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心里也感慨,这鸳鸯的确是个诚心实意之人,自己身份还没解决,就先替闺蜜的未来考虑起来了,也难怪晴雯这丫头谁都不服,就服她。
他也问过司棋,这府里边这些丫鬟们的关系,司棋也说了,家生子是一拨,贾母房里出来的是一拨,还有就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又不一样,所以这那一层鸳鸯都占着了,再加上本身为人处世公道大气,自然在荣国府里就是首席丫鬟了。
“鸳鸯,还得要多亏你提醒了,这事儿我还真没有想到,只想着紫鹃和林妹妹亲如姐妹,自然就是一家人,却没想到紫鹃内心的想法,怪我。”
冯紫英嗅着鸳鸯身上的幽香,摩挲着鸳鸯柔软的腰肢,感觉到鸳鸯身上温度在急剧升高,看着那晶莹细润的耳垂,忍不住轻轻亲吻了一口。
鸳鸯只觉得自己全身一阵酥麻,几乎要瘫倒在冯紫英怀中。
她已经二十出头了,这个时代如此年龄的女子可谓剩女了,全身上下都熟透了。
鸳鸯作为府里的实习丫鬟,免不了要和府里各房的人打交道,而且像晴雯、司棋、金钏儿这些闺蜜都是早就破了身子收了房的,都是有过这方面经验了,平素嬉笑打闹中自然也就荤素不忌,尤其是司棋那个骚蹄子和自己说话时都虎狼之词频出,经常弄得鸳鸯面红耳赤却又忍不住幻想,盼望着自己也会有那等美好的体验感觉。
“爷打算什么时候安排奴婢?”情意弥漫,鸳鸯也就强忍住羞涩,大胆问道。
“唔,我算一算,要不就明日吧,明日是二十,正合适。”冯紫英一算日子,点点头,“我和她们几位说一说,也该给你一个体面。”
鸳鸯微微摇头,贝齿轻咬,“其实奴婢不在意那些虚名,只要知道奴婢在爷心里有一席之地就满足了,只是奴婢也有些舍不得爷,这才过不了几日,爷就要去陕西,一去千里,又不知道多久才能见面了。”
“莫要悲观,兴许要不了太久,虽说巡抚一任三年,但是绝大多数都不会任满,主要还是看办差情况,难道你还信不过爷的本事不成?”
冯紫英心火煎熬,这鸳鸯是他喜欢已久的女子,只不过这么多年来一直未能有机会,即便是进了自己府中,也因为各种原因而不得不搁置,现在总算是熟透的果子要落入自己口中了,还得忍一忍,但一日时间他还是熬得住的,不过在此之前,先手眼温存一番收收利息却是不碍事的。
“那再怎么也要一年半载,林姑娘才过门,宝姑娘她们也都才过门一年多时间,至今尚未有孕,爷这一去,奶奶们肯定都是黯然神伤,舍不得的。”
鸳鸯脸帖得冯紫英胸膛愈紧,她实际已经觉察到了冯紫英手掌从自己腰际穿过沿着小腹向上,但这一次她没有像以往那样推拒阻止,反倒是微微吸气,任由对方能更方便的穿越障碍,攀上高峰。
一番温存,冯紫英最终还是忍住了欲火,整理好衣衫,“明儿个爷可就不会放过伱了,鸳鸯,你可得准备好。”
鸳鸯也盈盈起身,语带幽怨:“爷还是先考虑怎么应对琏二奶奶吧。”
冯紫英一窒,瞪了鸳鸯一眼,这丫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冯紫英到了保大坊的院子里时,老远就听见了婴儿的哭闹声,也是一踌躇。
不知不觉间,虎子也有半岁了,但是自己似乎对这个孩子的感情却远不及对桐娘那么亲近深厚,他不知道王熙凤能不能感受到,但同时又对自己这种偏心说不出的烦恼。
难道私生子从感情上来说就不受待见,觉得成了自己的麻烦和包袱?
不应该啊,自己似乎并不在乎这一点才对,而且要说虎子也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香火继承第一人,从某个角度来说,如果自己现在挂了,能延续冯家香火的也就只有虎子了,对冯家的意义尤甚。
要说是自己对王熙凤的情感原因?或许有一点儿吧。
自己对王熙凤的感情冯紫英仔细分析过,更多的还是一种从前世带来的占有欲望,一种男性对充满性幻想的女子的一种占有欲望,所以在王熙凤身上体现得特别明显。
明知道这绝不是一个合适的勾搭对象,但是自己还是义无反顾的扎进了对方的石榴裙下,最后走到了这一步。
不过日久情深,要说自己对王熙凤只有纯粹的肉欲,冯紫英也觉得有些不是,这么久了多少也有些其他情分在里边了,尤其是在有了孩子之后,双方多了几分牵挂,这种感情因素就更复杂了。
想一想都觉得荒诞,王熙凤居然和自己偷情,然后还怀孕生子了,这要传出去,外界会怎么想?贾母、贾政以及贾琏这些人会怎么想?
