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霸那天晕死过去之后,穆宸寒让人将他抬到另外一间密室,用特效药替他治疗伤口,保住了他一条命,欧阳霸还以为穆宸寒会放过自己,没想到他的目的是保住他的性命,再让他跟潘湘宁自相残杀。
好狠的算计!
但是,在鬼门关晃荡一圈的欧阳霸,拥有着强烈的求生*,他想要活下去,若是以前,或许他还不会对潘湘宁下手,但是,当他看清楚这个女人自私的本质之后,他也就没有什么不忍心的了。
为了让他们斗得你死我活,穆宸寒特意让人解开他们手上的绳子,然后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封闭的密室,两头自私残忍的野兽,这里即将上演一场血腥的斗争。
欧阳霸双目阴鸷嗜血,一言不发地盯着潘湘宁,挪动着双腿向她靠近。
潘湘宁一边后退,一边慌乱地说道,“霸哥,你冷静一点,我们一定会有办法逃出去的,对了,你的手下,你的手下发现我们失踪,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欧阳霸脚步一顿,眼神突然变得幽深。
潘湘宁还以为自己的话起效了,连忙说道,“霸哥,你的人那么厉害,一定会找到我们的,还有穆家,穆家的人发现我不见,一定会报警,我们很快就能逃出去的!”
欧阳霸沉默良久,周身的空气都凝滞了,潘湘宁紧张地握紧拳头,暗中却在留意房中有没有武器……
“没有人能找到我们……”欧阳霸突然开口,他的脖子上有一道很长的血痕,估计伤到了声带,声音沙哑难听,“我的手下已经全部被消灭,至于穆家……”
他突然疯狂地笑起来,笑声粗噶难听,就好像被扼住喉咙的鸭子发出的叫声,他的目光阴森,冰冷,嗜血,一字一顿地说,“你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么?我们所做的事情全部曝光,穆家现在恨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救你?再说,外面传言你跟我私奔了,你说,还有人在意我们的失踪么?现在,没有人可以救我们!”
潘湘宁犹遭雷击,脸色煞白,颤颤道,“不,不可能的,外面的事情,你怎么会清楚?”
“报纸,报纸上全是有关我们的报道。”
在走进这间密室之前,穆宸寒曾扔给欧阳霸一份报纸,他看到了那些丑闻,也深刻地觉悟到,要想逃出这里,只能靠自己。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还有云天,云天是我们的儿子,他发现我们失踪,一定会想办法救我们的!”
潘湘宁慌乱无措,犹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停地说道,“他一定会就我们的,一定会的……”
“别再痴心妄想了!”欧阳霸冷笑一声,“云天不愧是我们的种,骨子里流的也是自私残忍的血液,在我们丑事曝光之后,他第一个就逃走了!”
“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是骗我的……他是我的儿子啊,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做这么多事,都是为了他好……”
潘湘宁整个人崩溃了,身体重重地撞上墙壁,顺着墙壁缓缓地滑下,跌坐在地上,伤心地流着眼泪,“云天不会这么狠心的……云天……”
欧阳霸不屑地哼了一声,“云天逃走了也好,你难道希望我们一家三口全部葬身在这里?”
潘湘宁流着眼泪不语,是啊,不管云天多么狠心,他终究是她的儿子,她不希望他跟她一起送死,逃走也好,逃得远远的,千万不要被穆宸寒那个疯子抓住。
欧阳霸冷漠地看着她,说道,“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有什么遗愿,告诉我,等我从这里走出去,一定帮你完成。”
潘湘宁悲悲戚戚地看着他,“你真的想让我死吗?”
“我们两个人,只能活一个。”
她凄楚地点头,“好,我明白了。霸哥,当初我被人卖到歌舞厅,幸好碰到你,将我解救出来,这些年,我的好日子也过够了,为了你,我愿意做出牺牲……”
欧阳霸不语。
她凄然一笑,继续说道,“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成为你的妻子,在我死后,你能不能在我的墓碑上刻上‘欧阳霸之妻’几个字?”
