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澜醒来已经是大年初一的早晨,太阳照着白雪,仿佛更明亮了些,她睁眼又闭上了,昨晚的事情忽然闪现在脑海里头,可是都是一个个片段,不是很完整。
时间是昨晚夜里,地点的屋顶,事情是放烟花,而人物自然是北宫良垣。
头好疼,沐澜揉了揉脑门,有些无力,昨个儿好像将那一坛子甜酒都喝了,这一夜是睡得舒服了,可是宿醉真是难受得厉害。
这时,崔氏推着门进来,将手中的一碗醒酒汤搁在了床头小几上,“快喝了它,醉了一夜,你也真是太不像话了。”
崔氏的嗔怪让沐澜很窝心,她坐了起来,端起那碗醒酒汤,嗅了一下气味道,发现方子不简单,“娘,是平叔配的方子吧?”
“是,”提到玄秋平,崔氏满脸柔色,更显她的温婉和贤淑,“快喝了吧,阿山他们都等着给你拜年呢。”
沐澜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喝了之后,又忙不迭地问道,“平叔和瘦垣呢?他们在哪里啊?”
“他们回去了,”崔氏眼中闪过一抹失落,随即又恢复常色,帮着沐澜把衣裳穿好,又递了温水里浣过的帕子。
回去了?沐澜偷偷打量了崔氏,心里对玄秋平又敬重了几分,没有想到他还是这么个浪漫的人,特地过来见崔氏,若是将来,他们真成好事了,她这个做女儿的也放心。
用了早饭,张正山一家便来了,张氏抱着孩子,和张正山跪地拜了年。
沐澜封了红包,说了几句吉祥话就让他们起来了。
张婆子送了点糕点,沐澜欣然接受,也给了红包。
张婆子拿了红包,转手送给了孙女,又对孙女说了几句吉祥话,一家人便其乐融融地笑了。
沐澜乐得所见现在的情形,又张正山放了两天假,好好陪陪妻子和孩子。
春花也来了,带来的是自己的绣品,沐澜不管好与不好,总是自己的心意,也赏了红包,不过春花没接,倒是提裙双膝屈着跪下了,“姑娘,红包我就不要,您就给个死契,往后我跟着姑娘干。”
沐澜一愣,回神后笑着说道,“好端端的,怎么想着要签死契?给人当丫鬟奴才,不是件特光彩的事情呀?”
春花却道,“签了死契跟着姑娘过日子,总有依靠感,反正我家里头也没什么人了,我总得想着给自己找个出路才是。”
沐澜想了想,没有答应,不是春花不够资格成为她的丫鬟,只是人家好好的姑娘,签了死契从此没有自由身了。
“姑娘,”春花着急了,咬着唇,眼眶都红了,“是不是您觉得我还不好啊?您放心,我会好好伺候您和大娘的。”
沐澜摆手,她知道春花是个好的,可是总觉得缺点什么似地,为了不让春花自我怀疑,便道,“过些时间再说,就算要签死契,也要找个良辰吉日,不是么?”
这么一说,春花倒是开怀了,连着说多谢姑娘。
沐澜心里却苦笑不得,自己这个理由这么憋足,她倒是爽快地应下了。
大过年的,炮仗什么的,响了一夜,新年头一天也是没停过。
往日,沐澜肯定会觉得吵了些,可今日倒没说什么,关起门来看书了。
刚过了晌午,门口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过,接着乐安的声音急吼吼地响了起来,“沐澜姐,快点回药铺,出大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