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过去了,千秋还是记得那次贪玩时,听到的那个秘密!
那一天,他费尽心思要躲开所有人的视线,一个人坐在古堡里最偏的阁楼上,仰头看着钟楼上不断滴答滴答地大石钟。
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有些醉人,他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的时候,被一阵轻微的争执声吵醒。他动了动身子,探头看去丫。
竟是一惯冷静自持地千叶夫人和吊儿郎当的塞尔特长老媲。
“你要我等你多少年,叶儿,你到底要让我等你多少年?”塞尔特的声音透着一丝哀求。平日里玩世不恭,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塞尔特长老,竟然那般低声下气地去求一个女人,这让千秋忍不住好奇,决定继续偷窥两个人。
“塞尔特,我从来都没爱过你,不要求我!”千叶夫人绝情地走开,却被塞尔特一把拉住,千叶夫人娇小的身子被抵在墙壁与塞尔特高大的身躯之间。
塞尔特粗暴地强吻千叶夫人,而千叶一味地挣扎。最后千叶瘫软在塞尔特的怀中,任由塞尔特的肆虐。
“叶儿,我的叶儿!”在拉扯中,塞尔特看到了娇嫩的皮肤上一道道的淤青,他心疼地抓着千叶的手,放在唇上来回地轻吻。
千叶满脸清泪地看着他,眼眸间慢慢地涌现出柔意。但是她很快掩去,转身想要离开,却被塞尔特紧紧地抱住。
“叶儿,我们回日本北海道看雪景,去法国的普罗旺斯看薰衣草,或者去奥地利看田园,叶儿,我们离开这里,跟我走吧!不要再待在爱布特身边了,不要再留在哈布斯堡中!好不好?”塞尔特的声音有些呜咽。千秋看着塞尔特,他是统领欧洲黑道的暗王,是哈布斯堡高高在上的四长老。身份高贵,雷厉风行。他的手腕,他的气魄,比父王高出几倍。
他是崇拜那个男人的,只是他没有想到,处理爱情方面,再强大的男人最后也会变得如此卑微。
千叶恶狠狠地掰开塞尔特的手,怒吼道:“我的儿子在这里,他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塞尔特,放弃我吧,不要再爱我这种女人了,放弃我,放弃我!”声音越来越低,低不可闻。
“如果能够放手,我好多年前就会放开了!”塞尔特捧起千叶的手在她面颊轻轻地摩挲,哀求道:“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詹……”
“够了,我是千叶,是千叶!”千叶突然间扬起头,怒吼道:“我要我的儿子登上哈布斯堡最高的位置,不是爱我吗?那你就把那个位置夺过来给我儿子!”
千叶夫人在塞尔特眼中看到了疑惑,她扬眉魅惑一笑,语气变得清浅起来,微微叹了口气,道:“塞尔特,别再执迷了,放手吧!我不是一个好女人,不是一个好女人,但是你却是一个好男人!是我配不上你,一点也配不上你!”
千叶转身,毫无留恋地离开。塞尔特颓败地垂下头,在千叶临至走出自己视线的时候,他突然对着她的背影大喊起来。
“好,只要你要的,就算是要我死,我都会帮你得到!”
千秋坐在阁楼上,掩嘴抽吸一声。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千叶夫人就是那个在大火中死去的詹妮公主。
直到父王去世,自己在为他整理遗物的时候,在书房最底下的一个上锁的抽屉里,他看到了一张女子***素描图以及一叠老师给雷蒙维尔的批语。
他轻轻地展开那幅画,那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五官混合着东方女子的柔美和西方女子的深邃。眉宇间的那份灵动,在父王笔下丝丝入扣地描摹着。她的身体玲珑完美,这样绝色的女子,连自己看了都忍不住赞叹。他看着下面的签名
——詹妮
原来父王最爱的女人,不是自己的母后,最爱的儿子,不是自己。
那时候他明白,有些爱,只是表达不同。父王的爱,是说不出口的。他心中横隔着太多道德的约束,横隔太多他无法跨越的关卡。他的性子,做不到那么潇洒,潇洒到不顾忌世俗的眼光!
最后,只能毁灭。那是以自残方式,最绝望地毁灭,最灭顶的毁灭。
千秋站起来,缓缓地步出书房!
也许他是看得最透的一个人,因为看得太透,他对于雷蒙维尔同情之余,更夹杂着一丝嫉妒。看似爱布特从小将他宠上天,可是只有自己心里清楚,有些宠爱,看似精心,实则无心。有些惩罚,看似随意,却是刻意!
他缓缓垂下头,看着掌间的钥匙扣。
美人,你知道吗?我是真的很爱你,可是这么爱你的我,却还是松开了你的手!这是命,我的命!像绿叶衬着红花一般,我的生命,就是为了铺垫雷蒙维尔而存在的。
他突然想起塞尔特的等待想起影的隐忍,仿佛自己的未来,也会在这等待中日渐消弭!
倚在莲花蓬头下,温热的水依旧温暖不了心中的那份凉意,他想起很多年前,母后去世的时候。他拿着皇冠一个人跑出了古堡,跪在那个人迹罕至的山洞里,哭着将后冠埋起来。
那个时候的自己,只是伤心至极,伤心到不能自抑,但是那种伤心不会绝望。自从知道念慈怀孕后,他的绝望开始爆发!
是谁欠谁的,他跟雷蒙维尔之间,好想越来越不清楚,到底是谁欠谁,谁抢走了谁的东西?
可是命中注定,他们是兄弟,他们会爱上同一个女人。命中注定,会有一个人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