,最终只是淡淡的平静,一切都过去了,又或者说事情从今日才刚开始。
哪怕战倾城什么都没有说,可她却似乎已经从他眼底看到了太多,她只是依然还想不明白,昨夜的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拖着沉重的身躯从软榻上翻了下去,两脚刚落地的时候身子一阵酸楚,酸得她差点站不住跌落在地上。
这个粗暴的战神!
昨夜‘混’‘乱’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不断闪现,她说不出自己心里现在究竟是什么滋味,被他压在身躯下不断索取,就仿佛在地狱里走了一遭一般,她真庆幸自己现在还活着。
昨夜的他根本就像失了理智那般,做的任何事情完完全全凭着情感的带动,那生涩而原始的举动真让她怀疑这个男人二十多年来究竟有没有碰过‘女’子。
而她居然在被人强了之后还能保持如此冷静,甚至依然笑得云淡风轻,她也能算是极品的人了。
若是让风辰夜知道昨夜的事,他会不会气得一巴掌把她拍死?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态,是破罐子破摔还是忽然觉得不在意了,心情苦闷得太久,继续这样下去只会伤了腹中的孩儿。
小手不自觉落在自己的腹部,感受着里头那个分明感受不到的生命,想象着昨夜战倾城完全没有任何技巧、只知道不断索取不断冲撞的粗暴,依然有那么点心有余悸。
幸而如今她身上除了那种酸涩之外并没有其他感觉,孩儿在她腹中怀得很稳,这么折腾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她轻吐了一口气,捡起地上被撕得支离破碎的衣衫,回到衣柜前把衣柜打开,随意翻出一套衣裳往自己身上套去。
穿好衣服在梳妆台前坐了下去,拿起铜镜看着镜中人儿的脸,以及原是细腻如今却是淤痕密布的脖子,看着一片片被纠缠出来的痕迹,她心情复杂地拉拢好自己的衣领,把所有的罪证悄无声息地掩去。
手中铜镜放下来之后,她站起来朝院子里走去。
果然,院里的空气中飘‘荡’着几许淡到几不可闻的怪异气息,昨夜的一切,只怕比她能想象的还要复杂……
清风幽幽吹送,拂起她一缕发丝,看着地上被晨曦拉出来的影子,九音只觉得这一刻的自己从未有过的孤单和寂寞。
抬头往东方天际望去,一轮红日渐渐升起,晨曦初‘露’,光芒照耀着大地……天亮了。
……
如画起来的时候竟发现天已经大亮,她匆匆收拾好自己,忙奔出房‘门’,打算去九音的寝房伺候,不想出来时抬头望去,竟看到前院凉亭下那抹素白的身影。
她微微怔了怔,随即举步奔了过去,匆忙来到她跟前,看着她沉寂的背影不安道:“对不起,姑娘,我……我今日起晚了。”
九音把刚才拿在手中把·玩的两个链坠子放回到自己的衣襟里,回眸看了她一眼,浅笑道:“你从来不会起这么晚,昨夜究竟怎么了?”
如画一怔,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她‘揉’了‘揉’酸涩的额角,无奈道:“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赶路,确实有几分疲惫,总觉得身子有那么点沉重。”
“昨日呢?昨日也是这样吗?”九音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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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画眸光闪了闪,摇了摇头,认真道:“昨日没有这样感觉。”
她掌心忽然揪紧,垂眼看着九音,眼底闪过一丝不安:“姑娘……”
九音摇了摇头,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又转身看向远处:“去看看青瞳她们都醒来了没?”
“姑娘……”如画依然有几分不安,却又不知道这份不安源自何处。
九音虽然表现得平静,可她总觉得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昨夜是不是……”
“昨夜什么都没发生。”九音依然看着远处,沉默了片刻才道:“如画,你们四个当中谁的轻功最好?”
“红袖。”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红袖的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但轻功绝对是出众,就连十八骑的人也不一定能比得过她。
九音点了点头,忽然握紧掌心,沉声道:“等会让红袖来这里见我,我有些事需要她来帮忙。”
“姑娘……”
“去吧。”她摆了摆手,不再理会她。
如画带着万分的不安,一步步离开了凉亭。
九音倚在石柱上,遥望天边朵朵白云,以及湛蓝的天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昨夜她寝房里那么大的动静,可这整个院子里竟无一人听到她的呼唤……她闭上眼,只觉得这一刻的心从来没有过的疲累。
人生为什么总有这么多的利用和欺瞒?从今以后,谁是她能相信的人,谁又是永远不能再信任?
和风拂过,丝丝缕缕地拂在她身上,不冷,却让她身心俱寒。
脚下的路一定要走在尸骸遍布的荆棘之路上吗?是不是为达目的就可以利用所有的一切,包括所有的人?
是她从前太单纯还是这个世界太复杂?‘阴’谋诡计,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彻底消失在她的人生中?
……
自从宫里的人来宣读圣旨之后,九音便一直呆在听雨阁西厢里,整整九日未曾出过‘门’。
如今的听雨阁里里里外外全是瑾王爷的人,他不仅安排了听雨阁原有的暗卫,也从谨王府调来了一队‘精’英严密守护着即将要成为瑾王妃的九音。
不仅外头的人无法见九音一面,就连谨王府里的人也完全见不着她。
泾川在听雨阁外徘徊过不少次,但这里头的人个个都死心眼得很,哪怕他是十八骑之首,他们也不愿意放他进去。
不想和瑾王爷的人动手,就只能在外头守株待兔。
在知道皇上下旨赐婚给瑾王爷和九音之后,他已经迅速命人修书一封送去羌芜,只是他很清楚王爷如今身在‘混’战中,哪怕知道了也无法在她的婚期前赶回来。
可是,九音是王爷的人,在这事上他无法保持着沉默,若不通知王爷,将来王爷一定会恨死他。
飞鸽传书到羌芜至少需要三日,一般人从羌芜赶回来,哪怕马不停蹄赶路也至少近半个月……
这次,王爷只怕真的赶不回来了,而他……面对这一切,完全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