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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妈妈,这个月府里送来的云锦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我想给祖母做见背袄。”清颜抬头问道。
杨婆子刚在饮茶,听见清颜这么这么一问,差点呛着,“回姑娘话,所剩不多了。”
“哦~”清颜又问道,“都做了哪些衣裳,我看这账册上并未记录。”
“容奴婢好好想想。”杨婆子做苦思冥想状,实际神情有些飘忽不定。
“好,我也不急,杨妈妈仔细想好了再告诉我。”
清颜说完,又继续翻着账簿,对绛红说道,“咱们这里的人就是能干,这些布匹绣品什么的,都记录在脑子里,这册子是干净了,可这脑子不都得塞满了呀。绛红姐姐,咱们该和祖母提提,让祖母给他们涨涨工钱,怪辛苦的。”
“姑娘说得是。”绛红回应道,钱婆子看杨婆子紧张之色表露无遗,用脚尖踢了一下她。杨婆子恢复常态,故作镇定。
“回姑娘话,府里送三丈云锦,奴婢给老太君做了一件软毛织锦披风和乌金云袖衫。”
杨婆子的话听着并没有问题,清颜在旁做了记录,又拿过另外一本账册,问张婆子道,“府里每个月都送来五斤燕窝和五斤阿胶,一般祖母一次都服多少量?多久服用一次。”
张婆子不做多想,“燕窝是隔两天一次,一次二钱定量,阿胶倒没个定数。”
清颜一听,继续说道,“这些东西本应该在册子上有个记录,否则的话以后难以查证,既然张妈妈和杨妈妈脑子都记得这么清楚,我也不防在核对一下,劳烦大家再坐坐,等沾花姐姐回来再说。”
“奴婢这不是回来了吗?姑娘久等了。”沾花手里多了个本子。
“不妨事,管事们都辛苦了,多坐坐也算好好休息一番。”清颜瞄了一眼张婆子和杨婆子,至于钱婆子,从她一进来就没有看过她一眼。
沾花将册子翻开,一一点指给清颜看。
清颜看了将册子往张婆子两人面前一扔,“都看看吧,两位妈妈相比年纪大了,有些东西怕是都记不清了。”
杨婆子拿起那册子,上面赫然写道,软毛织锦披风需云锦一丈半和乌金云袖衫需一丈,“张妈妈也看看吧。”清颜说道。
张婆子从杨婆子手里接过册子,上面记载,一个月十五天吃燕窝,一次二钱,那么只需要三斤燕窝,而阿胶,因这秋燥厉害,这个月老太君一次都没有吃过,张婆子一惊,急忙跪了下来,“姑娘,奴婢错了。”
清颜手掌一拍茶几,反问道,“我不知你错在哪里?”
张婆子磕头道,“奴婢不该鬼迷了心窍,打了歪主意求姑娘高抬贵手,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钱婆子心里不削道,四姑娘就这么点道行,她们就顶不住了,真是无用。
“杨妈妈,你呢?”清颜不理会张婆子的求饶,又问杨婆子道。
杨婆子看了看钱婆子,只见钱婆子点点头,清颜装作没有看到。杨婆子如无其事地说道,“姑娘想必是不知道这缝制衣裳的过程和工艺,奴婢是将里料也一并用了云锦,所以才会用料也大些。”
清颜美目一眯,柳眉微皱,“那我真是不知道呢,紫玉,将老太君的披风拿来,拆开看看也无妨,省得我冤枉了杨妈妈就不美了。”
紫玉刚想应下,杨婆子打断道,“姑娘,这样恐怕不好吧,这衣裳缝好又拆怕是要冲撞老太君的,奴婢在庄子做了几十年了,老太君很信任奴婢。”
清颜微怒,“就因为杨妈妈是府里的老人了,所以我才会给妈妈一个机会,想不到妈妈还强词夺理了。”
“姑娘,这每个月的对账回事儿,以前老太君可不是这么个章法行事。”钱婆子老神在在地说道,“从老太爷买了这庄子给老太君之后,我就在这里当差了,这几十年了,可没见的老太君说我们一句,你这样,我们根本无法当差。”钱婆子连奴婢都没有说。
“哦?钱妈妈的意思是我错了?”清颜也不坐着,起身走到钱婆子面前,只见她上身金紫明纹袄子,下身黑缎长裤,头发梳得乌黑油亮,“妈妈用的头油不便宜吧?”
清颜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钱婆子神色一怔,“这是我用月银买的。”
“我没有问妈妈这是哪里来的,只是觉得好闻了些,随便问问,哦,对了,钱妈妈的月银是一个月二两银子,这个头油少说也得五钱银子吧,妈妈可真舍得啊。”
钱婆子此话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清颜就是想让她不打自招。
“四姑娘也不必这么含沙射影地说我,我自找了老太君回话就是了。”钱婆子委屈道。
“祖母将庄子的事情交予我,钱妈妈怎得还要去烦恼祖母呢,我哪里做的不对,请钱妈妈指明。”清颜故意说道。
钱妈妈一听,拿起那茶杯,悠然自得地喝了茶,“以前每次对账都是我找了他们这些人核对好之后,再单独回了老太君的,这么多年老太君可从来没有说过我一句。”
“现在是我掌事儿,不是老太君。”清颜怒不可遏,“而且我都还没有问钱妈妈,你就这般为她们说话,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吧。”
“你!”钱妈妈语塞,一脸白肉红了起来,“姑娘这话说的,无凭无据,可别乱栽赃。”
“妈妈这话就不对了,妈妈一身行头怕都要超过二两银子了吧,怕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的吧。”清颜似笑非笑地说道,“到时候说到老太君哪里去,反而不美了,怎么说钱妈妈也是老人了。”
“不行,我要找老太君。”钱妈妈见状要出了回事处,只见帐子被掀了起来,“是那个要找我啊?”周妈妈扶着老太君,走了进来,清颜立其身旁。
“老太君,您可来了,奴婢,奴婢就要被冤枉死了。”钱妈妈的眼泪比戏子还流得快。
“钱婆子,你说说看,四丫头怎么冤枉你了?”老太君双眼有神锐利。
“四姑娘说奴婢贪墨了庄里的银子,奴婢发誓真的没有这么干,老太君你要相信我啊?”钱婆子还不停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