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6死者的报复
只是,太子妃在死之前,充满怨恨的告诉这个老嬷嬷:“巴信早就收买了太子和我身边的人,所以才会把我的行动看得这么清楚,我说不定哪天就死在这些奸细的手里。我身边的这些人,哪个不是我的亲信,不是我的心腹?结果却如此出卖我!我绝对饶不了他们!”
她离开隼王府的时候,凤惊华的侍女在扶她上轿时,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夫人说,请娘娘小心身边的人。”
她当时已经被打击得神情恍惚,听到这句话,却还是心头一震:“什、什么意思?”
侍女道:“娘娘的身边,有王爷和夫人的人,所以,请娘娘谨言慎行,免得惹祸上身。”
她猛然抓住侍女的手臂:“是、是谁?王爷和夫人的人是谁?到底是谁?”
侍女话里的意思,显然意指巴信和凤惊华早就收买了她身边的人,这些人时时刻刻盯着她,若她敢做出有损巴信的事情,这些人会对她下手。
她如何不惊惧?
侍女却冷漠的拉开她的手,淡淡道:“奴婢不知,只是,娘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夫人都会知道,请娘娘保重。”
说罢侍女就放下帘子,离开,留她在轿子里瑟瑟发抖。
她就说呢,为什么凤惊华能察觉到她的行动,连那么小、那么隐蔽的蛊虫都能注意到,原来、原来是她身边的人出卖了她!
那一刻,她不仅恨透了巴信、凤惊华,也恨透了身边的人,同时,也感到了绝望。
太子已死,她又没有能力向巴信复仇,她还被她身边的人背叛和出卖了,这样的她,哪里还有翻身的余地?
想到宫里那些彻底失宠,背景和靠山又不够强大的嫔妃们的下场,她就恐惧得不行!
她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万人景仰,她接受不了跌下神坛,被昔日她看不上的人轻视,嘲笑,看不起。
——真的受不了!
就是这样的崩溃,令她在国王的宴席上吐血,醒来后就决定去死。
只有死,才能让她免受日后被人看不起和嘲笑、欺凌、践踏的下场!
只有死,才能让她永远拥有现在的身份、地位、荣耀!
只有死,才能让她有机会置巴信和凤惊华于死地!
所以,她才佯装被杀,才会命令唯一相信的、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什么都愿意为她做的老嬷嬷拉上所有的身边人为她陪葬,并用这些人的性命给巴毒增加压力。
老嬷嬷听了她的话:“那、那咱们一个个严刑拷打,问出谁是奸细后,将其除掉?”
乙良摇头:“来不及了。我们现在若是动手,只会造成人心惶惶,而且只会逼这些贱人提早对我下手,于我毫无好处。”
太子被杀,她又吐血昏迷,如果她再对身边人进行盘查和动刑,一定会导致她这边人心大乱,甚至逼她的人现在就背叛她。
别看她的身边人对她忠心耿耿,但她心里很明白,树倒猢狲散,她一旦失势,她身边的人也坚持不了多久,迟早会另谋出路,甚至对她倒戈相向。
而这宫里,想看她笑话、倒霉和死掉的人,得有多少?
她对太子的女人,明面上大度公正,私底下可没少弄死她们或她们的孩子,她们可恨死了她呢。
她对宫里的勾心斗角越是看得清楚,越是知道她活下去的下场会有多么悲惨。
老嬷嬷一时间也六神无主:“那、那您说怎么办?”
乙良唇边泛起悲凉而残酷的微笑,一字一顿的道:“一,起,死!”
而后,她对吓呆了的老嬷嬷说起了自己制造被杀身亡的假象、留下一封秘信给老嬷嬷、由老嬷嬷将信交给巴毒后再制造所有人自尽陪主、留血书请巴毒为太子夫妇报仇的计划。
老嬷嬷自然是吓得跌跪在地上,哭求娘娘冷静。
乙良并不想死,但她实在不敢面对失势后的现实——让她像那些被她打压和欺凌的女人一样活着,她真的宁可死了!
她心意已定,因为担心自己没骨气的苟活,她决定立刻执行自己的计划,老嬷嬷哭求无用,也来不及向任何人求助,唯有听命。
就在说完这个计划后的当夜,她服毒自尽,还做出极力挣扎和痛苦的姿态。
只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挣扎、痛苦、不甘和怨恨是真的,而且真得不能再真了——因为,她在毒发时就后悔。
后悔为什么要死!
好死不如赖活,只要她还活着就始终是皇室的正牌儿媳,加上娘家也不是很弱,再怎么样也会一生衣食无忧,待她的儿子成年封王,建府出宫,她就能获得自由,到时她再找几个年轻英俊强壮的姘首,享受男人和儿孙围绕的乐趣,不也是一种快乐?
她才三十出头,保养得好,还算是美人,财产也不少,何必急着去死呢?
于是这个时候她后悔了,却无法呼救和自救。
她痛苦,她挣扎,她不甘,她怨恨,这些情绪全是真实的,没有半分伪造。
因此,当她变成尸体的时候,这些情绪令她的尸体显示出了强烈的被人杀害的迹象,完全不像是自杀。
——她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却也真的死得很冤。
总之,她就这样死了,老嬷嬷依照她生前的命令行动。
她毒死的那些人死得很安详,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现场又完整如初,完全看不出谋杀的痕迹。
曾经风光一时的太子和太子妃一派,就这样没落了。
傍晚的时候,巴毒刚刚醒来,又得到一个消息:太子妃的身边人悉数服毒自尽,死前写血书,求他善待太子的嫡子,并为太子和太子妃报仇!
巴毒听后,眼皮子都没有跳一下,只是淡淡的道:“都死了?”
大太监道:“是,全死了,包括宫女、太监和侍卫,一共三十七人。”
巴毒道:“埋葬了他们罢。”
大太监领命退下去了。
巴毒没事人一样吃肉,喝酒。
斗篷男人坐在他对面,也在痛快的吃肉,喝酒,吃得差不多了才问:“你觉得这是怎么一回事?”
巴毒慢慢的咀嚼,吞下嘴里煮得很烂的酥肉后,才拿起毛巾擦嘴:“怎么回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巴信不能留了。等下你就坐在帘子后面,听我和他们开会。”
只是一些奴才罢了,死了也好,正好给他最喜欢的儿子陪葬。
至于他嘴里的“他们”,是他绝对信任的心腹,无一不是有脑子或有实权的臣子。
这一夜,巴毒不眠,与这些心腹讨论了一夜。
讨论如何杀掉他最能干和强势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