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钟氏等人闻声而出,钟氏脸色有些苍白,挤出一丝笑容,“老爷,你终于回来了,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哼!你教出的好女儿,就是这么般模样!”夏然松一副全然不买账的模样,让钟氏的脸色更是难堪,心心念着的丈夫回来的第一天竟是当着众人的面训她这个大夫人,这让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钟氏狠狠的瞪了夏菲琳一眼,这个节骨眼上竟然不知到收敛,看来真是平时宠坏了。
看到夏菲琳愤恨不甘的模样,夏瑶心中好笑,这个夏菲琳莫非真是个呆子么?居然都不知道看情形就乱说话,不过这都不关她鸟事。
“爹,今天是个欢喜的日子,晚上大家还要进宫赴宴,爹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琳儿还小。”一名身着战袍的男子从后面走出,剑目眉星,身材高大健硕,俊美的脸庞有些微黝黑,但一双眸子却是光芒灿灿,倒和夏然松有几分相像。
夏瑶闻言回眸,搜索仅有的回忆,瞬间明白,这人便是她的二哥夏长卿,他的母亲在生下他后因失血过多,已逝了,从小他便由大夫人钟氏抚养,也是夏然松唯一的儿子。因其睿智聪慧,勇敢果断,十五岁那年便一直跟在夏然松身边驻守边关,征战沙场。
不过夏长卿虽未欺负过‘夏瑶’,仍对于夏菲琳和夏菲思的行为,却视若无睹,任她们二人将‘夏瑶’打的遍体鳞伤。
夏长卿的一番话显然起到了作用,夏然松有些愤怒的脸色顿时收敛了起来,冷哼一声,对着大堂内走去。
“五妹,我去帮你上药。”夏长卿走到夏瑶身边,黑亮的眸子光芒闪烁,大手一勾,便搂着夏瑶的纤腰。
夏瑶不悦的皱眉,但却未说话,而是随着他向后院走去,回到她居住的翠竹园中。
香薇、香晴一见夏长卿便立刻惊得说不出话来,在看到夏瑶流血的皓腕时更是一愣。
夏长卿道:“你们去打盆热水和拿些金创药来。”
香薇和香晴两人连忙出了屋子,不一会香薇便取来了金创药,香晴打了盆热水放在木桌上。
夏长卿拿过夏瑶的手,小心翼翼的撕开袖口,当他看见那条有一寸长的伤口时,里面依稀可见白骨,他不禁一怔,抬头望向眼前的少女,却是一脸平静,似乎并未感受到一丝疼痛。
俊美黝黑的脸上闪过一抹震惊,若是换作了其他女子恐怕早已痛哭流涕,哀嚎不止了吧,是什么让她如此平静无波,还是她早已习惯了痛,或者是受过比眼前更深的伤害?
他用温热的水将夏瑶的伤口清洗后,再洒上金创药,抬头却见她眉头轻锁,心中划过一抹怜惜,叹道:“疼得的话就喊出来吧,别总是硬撑着。”
夏瑶仍是倔强的不吭一声。
上好药后,便用纱布小心翼翼的将她受伤的手腕包扎好,动作轻柔,似柔和的晚风拂过。
少女还是一如当初的容颜,虽然美丽,却是一种呆滞古板的美,眼前的她却散发出一种异样的光彩,那双同样的眸子中灵动有神,清澈如泉。
“半年时间没见,五妹的变化真大,差点连二哥都认不出来了。”记得半年前他随父亲去边关时,她不过还是一傻乎乎的模样,与眼前这个空灵睿智的少女简直是天壤之别。
望见他眼底试探的目光,夏瑶说道:“如果当你置之死地而后生,你会在那一瞬间回忆过去还是感悟未来?”
夏长卿彻底的怔住了,没想到她竟是开口问出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脑中有瞬间的空白,他回忆起当初随父亲在战场上杀敌的情景,血光四溅,一片狼烟,却从未如少女所说这般回忆过去还是感悟未来,他只知道要杀掉眼前的敌人!
到底是什么让她有如此变化?难道真的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五妹,我这做二哥的心中
有愧,以前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妹妹,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伤害你!”
他拉过夏瑶的手紧紧握在手心,漆黑的眸中一片坚定,男子俊美的脸庞有些僵硬,或许对一个只会用武的人从来不会说甜言蜜语,他们习惯了直接动用武力。
夏瑶心中有些郁闷,他这个哥哥难道真的只是一介武夫?夏瑶不动声色的抽回手,一脸漠然,“我只知道在那一刻,我恨透了这个世界!为什么人人都如此冰冷绝情?唯有不惜一切伤害对方,才会觉得快乐吗?或许你觉得我不是夏瑶,实话告诉你,以前的那个懦弱无能的夏瑶已经死了,现在的我重生了,我不会再像以前那般任人欺凌。”
少女凌厉的话语,冷漠的气势瞬间震撼了夏长卿的心,让他久久回不过神来。
夕阳西下,整个凤璃城都笼罩在一片迷离的余晖光晕中,余晖与地平线交汇,折射出金色的光芒,耀如星辰。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从将军府驶出,朝着整座凤璃城最高大最辉煌的建筑驶去。宽大舒适的马车里面,夏菲琳抹了胭脂的脸上一片绯红,神情有些紧张激动,左顾右盼间恨不得能立马飞进皇宫中。因为今楚阳王南宫奕冰一定也会去,到时候就可以看到他了。
“等会进了宫,自己要有些分寸,不要总是一副刁蛮任性的样子,只怕你还没见到楚阳王,便把他给吓跑了。”钟氏淡淡开口说道,“不要像某些人一样,把将军府的脸都给丢尽了。”
夏菲琳瞥了眼正靠着马窗半眯双眸的夏瑶,故意提高音调,“娘,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像那傻子一样,简直就是我们将军府的耻辱,真是个贱蹄子!”
很好!敢骂她!这母女二人是否太过无聊,应该给她们找些事做才能让她们安静下来。眯着双眼的夏瑶恍然没有听见般,心中却是敲起了算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