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小辉照例放下碗跑出去找他的小伙伴玩;四爷爷谢明平找他的那几个老兄弟们商量晚上祭祖的事情。谢家目前在白鹭洲生活的有大约百来户人家,就算每家选一两个代表,也有上百号人,要是没有妥善安排和规划,一窝蜂进去祖祠也挤不下。
婶婶则是在处理晚上准备筵席的材料;谢定民下午没有继续下农田,和附近邻居们在晒谷场上摆了张小桌子在斗地主;谢文军眯着眼睛在太阳底下打盹;谢文浩一看没自己什么事,于是打算回转自己的老宅,准备将以前药王庙药虚子爷爷离开时留给他的东西再整理一遍,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另外家里一些贵重物品也可以转移到洞府内的书房里,这样不虞丢失,要找起来也方便。
谢文浩将卧室角落里面的一只木箱费力的挪到庭院,那里位置比较大,很多东西可以摆放开来。木箱没有上锁,用鸡毛掸子拂去箱盖上的灰尘,右手轻轻一抬,露出箱子里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是谢文浩上小学后收集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最主要还是书本,玩具之类。
这一番整理,还真的让谢文浩发现不少好东西,当然他自己收集的那些垃圾不算。药虚子留下的书籍都是古籍,且大部分都是道藏典籍,里面还有几本是珍本。谢文浩随手翻阅一下,很多都看不懂,就放在一旁。剩下小部分是医书和笔记,还有几张裱好的字画,画作除了一副是油画之外,其它几幅都是国画。
那几本医书谢文浩以前也看过一点,都是文言文记载的,当时只觉云里雾里,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和那些道藏一样玄奥的很。现在读了中医,结合所学知识,再翻看时又是不一样的感觉,看到精彩之处,犹如醍醐灌顶,不禁拍案叫绝。尤其里面最珍贵的是一本药方大全,很多都是市面上找不到的珍贵之极的方子,甚至许多药方在一些小的中医世家可以作为秘方流传给世代子孙。
还有记载了药虚子行走江湖数十年经历的笔记,以及他对各种医书作的注解,行医的经验和心得,让谢文浩是如获至宝,恨不得捧着这些书籍一口气全看完。但是转念一想傍晚还要准备祭祖,只好按捺下心中的冲动,转而打量最后几幅字画。
说实话,谢文浩对字画研究不深,究竟画的好不好,字写的好不好,他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光看它们装裱的那么精致,经过数十年还是焕然如新,便也知道这些都是精品之作。由于不清楚它们价值如何,谢文浩将它们一一悬挂在洞府书房内,权当装饰。
只是当他打开最后一幅字时,虽然上面只有“妙手回春”四个字,字潇洒飘逸,行云流水,底下没有任何的落款,谢文浩还是第一时间被惊呆了。
“这……这不是太祖的笔迹吗?”谢文浩虽然对书法没有什么研究,但是经常在语文课本上见过太祖亲笔所书的诗词,因此第一时间便认了出来。
就是因为认出是太祖的真迹,谢文浩才会显得更疑惑,为什么太祖的真迹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没有落款。随即他想起了太祖题的那四个字“妙手回春”,心里顿时又有一丝了然,这必然和药虚子爷爷有莫大关系。
药虚子爷爷可是中医圣手,江南省在解放前是老革命根据地,太祖就是从这里发迹,然后一路将革命的火焰燃烧到全国各地。
如果真的事情像自己想的一样,那么药虚子爷爷的笔记里一定有对这件事情的记载。于是谢文浩按照年代记录顺序,找到其中一本笔记,果然在其中一页看到对这件事情来龙去脉的描述。
那时全国各地正处于战火纷乱年代,因为日寇的入侵,药虚子爷爷所在的师门药王谷也招来日寇的扫荡。(药王谷自古以来就靠种植药材和行医为生,在战争年代,没有什么物资会比药材更重要)。当时药王谷的掌权人自然不屑于侵略者同流合污、肮脏一气,于是下令药王谷内众弟子纷纷携带药王谷内贵重物品出逃。
药虚子那时才二十出头,趁混乱中从几个日寇手中抢回一些典籍,还有重若珍宝的药王鼎。然后一路南下,避开日寇追击。那时的南方虽然也是战火不断,但是日寇还未展开全面侵略,势力范围还没扩张过去。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药虚子在某一次借宿村民之家时,遇上了身受重伤的太祖,出手施展妙手回春之术,将太祖从危难之中抢救回来。当时药虚子虽然没有认出太祖的身份,但他在相术上造诣不低,一眼便看出太祖日后必然富贵至极,便请太祖给他留下一道墨宝。太祖怕泄露身份会给药虚子招来麻烦,只题了“妙手回春”四个字,却没有留下任何的落款。
后来这张墨宝被药虚子妥善装裱好,留在身边,后来在大运动期间,全国上下轰轰烈烈破四旧,原本药王庙也是要被拆除,药虚子甚至差点被关牛棚,也是靠太祖这张墨宝将那些牛鬼蛇神给吓跑。只是这件事情知之者甚少,因此药虚子拥有太祖墨宝的事情一直都无人知晓,直到今日才被谢文浩找出来,得以重见天日。
能拥有太祖墨宝,谢文浩自然如获至宝,但也只是当时兴奋一番,同样挂到洞府书房内。这东西又不能当饭吃,自己也不是书法爱好者,一直看着也没什么意思。至于说把它卖了换钱的想法,谢文浩是一点都没有。毕竟这些书籍和书画都是药虚子走的时候留给自己的,处置权也在自己手上。但也没必要为了点钱就出售,其实最主要原因还是他不认为这几幅书画能卖多少钱,要是只卖个几万、十几万的,就真的没必要。
……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面容……”
正当谢文浩全神贯注看药虚子留下来的笔记时,自己口袋里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将他从沉醉中惊醒过来。
谢文浩见打电话的人是谢文军,急忙按下接听键,“喂!军哥,有什么事吗?”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回去看书看傻了?也不看看几点钟,我爷爷让我告诉你赶紧回来,要准备祭祖了。其实我觉得你小子去不去都无所谓,反正每年祭祖都只是走个过场。但是我爷爷说既然你在家,那么去参加一下也好,一户总要派一个代表。”谢文军在电话那头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