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按我说的去做就行,别的你就不要多事了。”柳承志知道女儿心中对宇文曜仍是有情谊,怕她坏事,只好随口敷衍道,“你放心,宇文曜我一定会留给你的,如果爹当了皇帝,到时候就不是你看他的脸色,而是他要看你的脸色了。”
“爹,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会全按你的吩咐去做,只要你把宇文曜留给我就好。”柳天秀再三恳求。
“好,爹答应你,不管怎样,我不会伤害他的。等会你到太后那边去打探一下消息,有什么情况,随时回来通知我。”柳承志怕柳天秀跟着他去太子府坏事,便找了个借口支开了她。
“好的,我马上就去。”柳天秀得到了柳承志的承诺,当下心花怒放,“爹,让吕侍卫陪我一起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吩咐他做。”
“好,你们去吧。”柳承志点头同意,唤了在门外守侯的祁律进来,命他陪柳天秀一起去永和宫。
祁律得了令,便走到了柳天秀身边,低声问道,“不知大小姐有何吩咐?”
“你还记得昨日我跟你说的事情么?虽然曜哥哥说他对那水儿不是真心的,但她一日在曜哥哥身边,我一日便不得安宁,这两天,我会约太子和大皇子一同去郊游,趁大皇子不在皇宫,你帮我将那丫头带出宫去杀掉,这事做得干脆利索一点,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我如何才能接近水儿?”祁律有些疑惑。
“你放心,到时候我会拿一样大皇子的信物给你,你乔装一下,拿着信物去景阳宫,就说是大皇子要见水儿,她自然会跟你走的。”柳天秀心中已有了主意。
“好,我会帮你办好这件事情的。”祁律心中虽是波涛汹涌,却仍是装着十分平静,看来他一定要将凌云带出宫去才行,柳天秀已对她起了杀心,如果这次他救了她,不表示柳天秀不会排另外的杀手去杀她,她现在的处境现在实在是太危险了。
“一切听我的指令行事!切记此事万不可对任何人讲。”柳天秀低声告诫。
“放心,我一定会让她消失得无影无踪,丞相那边,还请大小姐多多美言。”祁律假装贪婪的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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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阳宫内,宇文曜想着柳天秀的话,心中一阵不安,现在是先去太子府跟信说明一下情况呢?还是先去永和宫去找皇奶奶商量对策呢?
正他在犹豫不决之时,马上有侍卫来报,“大皇子,太后请您务必过去一趟。”
宇文曜一听,马上急了,一定是父皇的病症发作!便急急地准备出门了。
而这时,在自己屋内哭了一阵的凌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找宇文曜当面问清楚会比较好,便擦干了眼泪,对镜梳洗了一番,过来找宇文曜。
本是十分气愤,可是见了宇文曜,凌云突然就胆怯,开不口了,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说,“大皇子,有些话我想跟你说。”
“水儿啊,我有急事要出去,你乖乖在家里听话,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宇文曜见她低着头,以为她是因为昨夜的亲密而害羞,便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接着便急着往门外走。
凌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问他,结果他竟然就这样走了,本想出声叫住他,却再也没了勇气,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了。
可是一直等到天黑,宇文曜竟然也没有回来,凌云心情更加失落,对着油灯枯坐了*。
一直到了第二天,天明,凌云终于听到了宇文曜回来的声音,便慌忙整了整衣衫和头发,追了出去,可是当她追出来时,他却又走了。凌云想找小七询问,可是小七也跟他一起出去了,找了一个当值的宫女询问,才知道宇文曜是回来换衣服的,他今天和太子、柳小姐一起去慈恩寺赏枫叶去了。
听到宇文曜和柳天秀一起出去游玩,凌云觉得自己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忍不住苦笑起来,他们不是说好了要相信彼此的么?现在他竟然连答应过她的事情,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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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郊外明月山上慈恩寺,戒备森严,气氛凝重。
