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宫只剩下些宫女,白猿和小毛轻松地逃离了宫殿,钻入子茫茫林海之中迅速地远遁,一口气逃出数千里才放慢了速度。
小毛蹲在白猿的肩头上问道:“老白,我们现在去哪?”
白猿咧了咧丑陋的嘴,也有点茫然,当年稀里糊涂就加入了妖兽阵营,一晃眼已经快三年了,老大现在也不知在哪,怕是凶多吉少了。
关键是现在人类阵营把它俩当成妖兽,遇上就喊打喊杀,而妖兽阵更是不可能回去了,小毛刚宰了九纹雪豹和金翅大鹏。
“天大地大,总有咱哥俩容身之处,大不了就回缅北新城!”
小毛翻了个白眼:“你有圣境玉牒吗?”
白猿这才醒起,圣境出入口必须有圣境玉牒才能通过。
“要不咱们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修炼得了,反正圣境这么大,不管最后是修行者赢了战争,还是妖兽赢了战争,都不关咱事!”
小毛颓然地垂下小脑袋,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忽又警惕地竖起耳朵,嘘道:“有人!”
白猿机灵地躲了起来,片刻之后一队人骑着纸鹤吱嘎支嘎地飞过。
白猿揉了揉眼睛:“寒峰?”
为首者是名中年男子,竟与寒峰长得极为相似,就是年纪明显大许多,约莫五六十岁的模样。
紧接着白猿发现骑着纸鹤的都是熟人,老道张开山、老爸张问道、陈玄风、殷文定老爷子。
“他们怎么……都进了圣境?”白猿和小毛不由面面相觑。
白猿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藏身的地方飞了出来……
树林下突然窜出一头白猿,众人先是一惊,不过立即便认出来。
……
十数万头妖兽拱卫九尾宫,但见万头涌动,漫山遍野。相比之下,九尾宫内就冷清多了,偌大的宫殿就只剩十几名宫女。
九尾宫的后山有一平台,绿树成荫,繁花遍野,泠泠一线瀑布从崖上落下,云烟缭绕。
这里是九尾宫历代宫主的墓地,此刻姬雪落跪在一座新垒的坟前泪流满面,雪白的宫裙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姥姥,雪落让你失望了,愧对九尾宫历代宫主,我不是那个人的对手,要不是他不忍下手……我怕是回不来了,妖兽一脉就要亡在我手里。”
九尾血狐安静地坐在一旁,虽然浑身伤痕,却仿如未觉,血色符纹不断在身上幻现,身上可怖的剑伤缓慢地愈合着。
姬雪落抬起模糊的泪眼,伸手摸了摸血狐的脸,惨笑道:“江盈妹妹,这是不是上天给我的报应……我现在该怎么办?”
忽然一声叹息响起,姬雪落蓦地站了起来,厉声喝道:“谁?”
只见一名戴着血色鬼脸具的男子从坟后转了出来,浑身散发着一股血煞。
姬雪落脸色一沉,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哪个不死知活的宫女呢。
“你是谁?”姬雪落厉声喝问,心里却是暗暗吃惊,她本身没有任何修为,没发现此人暗中藏匿很正常,可是九尾血狐怎么也没发现?
血色鬼脸人淡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没有恶意就行!”
姬雪落黛眉一拧,冷道:“本宫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恶意!”
“不死血狐的祭炼方法就是本人传给姬云彩的!”
姬雪落张信张疑地问:“你认识姥姥?你们是什么关系?”
血色鬼脸人淡道:“无需多问,你若不想妖兽被修行者斩尽杀绝,那便按照我所说去做!”
姬雪落冷道:“你也是人类,我凭什么相信你!”
“现在你还有得选择吗?”血色鬼脸人淡道:“今天张去一放过你,那是因为江盈,若是让他知道你占据了江盈的肉身,还驱策她的灵魂,他绝对不会饶了你,抽魂炼魄都是小的,说不定一怒之下还会把妖兽给全部斩杀光。”
姬雪落俏脸一白,咬牙道:“你好像对他很了解!”
血色鬼面人淡道:“老对手了,有好几次差点死在他手里!”
姬雪落不禁愣然,看来此人跟张去一有仇,犹疑道:“你有办法对付张去一?”
“这个你无需多问,只要按我所说去做,妖兽一脉便不会被灭!”
姬雪落牙咬了咬银牙,冷哼道:“先说来听听!”
“很简单,你去向张去一投降,并且坦白一切,表示愿意把江盈的灵魂换回来,并且臣服他,条件是放过妖兽!”
姬雪落脸色刷的胀得通红,怒斥道:“胡说八道,本宫乃妖兽领主,怎么可能臣服一名人类。”
血色面具人淡道:“等妖兽被杀光,你这个妖兽领主还有什么意义?”
姬雪落脸色变幻了片刻,沉声道:“我可以假装成江盈,求他放过妖兽的!”
血色面具人哂笑道:“你当张去一白痴,是不是他女人会分不出来?更何况那头白猿和小兽已经逃了!”
“你……你好像什么都清楚!”姬雪落惊疑不定。
血色面具人淡道:“时间无多了,张去一很快就会带领修行者前来,还是尽快作决定吧!”
姬雪落十分不解,眼前此人跟张去一有仇,理应利用自己对付张去一才对,可他怎么好像偏偏在帮张去一,实在让人费解。
“你确定我坦白臣服,张去一就会放过我,放过所有妖兽?”
血色面具人淡道:“他会同意你的条件的,因为只要你不愿意,移魂的风险很大,他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冒险!”
姬雪落皱眉道:“可是我和江盈之间已经定下了主从血契,神魂不可能再互换!”
“你太小看张去一了,他是一名高明的相师,他会找到办法了!”血色面具人淡道。
“本宫实在不明白,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无须多问,你按照我所说去做便是,妖兽生死存亡,就在你一念之间!”血色面具人淡淡地道。
姬雪落犹豫了片刻,点头道:“好,不过本宫丑话说在前,你若敢耍我,本宫便把你说出来。”
血色面具人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转身御空而去,倾刻便消失在山间雾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