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淑蓝遗憾地松开了拳头,拍了拍小毛驴的脑袋,道:“我还有事忙,自己去马房呆着吧。”
小黑怨念地看了容淑蓝一眼,不情不愿地扬起四蹄,慢腾腾地朝后院挪去。
现在它可后悔了,好想再次回到那个仙境一般的地方去啊!可惜主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忽略它的感受!小黑受伤地走进马房,趴在地上,抬头眺望湛蓝的晴空,驴眼睛里露出一片憧憬和追忆之色。
容淑蓝独自走向大厅的一角,那两大箱银子就摆在角落里。她走过去,把盖子合上。
看见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容淑蓝本该非常高兴的,但是听了沈瀚那番话,再看这两大箱银子,容淑蓝的感觉就变得有点微妙起来。
好像,不是她的珍珠卖了个天价痛宰到沈瀚,反而是自己被那混蛋给戏耍了一般……反正,这个感觉很不美妙。
水生过来禀告:“东家,外边散得差不多了。”
银子抬走了,美男也走了,再蹲在人家门口那不是看热闹,而是挡人家财路。所以,水生和强子出去团团作了个揖,围观人群就慢慢散了去。
“知道了。对了水生,铺子里千年紫核桃还有多少存货?”
水生想了想,答道:“两天前,孙大少和司徒少爷各自命人买走了一百斤。这两天卖出去的都是普通紫核桃,千年紫核桃我都没敢上柜。嗯,大概还剩下一百多斤这样。”
上回司徒倩倩在容记闹了那通之后,司徒宇虽然负气而去,但是事后容淑蓝并没有特别交代过水生,所以司徒宇派人提走这个月预订的一百斤千年紫核桃,水生没有阻止。
想起司徒宇那个别扭的小孩,容淑蓝这才发现昨晚的交易会上,竟然没有看见他。按理说,那小破孩那么爱凑热闹,这种场合不可能缺了他才对啊?
微微摇摇头,容淑蓝不想理会司徒家的闲事,并没有多想。对水生道:“把所有的千年紫核桃都装起来,我有用处。如果有客人来买,就说千年紫核桃已经卖断货了。”
铺子里现在大量出售的紫核桃,是没有浇过灵水的核桃树结出来的。售价也是一两银子一斤。
水生连忙答道:“是,东家。”
容淑蓝在铺子里转了一圈,看见强子在看账本,似乎有点看不明白,顺口就指点了他两句。
容淑蓝的讲解简单明了,强子听得茅舍顿开。又问了几个心里一直琢磨不透的问题,容淑蓝一一解答。
强子听得很仔细,甚至还摸出一个小本子,把容淑蓝说的要点一一记录下来。
容淑蓝看了一眼强子的字,工工整整却显得很稚嫩,一看就知道是刚练的字。
“东家,我写的字不好看,您别笑我。”
“不,写得很好。等忙过这阵子,我请个教书先生回来,在庄子上办个学堂,你们谁想读书写字的,都可以抽空去听讲。”
强子惊喜地抬起头,“东家,那我也可以去吗?”
“当然。”容淑蓝与强子闲话了几句,眼角余光又看见了那两个大箱子,总感觉这么多银子摆在铺子里,令人心难安。
“强子,你去买两把大锁回来。”
城西就有锁匠。一刻钟之后,强子把东西买回来了。
容淑蓝趁着给箱子挂锁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把银子全部收进了秘密花园。
水生不知详情,在一旁担心道:“东家,这么多人看见二十几万两银子抬进我们铺子,会不会……”招贼两个字他没有说出口,怕犯忌讳。
容淑蓝把锁挂好,拍了拍空箱子,站起身笑道:“县衙就隔着一条街,隔壁就是总兵府的别院,白天是不会有事的。等打洋后,我会把这些银子运走,妥当保存起来。”
水生以为容淑蓝准备把这笔巨款存进钱庄里,遂放下了心。
“水生,你去隔壁打听一下淮洲林家在乌山有没有别院。如果打听到了,就这一百多斤千年紫核桃送过林家,就说是我孝敬林老的。”
“是,我马上去办。”
水生前脚出门,南宫兄弟后脚就到了。
因时近中午,容淑蓝做东,请南宫兄弟到醉香楼吃饭。
饭毕,三人移到雅间临窗的茶座上,换上香茗开始吃茶闲聊。
南宫兄弟主动跟容淑蓝说起了海商会的事情。
“容兄弟,海商会已经决定在乌山重建,并于明年开春就组建商队下南海。容兄弟无事的话,可以随我们兄弟俩出海逛一逛,海外的风土人情,是容兄弟想都想不到的!