她双眼含泪,目光哀凄,欧阳霸不由想起这些年跟她一起走过的风风雨雨,犹记得第一次看到她,貌美如花的女子,被人压在身下欺辱,哭得哀怨动人,当时他觉得心一下子就软了,不由自主地将欺辱她的那人打趴在地,将她拖进了自己怀里。
他当时说,“你以后就是我的女人了,没有人再敢欺负你。”
这么多年,他实现了对她的承诺,可也要亲手打破这个承诺。
欧阳霸深邃的目光动了动,良久,点了点头,只说了一个字,“好。”
她笑了,那是一种心满意足的笑容,即便配上她凌乱的头发,肮脏的衣服,在他眼里,也是美艳动人的。
“我还有最后一个愿望,霸哥,你能不能亲亲我?”
她的脸上仍旧带着笑容,但是眼神却是忐忑不安的,语气是卑微祈求的,欧阳霸心间一颤,垂在身侧的手指猛地一哆嗦,几乎就要改变自己的决定。
可是耳畔,突然回响起她对穆宸寒说的话“我是被欧阳霸逼迫的,是他,是他想要夺取穆家的财产,强迫我顶替你妈妈的身份,是他强/暴了我……”,快要软化的心渐渐又冷硬起来。
欧阳霸没有回答,走到她的身边,蹲在她面前,伸出伤痕累累的右手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微微一抬,幽深的双眼凝视着她的脸。
潘湘宁微笑着回望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他静默片刻,缓缓低头,吻上她的唇。
她闭上眼睛,伸出左手环住他的腰,他先是温柔地吻着她,然后力道越来越重,他的吻凶猛残暴,带着毁天灭地的狠戾,他咬破了她的唇,吸吮着她的舌,用手指紧紧掐着她的脖子。
犹如铁钳般的手指紧紧卡着她的脖子,他的吻原来越激烈,似乎想用这种方式送她步入黄泉,她痛苦地睁开眼,没办法呼吸,被迫承受他的狂猛,她痛苦地挣扎,左手在他腰间抓挠,抓到了他的伤口,他痛得动作一窒,下一秒,惩罚般在她的舌头上咬了一口。
血腥味溢满两人的口腔,鲜血顺着唇角流了下来,她已经快要窒息,死亡的恐惧笼罩着她,她不甘地伸出右手在地面上摸索,突然,她摸到了一件冰凉的物体,尖锐,锋利,她颤抖地握在手里,毫不犹豫地抬起手臂,刺入他的后背。
噗嗤,利刃刺入皮肉发出轻微的响声,嫣红的鲜血从刀口冒出,很快浸透了他的衣物。
剧痛袭来,欧阳霸身体猛地僵住,他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指哆嗦了几下,他僵硬地松开她的唇,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她。
她剧烈地喘息,贪婪地呼吸,然后吃吃地傻笑,笑声越来越大,响彻整间密室,眼角流下的泪水混着唇边的血迹,滴答滴答掉落在地板上。
“果然,我还是舍不得死呢,霸哥,你那么爱我,你就替我去死吧!”
骤然间,她的神情变得疯狂,诡异,抓着刀柄的手猛地一抬,将匕首从他后背里面拔出来,举高,再狠狠地刺入。
“践人,你他妈敢算计我!”
即便身体遭受重创,欧阳霸还是存有一些体力,他将她重重扑倒在地,张开血盆大口,用力咬住她的颈动脉。
“你是我的女人,我死,也要拉着你陪葬!”
他犹如猛虎一般,用尖锐的牙齿啃咬着她的血管,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喷溅到两人的脸上,身上,她凄厉地惨叫,双脚用力踢他,匕首一次次捅入他的身体。
“放开我啊,放开!”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已经被鲜血染成了血人,已经失去了知觉,但是他的牙齿还死死地咬着她的喉咙,潘湘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液喷溅,已经没有力气将他沉重的躯体推开。
“哈哈哈哈……死吧,死了也好……”
她疯狂地惨笑,脑子里闪过一幅幅画面,小时候的她被人虐待,长大后的她变成黑道老大的女人,没有自尊,没有自由,只是他的附属品。
突然有一天,她看到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那么美,那么优雅,她想,凭什么,凭什么那个跟自己长相酷似的女人可以那么幸福,笑得那么天真单纯?她疯狂地想要取代那个女人,她跟欧阳霸提出自己的计划,得到了他的支持,他们花了三年时间,完成了偷天换日的阴谋。
她跟那个女人本来是一母双胞的姐妹,命运为何会差那么多?她恨,恨命运的不公,恨父母的无能,就连丢失的女儿都找不回来!
