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韩艺弄这民安局,还真只是为了保证百姓的权益,也没有想过理由皇家警察去对付政敌,如果他是这打算,他就不会弄什么皇家警察,而是想办法涉足御史台,皇家警察不管是从哪个方面看,也不是为政治斗争而准备的。
在韩艺看来,政治斗争的层面,你怎么玩都行,你下毒,你刺杀,满门抄斩,还是全家流配,这他觉得怎么都不为过,因为大家都是一丘之貉,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只要你站在这里玩,付出任何代价都不为过,但是咱们斗咱们的,不要影响到民间,要是民间弄乱了,那他等于是白玩一场,这可是他的政治利益,展商业就需要天下太平。
当然,武媚娘也只是在跟韩艺打预防针,她来此也不是特意跟韩艺说这一番话的,她主要还是来为昭仪学院站台,表示自己是支持女人担当老师的,这让她也得到了一大群女人的拥护,并且缓解了昭仪学院老师的危机。
但是这女老师跟女皇家警察性质可不一样,女老师师出有名,相夫教子,女人是拥有教育的权力,只不过是教别人的儿子,而且需大于供,就好比打仗,要是男人都死光了,不只有女人上了,因此反对声并不大。但是警察的职权从古至今就是属于男人的,这你要碰的话,你就是在挑战男权,因此萧无衣想要当女皇家警察,就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战书已下,时间紧迫,明日就开始入学准备,学拼音、学新式数学,主要还就是学习拼音,其余得倒是可以跟着课本走,自学。
其中最为高兴的自然是杨飞雪,甭管能否见到韩艺,至少她可以不用束缚到家中了。
杨思讷也管不着了,但是杨思讷还真佩服韩艺,为了解放杨飞雪,可真是下了血本,他心态就开始软化了,要真拒绝的话,天知道韩艺会干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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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河之上,帆船如梭,较往年,至少多出两倍有余,这就是经济展一个强有力的证明。
一只小船在渭河之上徐徐而行,与周边赶往的船只有些格格不入。
里面坐着三人,最年长不到五十,最年轻的却只有二十来岁,皆是身着朴素的长袍。
正是韩艺、戴至德、来恒三人。
唐临刚刚将新的一轮任命安排递给三省,没有过两日就批下来,就是因为戴至德和来恒,当然,唐临借此也将一些后起之秀安排到各个地方上去了。
“晚辈在来之前,曾为这寒暄之言,伤透脑筋,但是想来想去,唯有说一句‘恭喜’,最为恰当。”
韩艺微微笑道。
“哈哈!”来恒抚须一笑,道:“素问韩侍郎特立独行,出人意表,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戴至德也点点头道:“我们被贬出长安,远去岭南那蛮荒之地,韩侍郎却向我等道喜,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呀。”
他们二人要说起来,那还是韩艺的敌人,但是他们从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而且才华横溢,拥有贵族的气质,心胸宽广,纵使韩艺没有接盘,平常遇见了,他们也不会像许敬宗一样看待韩艺,反倒是有着三分敬佩,因为不管怎么说,韩艺也是完全靠自己拼出来的,这是相当不容易的。
因此韩艺虽然饱受士庶天隔的压制,但他还是不以士庶论人,而且接触的多半还都是贵族,因为他知道任何阶层都有好人坏人,不能一概而论。
韩艺呵呵一笑,道:“倘若当年李司空不北征颉利,西征高昌,东征高句丽,又岂有今日的地位,我想广州再差,也比高句丽好上许多吧。”
来恒道:“可是李司空是去领兵打仗。”
“是不是也可以说是建功立业,其实道理是一样的。”韩艺笑道。
原来这一声恭喜是开门见山啊!戴至德拱手道:“愿闻其详。”
韩艺道:“我不是读书人出身,圣人的大道理,我了解的不是很清楚---!”
来恒笑道:“韩侍郎过谦了,韩侍郎若说起大道理来,我们这些读书人真是倍感汗颜。”
“不错!不错!”
