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芜说了那天的情景,呙锦能想象的出来,对于村民来说,一个死人复活了,这不是好事,而是恐怖的事,在他们的认知中,所有不符合规律的都是不危险的,他们眼中的规律更多的是他们知道的。
所有的莫问人当中,心里最复杂的应该就只有两个人,其一就是香儿自己,虽然香儿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她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这件事情要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香儿和其他人的心情应该是一样,她也接受不了。
还不止是这样,香儿知道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从醒过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清楚了,她不再是一个凡人,至少和普通的凡人是是不一样的,这是可以肯定的。
之后也得到了证实,香儿说她当时就能听懂人心里的声音,更准确的说法是香儿能通过人的表情看出来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没有任何不正确的意思,这也是香儿以后做事情的一个根据。
除了香儿还有一个人的心情是复杂的,文婆,对于她来说,短时间内心情经历了从天上到地下的一个过程,在确定香儿去世的那一刻,文婆的心也跟着死了,没有什么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加痛苦,如果不是担心香儿的尸骨未寒,文婆真的就跟着香儿去了。
文婆的心里除了痛苦,更多的是无奈,是对老天的怨恨,文婆的年级,对很多事情的都看的很淡,就是自己的生死也是如此。
香儿还没有出事的时候,文婆就和她谈论过生死,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且谁都不能躲过去,文婆已经做了准备。
等到香儿真的不在了,文婆才发现,先前所说的那些豪言壮语,所做出来的那些无所谓,都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心疼的滋味真的是如此的难受,对一个老人来说,这件事确实很残酷,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了,文婆做的决定也就很合理了。
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宝贵,当想要结束生命的时候那那种痛苦就可想而知了,香儿之后又活了过来,文婆也知道香儿心中是有事情的,也就是所谓的死不瞑目,香儿的复生不是复生,而是报仇,文婆不想让香儿死了还要背负这样的骂名,所以她才说出那样的话。
当确定香儿确实是活着的时候,文婆的内心就再也控制不住了,她希望香儿能留下来,不过是以什么样的状态,这就是一个母亲的心,文婆也不是没有发现问题。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文婆再次抱着香儿哭了起来,香儿也哭了起来,母女两人都尽力控制自己的哭声,任凭眼泪不住的流。
为什么流眼泪,凡人很难解释这个问题,有一件事情他们中的一些人是能证明的,眼泪是可以哭干的,谁体验过那种哭不出来泪的感觉,谁就会真正的明白什么是最纯正的感情。
两人哭过之后文婆就把香儿拉到屋子里,小芜就在一边看着,当时香儿还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量,无法感应到小芜的村子,小芜想要看看文婆她们说什么。 wωw ▪Tтkā n ▪¢Ο
文婆的第一句话大大的超出了小芜的意料,文婆看着香儿问她为什么又回来了,香儿愣了一下,再次解释到不是她想要回来,只是她走不掉了。
文婆打断香儿的话,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似笑非笑说天下的母亲都是了解自己的孩子的,她很清楚香儿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过去的事情就过去,没有的必要再去纠缠,该结束的时候结束,才是最好的结果。
文婆看着香儿,香儿在笑,问文婆她留下来不好吗,文婆说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结果更好,她这辈子就是为了香儿活着的,文婆看着香儿,香儿的眼神有些躲避。
文婆说她希望和香儿在一起,可是她心里非常清楚,有些事情一旦消失了就没有了,想要再找回来的话,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这样的代价她承受不起,也不能让别人去承受。