她以为嫁入穆家,顶替潘锦如生活,她就能跟黑社会脱离关系,可是她错了,她永远被欧阳霸掌控着,她开始认命,她开始为自己和儿子谋划,她坏事做绝,终于得到报应了。
潘湘宁身体浸泡在鲜血当中,双眼迷离地望着天花板放声大笑,眼角流下的眼泪冲刷脸上的血迹,留下两条沟壑,看起来诡异骇人。
哒哒,她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在室内响起,她艰难地扭了扭头,望向门口,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向她靠近。
她剧烈地咳嗽,嘴里吐出血沫子,颤着嗓子开口,“现在你满意了?”
穆宸寒淡漠的视线扫过倒在血泊中的两人,黑色的皮鞋敲击着地板,最后在距离血泊两米远的地方停下,淡淡道,“这还不够。”
“还不够?”潘湘宁被血迹染红的唇翕动几下,喃喃道,“你故意留下一把匕首,你已经猜到我不会认命了吧,真狠啊,从头算计到尾,我们都掉进你的陷阱里面了……你还想怎么样?杀了我吗?动手吧……”
她现在这个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不如早死早超生,潘湘宁已经失去活下去的斗志。
穆宸寒瞥了一眼她脖颈上的伤口,伤了动脉,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快就会失血过多而亡。
他抬起右手,挥了挥,立刻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提着医药箱快步赶来,男人对室内的血腥场面恍若未见,径直走到潘湘宁身边,用力将欧阳霸的脑袋掰开,对她的伤口进行紧急处理。
潘湘宁目光迷离,穆宸寒的身影在她眼中变得模糊,她嘴唇蠕动,轻声道,“你还想做什么?为什么不一刀杀了我?”
“一刀杀了你太便宜你了。”穆宸寒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母亲受过的折磨,我也要让你也尝试一遍。”
潘锦如啊……
潘湘宁已经快要忘记当初是怎么潘锦如的了,她已经痛到麻木,脑子也越转越慢,思索半天,才回忆起,当初,欧阳霸将潘锦如囚禁在地下室里,他说要一刀宰了她,以免泄露秘密。
她却说,不能杀潘锦如,她要留着潘锦如,以防某一天她的身份遭人怀疑,她就可以剥开潘锦如手上的皮肤换到自己身上。
刚进入穆家的时候,潘湘宁小心谨慎,不敢多说话,不敢多做事,她的压力非常大,渐渐的,性情也越来越扭曲,她觉得她是潘家长女,嫁给穆博远的人应该是她,她觉得她的幸福是被潘锦如抢走的,所以,她经常跑到地下室虐打潘锦如。
看到潘锦如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潘湘宁就恨得牙痒痒,所以,她用刀,一刀刀毁掉了她的脸。
那个时候,潘锦如还没有痴傻,她痛得惨叫,哭着求潘湘宁放过她,潘湘宁没有丝毫手软……
将潘锦如整整囚禁了两年,潘湘宁尝试过很多方法虐待她,后来,潘湘宁玩腻了,就让人将她脑袋打破,将她变成了疯子,送到了精神病院。
回想起过去的事情,潘湘宁耳畔似乎还回响着潘锦如的哭泣声,以及她绝望的诅咒声,她说,“潘湘宁,你会遭到报应的,你将来一定会比我更惨……”
果然,她遭到报应了。
潘湘宁吃吃地笑,笑声越来越轻,最后再也听不到,她眼睛里的光彩渐渐消失,脑袋歪了歪,失去了知觉。
郊外。
垃圾处理场。
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气味,一群野狗在垃圾堆里翻找着食物,几个拾荒的人用铁钳将废品夹起来扔到自己的蛇皮袋里面。
一个拾荒人看到一条野狗啃咬着什么东西,她好奇地走上前,用铁钳将狗赶走,紧接着,她双目惊恐地睁大,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杀人了!”