戴至德呵呵笑道。
韩艺摇摇头道:“并非我能说会道,只是世上不少人脸上总是多着一层虚伪的面纱,我只不过是将这一层面纱给捅穿了,故此大家认为我说得有理,其实这道理大家都懂,只是说了实话,就丢了高贵。”
来恒哈哈道:“好一句说了实话,就丢了高贵。”
韩艺道:“那我也就不往虚里说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当官也是如此,真不想当宰相的官员,根本就不会入仕,好比那清河崔平仲,做个山野村夫,潇洒走完这一生。我相信二位当然也想光耀门楣,平步青云,那么要达到这个目的,无外乎两者,百姓好,政绩好,就可以了。”
来恒道:“韩侍郎言之有理,但是想要做到这两点却着实不易啊,尤其是岭南那还未开化之地。”
“如果已经开化了,那我就不会说那一声恭喜。”韩艺道:“正是因为还未开化,才能展现出二位的实力,正所谓,奇货可居也。”
戴至德道:“非戴某自谦,以戴某的能力,只怕难以在岭南地区有所作为。”
韩艺道:“戴学士之所以这么说,道理很简单,我大唐看重农业生产,岭南之地人口稀少,到处都是丛山峻岭,道路险阻,纵使戴学士有通天之才,也难以改变现状。”
戴至德点点头。
韩艺道:“但是二位非常幸运,广州临海,船运便利,吕宋岛暂且放着不说,至少可以从海路去往扬州、蓬莱等地。而柳州的话,三江四合,抱城如壶,水路尤其达,可通巴蜀,江南、以及广州。这两个地方,简直就是商人的天堂啊!因此二位根本不用操心什么,我会鼓励商人去往那里做买卖,商人一去,利益就在,利益产生之后,人口自然会向二地流动,人口上来之后,商业就会越达,这就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来、戴二人对视一眼。
戴至德便道:“我们二人皆是读书人出身,未曾做过买卖,还望韩侍郎不吝赐教。”
如果这么简单的话,那韩艺还要找他们作甚,他们肯定是要出力的。
韩艺道:“二位要做的事也很简单,以商为主,配合商人,给予商人绝对的支持。”
韩艺说简单,但其实这并不简单,封建社会自然是官府为主,岂有以商为主的道理,而且商人与官员的地位相差十万八千里。
二人都显得有些犹豫。
韩艺又继续说道:“广、柳二州,皆乃蛮夷之地,犯人才去的地方,若还是一板一眼的搞,那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拿出一些政绩来,既然是蛮荒之地,那有何许在意什么圣人之言,当以蛮荒之道来振兴二州。只要政绩好,百姓好,那何须在乎个人小节了。”
二人一听,挺有道理,如今广州是犯人流配的地方,要啥没啥,在那里做官,连个人都看不到,有什么意思,先将人弄来了,有点人气了,这官才当着有意思啊!
戴至德道:“但是具体该怎么做呢?还是一味的让商人做主?”
“当然不是!给予商人支持,并不代表纵容商人,二位还是责任重大,应当引领商人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而不是任由其乱来。”韩艺从袖中拿出四封信封来,一人两封,给他们递去,道:“这就是振兴二州的核心政策,二位可以打开来看看。”
二位接过来,来恒先打开一封,惊诧道:“宅地法案?”
韩艺点点头道:“这宅地法案应用在中原地区,自然不行的。但是二位何不想想,人家商人在中原待着好好的,为何要去那等蛮荒之地,自然是去追求更大的利益,而岭南地区,除了蛮荒之地,官府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他们的,所谓的宅地法案,就是以极低的价钱出售土地给百姓,其中也分永业田和口分田,只是永业田限制严格,每人只可购买三百亩永业田,但是口分田可以对商贾放宽一些,但不管是那种田,都必须耕种五年才能正式作数,这样就能够避免投机者肆意占土地。而且这五年免去任何税收,但是凭借这一笔售卖土地的钱,足够支撑五年的收入了,反正二州也没有什么收入。”
来恒道:“可是朝廷会答应这么做?”
韩艺笑道:“这是空口无凭,在未取得任何成果之前,朝廷凭什么答应,但是当你取得了成果,朝廷又为何不答应呢?”
他是有把握说服李治答应的,可问题是,一旦成为中央政策,公告天下,只怕会有很多人去,这样就不受他控制了,他还是希望让元家先在那里立足,迅积累资本,完成南进计划的最终目的。
来恒惊诧道:“要等到取得成果,这可不是一时半会的工夫,万一---!”
韩艺摇摇头道:“成果会立刻显现出来的,因为你卖地肯定就要有人来买,这狭乡人口转移到宽乡,这不就是朝廷希望见到的吗?”
来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戴至德又道:“租借法案?”
韩艺道:“朝廷不可能拨钱给你们修建码头、道路以及一些公共场所,商人又是无利不起早,那么以二十年为期限,将一些好地方或租或借给商人,让他们去修建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