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他发现左右无人,便立刻像一只喝醉的老鼠,摇晃着钻进了树林,绕过假山,兜了一圈,终于来到了后排厢房第一间门外。
他发现屋子里黑咕隆咚的,更是心跳加速,这说明真的有戏了,终于得偿所愿。如果能将这女人弄到手,那契丹可汗的宝座更是板上钉钉了。
他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便轻轻推开,回头看了看没有人,赶紧闪身进去。
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光亮,他看见靠窗的地方果然有一个人影,站在那黑暗之中看不真切。于是嘴里叫了一声小心肝,快步来到身后,伸手便要去搂抱。
那人突然转身过来,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然后,一种带着魔性的让人无法抵御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群星璀璨,一颗接着一颗在天上闪耀,大海的波涛,冲上银色的沙滩,舒卷开来又慢慢的退回去……”
可突于立刻感觉到浓浓的睡意笼罩了全身,无可抗拒的陷入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他肥胖的身子犹如一滩烂泥般瘫软在了地上,呼呼的打着鼾。
这人当然就是陆锦屏。
他快步来到门前,先从门缝外往外看了看,外面没有人,这才将门关好,然后回到可突于的身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锦盒,打开,里面有红、白、黄三颗丸药。
这是先前在灵州,潇潇从突厥国师天眼天师那儿得到的神奇药丸,配置极其艰难,那时候潇潇把这一盒三颗药丸给了陆锦屏之后,他便一直贴身藏着,想不到这次能发挥用处了。
他将桌上一个茶壶拿下来放在可突于身边,然后打开盒锦盒。从里面将那枚红色丸药取了出来,然后用手掐开了可突于的嘴,将丸药放进了他的嘴里,拿起那一壶茶将茶嘴凑到他嘴上,咕咚咕咚灌了半壶。
然后,又撬开她的嘴。查看了一下,药丸已经被可突于下意识的吞咽动作吞到了肚子里头,这才放心。
随即,陆锦屏揪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提了起来,在他耳边清晰的说道:“∈∈,把你的儿子、你的所有的党羽和得力干将全部咬死!”
说完这话,陆锦屏听到,程序中的可突于,喉咙中。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说话,还是在干什么。
陆锦屏的手一松,可突于硕大的脑袋咚的一声撞在了青石板的地上,看着都让人感觉到疼。
陆锦屏伸手过去,在他面前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用坚定的语气,说了一句:“醒来!”
随后。他立刻狸猫一般窜到了门边,拉开门闪身出去。又将门掩上,消失在黑暗之中。
过了片刻,可突于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黑咕隆咚的屋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一骨碌爬起来。觉得后脑很是疼痛,便伸手摸了摸,发现起了个大疙瘩。
他摸着脑袋,想着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被催眠之后,他此前一段时间的事情会忘掉。他甚至想不到来这间房目的是做什么?更想不到先前见到屋子里有一个人影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间屋里,他摇摇晃晃拉门出来,径直往热闹喧嚣的皇宫大院走。
他的几个随从见他半天没回来,便忙不迭的跑去茅厕找寻,却没找到,正慌乱间,看见他摇摇晃晃从后院厢房的屋角钻了出来,这才心惊喜地跑过来,搀扶着她回到座位。
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眼睛望向正中宝座上,空荡荡的,耶律珏已经不见了。
他夫人笑吟吟跟他说:“可汗夫人说了,女儿今天出嫁,她有些舍不得,所以今晚就留女儿在皇宫中要跟她再说说话,有些事情还得叮嘱她,明天天一亮,就送她到我们府上来,我已经答应了,这也是情理之中嘛。”
可突于感觉到脑袋发懵,整个人都木讷了的,先前早已飞到了爪哇国去了,只是木然点了点头。
礼宾官高声宣布说:“婚礼庆典结束,恭送各位大人回府。”
听到宣布婚礼结束之后,这些人才意犹未尽的起身,在侍从们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离开了王宫。
可突于也在儿子和夫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回到了他们的王府。
他夫人见他一直耷拉着脑袋,似乎已经喝醉了,等马车到了之后,赶紧叫了几个仆从上来,把他搀扶下去,送到了卧室躺下之后呼呼大睡。
他夫人和妾室准备好的醒酒汤也没能喝下,见他睡得正香,于是就把汤放在了桌上。夫人和妾室叮嘱随身丫鬟好生看着,便各自回房安歇了。
这些夫人和嫔妃们在酒宴上也喝了不少酒的,回屋后便各自安歇了。奴婢们也累了一天,见王爷可突于睡得香甜,便才各自安心睡去了。
半夜,月亮慢慢地升上了天空,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纱,照了进来,落在了屋里,好像铺了一层白色的冰霜。
突然,可突于的眼睛嗖的一下睁开了,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他直直的坐了起来,动作看着十分诡异。
接着,她下了床,轻如狸猫一般来到窗口,耳朵直直的立起来,似乎在倾听周围的动静。
他身子一纵就飘出了窗外,如果有人在旁边看见,他如此肥硕的身子,居然能如此轻盈矫捷,会看傻眼的。
可突于的儿子可郁于此刻正跟他贴身侍女在屋里啪啪。
侍女一边喘息着一边说不能这样。今天是他的新婚之夜。可郁于却说:“那臭娘们说我娶了她之后不许碰别的女人,她以为她是镶嵌了宝石的吗?我才不会理会她,为了我父亲的大计,所以才娶了她,娶过来之后,看我怎么整治她。女人我想上就上,谁敢管我我就让她好看!”