警车呼啸而来,随之赶来的还有记者,周围的居民听到有凶案发生,纷纷赶来看热闹。
警方在凶案现场拉了警戒线,将看热闹的人拦在外面,然后戴上白色手套走向发现尸体的地方。
垃圾堆里,躺着一具血肉模糊,残缺不全的尸体,尸体旁边,坐着一个头发凌乱,满面血污的女人,她神情痴呆,手上抱着一只已经腐烂的手臂,一口一口啃咬着上面的腐肉,偶尔还有一两条蛆虫从手臂里钻出来,让她的身上爬。
她机械地啃咬,机械地吞咽,不时有碎肉从她的嘴里掉下来,落到胸前的衣襟上,她还捡起来,放进嘴里,继续咀嚼。
她的肚子已经塞了很多东西,高高鼓起,她的脚边还扔着一根啃得白花花的腿骨,她就像不知餍足的饕餮,不停地往肚子里吞噬食物。
警员们看到这一幕,胃里翻腾不已,纷纷掉转头,捂着嘴干呕,一名实习警察捂着嘴巴冲到远处,哇哇大吐。
围观的群众也看到了女人啃咬尸体的一幕,纷纷撇开脑袋,不敢再看,承受力弱一点的,差点将胃都吐出来。
凶案现场一时间响起一片呕吐声,空气里,垃圾的臭气和呕吐味的臭味掺杂在一起,熏得那些没有呕吐的都跟着吐起来。
重案组队长扫了一眼乱糟糟的现场,眉头紧蹙,“先将这个女人和尸体带回局里。”
口中说着“是”,却谁也不想上前,面对那些腐肉和蛆虫,还有那个*的女人,这些警员们都有些嫌弃。
“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啊!”队长冷着脸呵斥,又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命令他们上前。
那几个倒霉蛋心里暗暗叫苦,咬了咬牙,屏住呼吸,一鼓作气地冲了上去。
当警员要抢夺女人手中的手臂时,一直恍惚无神的她突然狂躁起来,她紧紧抱住手臂,脏兮兮的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冲他们呲着牙,喉咙里发出“吼吼”的声音,就好像守护自己食物的猛兽一般。
老天,这个女人怎么回事?该不会是狂犬病患者吧?
警员们互相传递了一个眼神,心里犯怵,万一被她咬一口,会不会被她感染上病毒?
就在他们犹豫的瞬间,女人突然抱着手臂转身逃跑,她的右腿受了伤,跑的时候不太灵便,警员们醒过神来,赶紧追了上去。
“啊啊啊,杀人犯跑过来了!”
疯女人离警戒线越来越近,围观的人群吓得四处逃窜,有的不小心将人撞倒在地,有的不小心踩到呕吐物,胆小的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口中直呼“救命”,队长猛地一声高吼,“大家不要慌张!”
眼看疯女人就要闯入人群,一名年轻的警员猛地一个飞扑,从身后将她扑到在地,女人嘴里发出“嗷嗷”的怒嚎,挥舞着双手狠狠地挠向警员的面庞,还好他及时闪躲,她那双沾着血肉的手才没有弄伤他的脸。
“老实点,不许动!”
又有两名警员赶了上来,一左一右抓住女人的手臂,女人愤怒地咆哮,疯狂地挣扎,还用双脚踢打着,他们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她制服,戴上手铐,将她押进了警车。
将女人塞进警车之后,整个车厢里全是腐烂的臭味,负责开车的人赶紧将窗户打开。
一路上,女人非常不老实,不时呲牙咧嘴,从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咆哮声,坐在她身边的两位警员苦着脸,将她紧紧拉住,否则她一准儿扑上去咬他们。
将她带回警局之后,她还是不老实,以防她伤害到别人,队长只好让医生给她注射了一支镇定剂,然后将她弄到浴室,让女警员帮她冲洗身子。
洗完澡,换完衣服,女人露出本来面目,众人看到她那张脸,都愣了愣,那个在犯罪现场吐得一塌糊涂的实习小女警口快地说道,“这不是新闻上报道的那个穆家夫人吗?”
一名男警不敢相信,“这是潘湘宁?媒体上不是说她跟黑社会老大欧阳霸私奔了吗,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欧阳霸……私奔……”实习女警脸色猛地一变,惊呼道,“我的天啊,潘湘宁刚才啃得那具尸体,该不会就是欧阳霸吧?”
众人齐齐变色。
实习女警喃喃道,“他们到底遇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个死了,一个疯了?”
“这是我们应该调查的事情。”队长扫了一眼众人,沉声道,“先确认那具尸体的身份,以及死因,将这个女人送到医院检查一下,看看她到底哪里出了毛病,还有,通知她的家人。”
家人?对于潘湘宁来说,她现在已经没有家人了。
当警方通知穆家,说潘湘宁已经找到了,并且向他们讲述了潘湘宁的现状之后,穆家没有一个人愿意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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