“没错!特别是海岛上的妞,可不像我们大赵姑娘那般矫情。她们热情火辣,若相中了你,直接拉你回家颠鸾倒凤!哈,哈哈哈!”
南宫尚锋开玩笑似地说了几句男人都感兴趣的暧昧的话。容淑蓝这个假汉子,又在地球待了十八年,什么样儿的辣妹没见识过?所以,表现得就比较平淡,且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聊下去。
南宫尚宇见她对这种事情似乎不感兴趣,马上转换话题道:“南下的商船一般都是超大型的货船,都是两三家人承包一艘。如果容兄弟有意,我们两家可以承包一艘货船,我们大赵的瓷器、玉器、茶叶、丝绸,甚至是棉、麻布等等,在南海诸国都非常畅销!而南海那边有我们大赵所缺乏的珍珠珊瑚海货药材等,带回来也能卖个好价钱。小弟敢打包票,跑一趟南海,利润绝对比容大哥去古滇国贩卖紫核桃强!”
南宫尚宇的话音刚落,南宫尚锋立即又接口道:“人人都认为海上贸易风险大,其实我觉得比做边境的贸易好做多了。像容兄弟你跑一趟古滇国,一年最多也只能跑两个来回吧?行程远,路上难走不说,还得费老大功夫去打点各路关卡,光边防守将都得打点不少吧?等货运回来,利润已经被削去了一大半!”
容淑蓝只能配合着苦笑两声,打着哈哈道:“谁说不是呢?唉,大家都是混口饭吃,都不容易啊!”
南宫尚锋继续道:“海上贸易不然。只要看准了出海的时机,避开海啸和多雨天气,请一位经验老到的舵手,照着熟悉的航线走,往返都会一帆风顺。另外,我们只要给海商会交上足够的年费,就可以了。带出去、带回来的东西,不管卖得多少银子,都是你的!海商会不抽成。”
容淑蓝听得有点心动,却仍推迟道:“这个我相信。不过,我手里边的事情还多,这一两年恐怕都走不开身。等我忙完,说不定真的会到海外走一遭,到时候还得请两位大哥做向导。”
容淑蓝这话不完全是推脱之辞。她的确想往海外走一趟,不过她最想去的是东海,而非南海。她很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蓬莱仙山……
南宫兄弟对视一眼,感觉颇有点头疼,这容兄弟怎么有点油盐不进的样子啊?他们兄弟俩说得口水都干了,她还是衣服无动于衷的模样。
南宫兄弟的目的没达成,不愿意就这样辞别,绞尽脑汁,终于想起了容淑蓝从林老手中交易来的那块牌子。
“容兄弟,林老那块黑黝黝的牌子,除了重一点,还真没有出彩的地方,你怎么舍得花大价钱去置换?”
“我看着挺好呀,拿在手里当板砖砸人真的很不错!”
“哈哈,没错!当板砖的确很不错,就是不知道谁这么倒霉会得罪容兄弟!这一板砖拍下去,可不好受!”
容淑蓝看这兄弟俩一直绕啊绕的找话题,却不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开始有点不耐烦了,直言道:“两位大哥,你我一见如故,小弟也是真心结交两位大哥。如果小弟有什么能帮到两位大哥,一定倾力而为。”
南宫尚宇感受到容淑蓝的真诚,目露感激,终于问出了此行的目的:“容兄弟,能不能告诉我们昨天你卖给孙家的是什么东西,竟然值将近三百万两银子!”
容淑蓝看见南宫兄弟眼里都闪烁这热切和好奇,微微一笑,道:“是孙大海托我向一个朋友买的一支紫参王。”
“紫参王”三个字一出口,南宫兄弟皆惊呼出声。
“千年参王?”南宫尚锋激动地一把抓住容淑蓝的手,“容兄弟,那千年参王你手里还有没有?”
“对,对,我们也想买!价钱好说,绝对不会比孙家出价低!”
容淑蓝轻轻抽回手,摇头笑道:“那紫参并不是我的。”
“谁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容兄弟能拿到货!”
“对,对,尚锋说的对!”
容淑蓝再度摇头一笑,“我朋友也是费尽心力才弄到这么一支,本来留着有大用的,因为急用钱,不得已卖给了孙家。如果不是我对黑山矿脉非常感兴趣,我也愿意留一支紫参防身,不会轻易卖出去。”
虽然答案在预料之中,但是南宫兄弟难免失落。
容淑蓝又笑着与他们聊了一会乌山的风土人情,看他们兴致都不高,又添了两次茶水,三人在醉香楼辞别。
从醉香楼出来,容淑蓝直接回到容府,家里人都不在,苏卿也没回来,容淑蓝干脆闭门修炼。
不知过了多久,容淑蓝陡然惊醒,外头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