慈恩寺是一个百年的老寺,古刹庄严,环境清幽,更妙的是在慈恩寺上有一个天然的泉眼,用里面的泉水泡茶,茶香四溢,令人回味无穷,是历年皇家秋季郊游必到之处。而且慈恩寺的地理位置绝佳,处于半山坡的一个观景台上,非常适合秋天过来饮茶赏枫叶。
此刻,慈恩寺的主持携众僧人正面色凝重在寺门口迎接尊贵的客人。
等了一会儿,一队整齐威武的御林军先行出现在了众人眼中,他们仔细检查了寺院和所有的僧人,才向空中放了一个类似信号弹之类的东西。
很快便有大队人马簇拥着三台大轿慢慢向寺中行进而来。
坐在轿中的宇文曜冷眼看着周围大批大内侍卫,嘴角扬起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宇文信的保护工作做的很好啊,看来他对自己确实完全不信任,今天若自己有轻举妄动,横着抬下去的人应该就是他了吧。
柳天秀坐在轿中心情却上无比舒畅,过了今日,她就能彻底得到宇文曜了。
宇文信的轿子在最前面,昨日柳承志的话还响在他耳边,“你防着一点宇文曜,他已经控制了皇上,也暗中让孙无忧训练了一批高手,你不如趁机除掉他,免得等到他羽翼丰满,你再想动他就难了,而且你们宿怨已久,他肯定会找机会暗中除掉你的,不如先下手为强,这北武的江山,你就稳坐了,而老臣也会在暗中协助你的,等你将来登上了皇位,不要忘记老臣的功绩,老臣就心满意足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轿子已经停了下来,三个在大内侍卫的保护下陆续从轿子里走了出来,慈恩寺的主持慧明大师马上迎了上前,“恭喜太子大驾光临。”
“大师不必多礼了,让大家各自去忙吧,若有打扰之处,大师还请多多体谅。”宇文信十分享受作为太子被人尊重的感觉。
“太子能来,令本寺蓬荜生辉,老纳在里面准备了上好的早茶,太子请里面入座吧。”慧明大师是今年才当上的住持,第一次接待皇家的人,自然有些受*若惊。
“好。”宇文信也不推辞,命人进去检查了一遍,便直接进了专为观景而布置的一间雅房内,这间房子位置极佳,依山而建,窗外就可以看到满山红似火的枫叶,宇文信坐到了上席,宇文曜和柳天秀也依次走了进去。
“大师你们去忙自己的吧,有什么需要,我会派人去叫你的。”宇文信挥了挥手,让周围的人都撤去,只留下了一个贴身的亲信在旁边伺候。
“我们三个很久没这样一起聊天喝茶了,人多了反而碍事。”宇文信先命那亲信唤人过来尝了尝茶,自己才放心喝了一小口,“果然是好茶,只饮一小口,便唇齿留香了。”
“是啊,确实是好茶。”宇文曜也轻轻品尝了一小口。
柳天秀惦记着凌云的事情,故意假装欢喜地起身看窗外的枫叶,却将茶泼到了宇文曜的衣服上。
宇文曜受惊,立刻躲闪,却仍是被茶泼了一身。
柳天秀掏出一个锦帕慌乱地为他擦了起来,“曜,你没事吧,对不起,都是我太不小心了,你有没有烫伤?快把衣服脱下来……”
“我没事。”宇文曜有些惊讶,将弄脏了外套脱了下来,不知道柳天秀葫芦里卖什么药。
“我拿下去,马上命人帮你洗了烤干。”柳天秀趁机扯下宇文曜身上挂的一个玉佩,拿了衣服往外走去。
屋内很快便只剩下宇文曜、宇文信和侍卫三人,宇文信使了个眼色,命贴身侍卫也到门外守候。
“信,我们是亲兄弟,就明说了,相信柳承志应该也对你说了相同的话,来之前,他已经有了详细的计划,让我找机会将你推下山崖,你说现在是不是最好的时机?”宇文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真是一个好时机呢。”宇文信了也笑。
“你说若是我们两个一起掉下了山崖,最开心的会不会是柳承志?”宇文曜继续冷笑,虽然他信不过宇文信,但更不相信柳承志。
“你有什么好主意,不如说来听听?”宇文信也笑。
“既然他想我们死,那我们就死给他看好了,你说是你死好?还是我死比较好?”宇文曜继续调侃。
“自然是你死比我死好。”宇文信仍是笑。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死吧。”宇文曜哈哈大笑,纵身跳出了窗,而窗外正是万丈悬崖。
过了半晌,宇文信马上大声叫了起来,“快来了啊,大皇子失足掉下悬崖了!快派人到山下去救他!”
屋外的人听到他的喊叫,全都涌了进来,打开窗四处找寻了一翻,确实没有看到宇文曜,便急急命人到山下找寻去了。
“曜!”闻讯而来的柳天秀,发疯似的在屋内四处寻找,却没发现宇文曜的踪影,立刻指着宇文信,大哭起来,“是你,是你,一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