小芜说文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能感应到香儿的情绪有很大的波动,周围的那种阴寒之气也更加强盛,当时小芜就准备动手了,虽然这样做有些对不起文婆,又不得不这样做。
文婆有句话说的是对的,香儿已经不是这里的人了,不应该在这里生活,文婆也感应到那股寒气,往香儿的身边靠了靠文婆尽力保持自然,还是能看出来她的脸色已经发青了。
香儿很快就意识到,忙问文婆怎么了,文婆说没事,香儿想要去照顾文婆,她越是靠前,文婆的情况就越严重,这是多少被子都承受不住的,香儿想要离开这里,文婆拦住了她,文婆笑了笑。
看那笑容,她不是一个母亲,就是一个老人,一个经过生活洗礼的老人,文婆道:“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是一个好孩子,不该承受这样的痛苦,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发生了的事情就无法改变,你不要再想要去做不好的事情,那样最痛苦还是你,我知道,我知道一定会这样的。”
香儿低着头不说话,她的表情不是很好,文婆依然再劝她,文婆不是一个有文化的人,她所认为的道理都是生活中的经验,都是从上一辈传下来的,这些道理未必就一定没有什么用,听上去却并不是很让人信服。
文婆的话最根本的意思就是让香儿放弃报仇,没有什么仇恨是需要去报的,表面上是放不过别人,到头来不过是放不过自己,这就是最基本的。
整个过程中,文婆并没有提及姜文中,只有一次提到了他,即便是这样,香儿立刻就发作了起来,周身的那股寒气让文婆下意识的打了一寒战,香儿的脸色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眼睛睁的大大的脸色苍白,衣服不停的飘动。
小芜眼看着就要动手了,事实上小芜已经动了,小芜说她很同情香儿,有些事情是原则问题,不能怎么样就是不能怎么样,小芜只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她在感受到寒意的同时,隐约感受到一股暖意。
那种温暖的感觉就如同太阳照到自己的身上,浑身上下都是如此的舒适,又和太阳不完全一样,太阳所带来的是身体的表面,这暖意并没有在皮肤停留,一下子就到了内心最深处的地方,小芜瞬间就陷入这股暖意之中,竟然忘记了时间。
等到小芜反应过来的时候,香儿周身的寒气已经消去了不少,至少不是那种承受不住的,小芜说的很平淡,嘴角还有些笑意,呙锦听的很认真,目不转睛的看着小芜。
小芜低头微微一笑问呙锦是不是觉得她说的有些夸张了,毕竟文婆就是一个凡人,一个凡人是不会有这样的力量的,呙锦摇摇头说只有凡人才会有这样的力量,凡人的力量是无限的,只要找到了那个点,就能发挥出来。
小芜看了呙锦一眼道:“这话你说出来的我觉得没有什么,总觉得这是很不正常的,修道者说这样的话,和谦虚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可是你不同。”
呙锦道:“我是不同,不过你这样说的话你也是不同的,你相当于是在夸赞自己,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小芜说香儿和文婆的事情,当时在场的就只有她,她所感受到的才是最真实的,呙锦同意这样的说法,问之后呢,小芜说之后文婆就睡着了,香儿本来想要给文婆施法的,最后忍住了。
香儿看着文婆看了很长时间,之后才慢慢的走出来,此刻天已经黑了,只是整个莫问村的如同白昼一样,到处都是灯火通明。
不用刻意去听就能听到很多人在说话,她们所谈论的内容香儿也知道是什么,香儿并没有去理会他们,就在院子里坐着,一坐就是一夜。
那一夜除了已经不太正常的,其他的也就没有什么了,小芜不知道香儿想的是什么,她也不敢离开,好在香儿什么都没有做。
天刚亮就有人来文婆的院子前查看,他们的动作无比的小心,只是这些在香儿的面前什么都不是,当他们看到香儿在院子里的时候,都又快速的躲起来,始终都没有离开,始终都没有正式出现。
中间有几个人和香儿对视,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都是相熟的,没有这件事情,香儿和他们还是朋友,出了这事,过去正常的行为都是如此的尴尬,虽然还是笑了,只是这笑容看起来是如此的不舒服。
香儿也没有理会她们,没有多久村长就来了,身后跟着很多年轻力壮汉子,他们每个人都有些担忧,彼此的动作看起来就有些可笑,都不太想走到前面,都想要和周围的人有些连接,村长也是如此,可惜他是一村之长,没有办法推卸。
村长走到院子里,在距离香儿很远的地方停下来,说有些事情想要和香儿谈谈,香儿说她就在这里,想谈什么都可以,村长后面的那些人一阵骚动,村长也没有制止他们。
在不是很大的噪杂声中问香儿到底是人是鬼,这话一出,其他人都本能的往后退,香儿看着村长笑了起来,说是人是鬼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这都是她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