“那少爷将来会不会让我做你的妾室呀?”
“那得看你的表现了……”
鏖战终于结束了。
可郁于翻过身呼呼大睡。他喝的酒的确太多了,贴身侍女乖巧的穿上衣退了出去,把房门拉上。
睡梦中,可郁于忽然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站着,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感觉,他突然睁开了眼睛。果然,床边站着一个人,身材肥硕,眼睛发出碧绿光芒,嘴巴越张越大,如同他猎杀过的猛虎。
没等可郁于发出一点声音,那一张巨嘴已经扑上来,狠狠一口,咬住了他的半个大半个头。
可郁于听到了自己头骨碎裂的声音,但是他感觉不到剧痛,因为在剧痛传入他大脑的时候,他大脑已经被这张巨嘴深深撕咬下来,吃进了嘴里,夸吃夸吃的咀嚼着,艰难的吞咽下去。
可郁于脑袋只剩下了大半个,鲜血伴着脑浆慢慢浸润在花红锦被之上,身子微微抽搐,很快便一动不动了。
可突于终于把可郁于的大半个脑袋连着骨头脑浆都嚼碎吞进了肚子。然后抓起放在屏风上的衣服,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将衣服扔在地上。转身翻墙出了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早上,阴云密布。似乎意味着又一场暴雪即将来临。
因为天气寒冷,头一天又喝了酒,所以主人差不多都没有起来。但是仆从却不能睡懒觉,所以天刚亮,屋里的仆从便都赶紧起来,开始各自准备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可郁于屋里的贴身丫鬟昨夜被喝醉酒的可郁于狠狠蹂躏一番之后,第二天早上还觉得腰酸,一边嘟囔着一边穿衣服洗漱。
洗漱完之后,她准备好少爷要换的新衣服,放在火笼上慢慢烘热,等会儿少爷起来穿的时候不至于凉着。
处理好这些,他又提着一筐食物来到廊下喂养可郁于少爷养着几只大雕,然后又坐在廊下看开始飘落的雪花,其他几个屋子的丫鬟也都坐在廊下,主人没起来也不敢吵了,也不敢说话,只是这么发呆坐着。
这时,可突于和夫人迈步走了过来,可突于脸上满是笑意,正跟夫人一边说一边往这边走,丫鬟赶紧起身,侧身而立。
可突于来到她面前,咳嗽了一声说:“少爷呢?起来了没有?”
“还没有。”
可突于皱了皱眉,看了夫人一眼,说:“昨儿个不是说好了吗?今天一大早要进王宫请迎接新娘的,这时刻还不起来,他不想要新媳妇了?”
那丫鬟有些尴尬,涨红着脸低声说:“少爷以前多次说过,他没醒来之前谁也不许进屋子,不然把他吵醒了,他会狠狠的责罚我们的。”
“今早上有事,快去把他叫起来。”
那丫鬟赶紧答应,忙不迭快步进了屋子,推开门,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这味道因为房屋的密闭性很好,为了保暖防寒,所以关着门,在外面,就几乎闻不到,可是房门一打开,那血腥味让人欲呕。
贴身丫鬟吓了一大跳,一手捂着口鼻,快步来到床边,抬眼一看,吓的妈呀叫了一声,直接瘫在了地上,到撑着连连后退,脑袋重重地撞在门上,咣当一声,也不觉疼,只是惨叫。
听到屋里丫鬟的惨叫,屋外的可突于和夫人吃了一惊,赶紧冲进屋里,也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此时天色已经大亮,透过窗户,屋里被照得十分明亮,床上帷帐是挂在月牙钩上的,因此能一眼便看见大床上躺着的人。
准确的说已经不能叫人了,因为他的大半个头颅已经残缺不全。脑浆伴着血水流淌在被子垫褥上,已经变成了暗红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