不过现在冯紫英已经没有心思关心这些了,爱怎么想怎么想,自己即将赶赴陕西,回来也许就是两三年后的事儿了,两三年后贾家会怎样,贾母贾赦贾政这些人会如何,谁能预料?
两三年后自己回京又会变成什么样,谁又能预料?
自己有些时候过客心态太浓了一些,但随着自己切入这个时代越深,这种过客心态也在慢慢淡化,代入感越来越浓,逐渐完成了融合,彻底变成了其中的一员,这样使得自己越来越享受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带给自己的一切。
看着冯紫英踏入内院,王熙凤娇媚地白了对方一眼,抱着孩子出来,递给冯紫英:“看看虎子,又有几个月不见了,变化大不大?”
“哦,变化不小啊。”冯紫英接过孩子,讶然扬了扬眉,举了举,重了不少。
变化的确很大,孩子似乎都大了一圈儿,脸型和手脚都变得轮廓更分明了,一双眼睛乌溜溜的,闪动着婴儿特有澄澈光泽。
“能不大么?”王熙凤得意地挺了挺暴涨了一圈的胸脯,“可没把我给累死了,吃得好,睡得好,精神比谁都好,哭闹的嗓音简直就让人别想睡觉,一个奶娘都带不过来,还得要靠丰儿和善姐帮衬才行。”
“那倒是辛苦你了。”冯紫英一边逗着孩子,一边抱着孩子踱步,“你怎么这个时候还能有闲来京中,也不怕碰见熟人?”
“怎么,你要走了,我都不能来看一看?就算是我不来,让你看看虎子不该么?”王熙凤冷笑:“你就那么怕我见到他们?老祖宗和太太她们都出来了?”
“嗯,出来了,具保开释,等待大理寺审理,不过这个案子可能要拖到明后年去了,江南平定之前,只怕这个案子不会有结果。”冯紫英淡然道:我怕什么,而是担心你遇上不好解释,你自己不是更难堪么?“
”丑媳妇难免要见公婆,虎子在我身边,迟早也要见人,当然,现在还不适合,但等到虎子一岁,我就准备让他亮相了,总要面对这一切。“王熙凤深吸了一口气,”不过肯定会有不少流言蜚语,我反正不在京中,倒是你,若是她们都往你身上怀疑,你怎么办?“
”我都去了陕西了,她们怀疑又能怎样?“冯紫英也笑了起来,”大不了就是来信旁敲侧击地打探一番,我装疯卖傻不就行了?“
“你什么时候走?”王熙凤正色道:”陕西那边我知道你父亲在三边四镇有些人脉,但是陕西素来民风强悍,现在听说又是瘟疫,又是民乱,你这一趟可要小心,莫要出什么事儿,一切都要以保全自己为优先,千万莫要轻身犯险,你可是有一大家子人在后边儿,……”
王熙凤字正腔圆的一番言辞倒是让冯紫英有些意外,笑着问道:“这么在意我?还是真觉得我去陕西有些不放心,小看我的能耐?”
“哼,这等时候,我担心你,你能不去么?”王熙凤轻哼了一声,“你这种性子,不吃了亏是不会回头的,我在陕西那边还有些关系,……”
“什么?”冯紫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你在陕西有些关系?”
王熙凤脸上露出傲然之色,“当年陕西巡抚云光因为石家出事儿被牵扯进去,最终被都察院拿下,不是险些牵连到我,让你帮忙么?我们家的人脉关系其实不是云光,只不过当时托人找到了云光,我母亲许氏便是西安府人,许家在西安府也算是望族,……”
“哦?”冯紫英微微一蹙眉,“许家?西安府同知赵九章好像就是许家的女婿吧?还有蓝田知县童元纲也和许家是姻亲吧?”
王熙凤老鸦眉一扬,凤目微睖,“紫英,没想到你人还没有去,已经对陕西那边的情况如此了解了啊?下了不少功夫啊。”
西安号称西北第一府,乃是西北中心,虽然从军事角度来说,榆林更重要,但是西安自周以来就是西北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无可撼动,所以陕西巡抚也是驻跸西安,冯紫英自然要对西安府情况更重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