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嗯了一声,应了句,“知道了。”打发了小厮。
果然……云熙吃完饭后,午休刚醒来,那小厮又急匆匆前来禀报。
“夫人,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
不会真的是神女山又塌了吧?
如紫云熙所料,小厮禀报道:“神女山又塌了一大块,砸到了很多的百姓,王爷为救老皇上,被一块石头砸伤,已经被抬着送回来了。”
云熙闻言大惊,连忙起身,“在哪里,快带我去。”
她迅速穿上一件夹袄,绿茵也忙拿过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快速的系上带子。
绿茵和绿柚见云熙一脸着急,还以为她是在担心睿王的伤势呢,可……天知道,云熙这么焦急,是在担心她自己的生死。
她生怕睿王被山石给砸死。
睿王要是死了,睿王府一下子没了主人,而被睿王掳回来给圣女看病的她,在圣女的病一日比一日见好后,老皇上那边就一定会杀了她灭口。
若是有睿王在,那种杀人灭口的事情,自然轮不到老皇上的人动手,而睿王,她知道,他暂时不会杀她。
所以,睿王的生死,也关系到她的生死。
他既掌握着她的死,又同样掌握着她的生,所以她不能让他死。
被抬着回来,还不知道他伤的多严重?
“夫人,你慢一点。”见云熙走的飞快,小厮跟在后面跑,还一边喊着:“就在御景园隔壁的玉绣院,王爷没事,只是腿砸伤了,走不了路,才被人抬着回来的,夫人,你别着急,小心伤了孩子……”
云熙霸占了睿王的寝宫,又大着肚子,所以在睿王没有解释一下的情况下,睿王府里的下人都以为云熙是睿王的外室,接进王府就是等着生孩子。
所以,睿王出了事,小厮不是急着去兴华苑禀报给打入冷宫的王妃知道,而是来了御景园,禀报给云熙知道。
御景园就是睿王所住的院子,玉绣院就在御景园的隔壁,紧挨着的。
云熙去过几回,她直奔玉绣院,不过速度却慢了几分。
她去的时候,抬睿王回来的侍卫刚离开,睿王府的管家仁和刚从屋里出来,正要去御景园请她,见她来了,急忙迎上来。
“夫人来的正好,王爷受伤了,太医们全部被调去给百姓们医伤去了,王爷让老奴去请夫人来,说是夫人懂得医伤。”
云熙去皇宫给圣女治病是秘密,所以睿王府里的人,除了睿王知道她是个大夫外,可能就只有绿茵绿柚两个丫鬟心知肚明。
云熙嗯了一声,脚不停歇,直接进了屋。
屋子里,除了睿王外,只有两个小厮在,并无其他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让睿王提前谴走了。
她一进屋,见到的就是躺在木榻上的睿王,痛的直哼哼。
他的两只手,骨骼分明的抓在木榻两边,见他几乎要把木榻两边给捏碎了,就可想而知,他的伤势有多严重。
两个小厮正在给睿王脱裤子,但睿王右腿上的裤脚鲜血淋漓,裤子也被砸的稀巴烂,还有不少布片都嵌进了肉里,那两个小厮不敢用力,脱了许久,都没脱下来。
云熙还没走近,就连忙吩咐管家,“准备热水,纱布,剪刀,止血药粉。”
“是是是……老奴这就派人去准备。”
老管家见自家主子受了重伤,一条腿几乎被废,他慌的早已没了神,走路都在打颤,这会儿听到云熙淡定的声音吩咐,他下意识的就全部照办。
管家吩咐两个小厮去办,俩个小厮正急的满头大汗,听到吩咐,像是得到了恩人大赦一样,连忙扔下睿王,飞快的告退。
“你来了。”睿王听见了云熙的声音,他转过头来看向她,“我受伤,你是不是很高兴?”
他莫名其妙的突然脱口问了这么一句,问完后,他差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该死,这是什么鬼问题?
怎么听,怎么别扭。
睿王一脸别扭,扭过头去,不去看她。
云熙淡淡的笑:“还能开玩笑,不错,看来是死不了。”
“你很希望我死?”
睿王的脑袋,又迅速转过来,咬牙切齿的怒目直瞪着她。
这会儿,他气的连腿上的痛都顾不得了,要是没受伤,他肯定会奋起身,一把掐向她的喉咙,问问她,她是不是巴不得他早死早好。
他快气死了,云熙却跟对一个小孩子似得,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懒得跟病人一般见识。
在前世,她就有这番见识,病人的思维和正常人的思维绝对不一样,所以她无需当真,把他当成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就好。
只要他死不了,她就放心了。
云熙走近,才看清楚了他的腿伤。
整个右大腿上被砸的无一块好肉,血肉夹杂着布片和石屑一起翻腾,云熙都看到了里面的森森白骨,非常的渗人。
伤口很严重,鲜血涌出,血液浸在了下面垫着腿的被子上,厚厚的被子,竟然都快被血液浸透。
云熙一股怒气升腾,“该死,你不想活了吗?怎么不先止血?”
“不是有你在吗?”
这会儿,睿王倒是恢复了邪魅的笑,只是因失血过多,那笑容有些苍白。
云熙听出了她声音中的微颤,知道他这是在死死忍着呢。
大腿整个被废了,还能忍着不晕死过去,算他毅力坚定。
很快,云熙所需要的东西都备齐了。
云熙拿出剪刀,三两下就把睿王的裤子给剪掉了,露出了一条白花花的大腿,另一条腿上则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因为伤口到了上面点儿,所以里面的亵褲也被云熙剪掉了半条。
咳咳……
未免他家的小兄弟会突然蹦出来跟她打招呼,所以,云熙还是好心的给他留了半条遮羞。
所以,见自己下面只着了半条的亵褲的睿王,顿时间耳根子发红。
若云熙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睿王殿下还不至于会觉得害臊,但……她是别人家的媳妇。
别人家的媳妇差点看光了他的身子,还该死的一副很坦然的样子,好像他那话儿没什么看透似得,他害臊过后,立马又风中凌乱了,甚至有磨牙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