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麻将?”
杨飞雪下意识道。
“对呀!你是不是觉得不妥么?”韩艺小心翼翼的说道。
因为杨家的态度,导致韩艺不可能为杨飞雪举办一次类似于元牡丹那样的婚礼,因为杨思讷、杨老夫人都不会出面的。他本来是考虑,先单独约杨飞雪过去,但是他又怕杨飞雪会认为这样目的性太强了,可这也并非他的本意,相比起洞房来说,他更加注重家那种感觉,毕竟他上辈子在这方面涉猎面很广,各种年龄层,各种肤色,他都已经尝试过了,虽然他现在年纪还很年轻,正值风流时,但是他的心理层面上,已经过了那个阶段,只是遇到沈笑的时候,偶尔回味一下当初。
但是他一直都没有一个完整的家,这才是他最渴望的,他当初不成家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害怕自己又会毁了这个家,而如今他信心满满,因为古代的行情,给予了他更多的空间。
而他早已经将杨飞雪视作自己的妻子,或者说家人,故此,他只是单纯的希望,一家人单纯的生活在一起。
“不---不---是,我---我---!”
杨飞雪慌乱的摇摇头,其实当她说出“麻将”后,便已经反应了过来,但她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两颊仿佛染上了一层晚霞。
这少女芳心可是最难懂的,她自己尚且不知心中所想,韩艺便更加不知了,暗道,事已至此,我何不将心意告诉她,坦诚相对,且看她是如何想的。于是道:“飞雪,其实我早已经将你视作妻子、家人,与牡丹、无衣一样,我想跟你生活在一起。”
杨飞雪听得当即一怔,又他语气真诚,眼中满是柔情,心中即是感动,又是喜悦,其实她又何尝不是,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含笑地点了点头。
韩艺见她答应了,心中不禁大喜,同时也暗自埋怨自己,弄个麻将出来,将事情越弄越复杂。本想抱抱她,可见这四处有不少农夫在,终究还是忍了下来,二人四目相对,一切尽在那不言之中。
在争取到她们点头之后,韩艺又开始着手安排,主要就是庄园那边,以及时间的配合,毕竟萧无衣和元牡丹,包括他自己都不是闲人,必须得经过周密的安排。
当然,这些都是他一个人的事。对于萧无衣她们三个女人而言,这日子还是照常过。
皇宫。
武媚娘坐在桌前,极其认真的查阅三省递上来的奏章,远远看上去,是毫无违和感。
但这一幕乃大忌也,后宫不能干政的,而武媚娘不但干政,甚至于批阅奏章,可如今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但是大臣们也没有办法,李治的身体确实是一个问题,他没有足够的精力,每天去批阅那么多奏章,他必须要找人来帮忙,不找武媚娘的话,就得找宰相,甚至于宦官。
李治刚从一群宰相手中,将权力给夺回来,这如何愿意又将权力交还给宰相,再加上武媚娘本就是他的政治同盟,而且许多理念都与他像似,而且重大事情,武媚娘还是交给李治做决定,可不敢擅自做主,等于就是武媚娘先筛选一遍,一切小事的话,武媚娘就自己决定,大事的话,就李治自己拍板。
更为搞笑得是,李治如今与武顺打得火热,那总得找一些事给武媚娘做,别成天盯着自己,在这后宫之中,李治心里还真是有点害怕武媚娘,这几年也是专宠武媚娘。
而此事武媚娘其实已经知道了,但是她假装不知,因为在她看来,姐姐的背叛,虽然令她非常伤心,但还不足以威胁到她,因为她太了解她姐姐了,不是自己的对手,真正能够威胁她的,就只有长孙无忌,这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她也需要李治将更多的权力给她,她要密切注视朝中的一切动向,不要错失任何机会。
过得一会儿,忽听得门外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武媚娘急忙放下笔来,迎了出去,刚行至门口,就见李治走了进来,她欠身一礼,“臣妾参见陛下。”
“皇后免礼。”
李治亲手扶起她来。
武媚娘笑道:“陛下来的正好,臣妾方才看到一道非常有趣的奏章。”
“有趣?”
李治愣了下。
武媚娘点点头,拉着李治来到桌旁,然后从中挑出一道奏章来,道:“陛下可猜得出,这一道奏章是谁上的?”
李治微一沉吟,道:“要说有趣的话,那非韩艺莫属。”
武媚娘却是摇摇头,道:“不是韩艺,但已经非常接近了。”
“不是韩艺,但却非常接近呢?”
李治一脸困惑,思忖半响,摇头道:“朕猜不出来。”
武媚娘这才将奏章递给李治。
李治满心好奇的接过奏章来一看,“这笔迹好生眼熟呀!难道---是云城写得?”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
“这云城又在搞什么鬼,还给朕上奏。”李治顿时是哭笑不得,毕竟他可是萧无衣的舅舅,如何不知萧无衣的性格,什么出格的事都干得出来。
武媚娘道:“陛下,云城如今可是妇联局局长,这也合情合理,你先仔细看看,再做判断。”
李治诧异的看了武媚娘一眼,然后耐着性子地看了起来。
过得好一会儿,李治微微皱眉道:“倒还别说,云城说得挺有道理的。”说着,他又摇头一笑,道:“朕看这定是韩艺教她的。”
武媚娘听得抿唇一笑。
李治诧异道:“你笑甚么?”
武媚娘道:“陛下看这最后一句。”
李治目光稍移,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念道:“此奏章与户部尚书毫无关系。”念罢,他大笑起来,“这个云城真是聪明过头了,她这不是欲盖弥彰么。”
武媚娘却道:“臣妾不这么觉得,臣妾认为这奏章不像韩艺所写,真是出自云城之手。”
李治又再仔细看了看,嗯了一声,“确实有点像似云城的口吻,呵呵,看来她还真的在用心打理那妇联局啊!”
武媚娘又道:“不知陛下如何看呢?”
李治道:“她提到的这个问题,的确值得认真对待,农桑乃是我朝根本所在,但是我们往往之在乎农,而忽略了桑,如今长安大大小小的纺织作坊,是越来越多,他们用着最好的纺织工具,织出来得布,不但规范,而且精美,比不少的妇女织出来的布,要好得多,就算一样,人家要买何不直接作坊去购买。但是她对此的建议---。”
说到这里,他看向武媚娘,“皇后以为呢?”
武媚娘道:“臣妾以为大有道理,长安县本是狭乡,地狭人多,普通百姓家的田地极其有限,甚至于有许多人没有田地,而如今随着商业的发展,这些人都去到作坊务工赚钱,还有一些人在农闲之时,也外出务工,收入渐多,且比较杂,不再是简简单单的男耕女织,而女人的职责乃是辅助男人的,那么女人也应该相应的提升自己的能力,以求能够更好的辅助男人,这甚至可以说是大势所趋。
而男人赚钱,由女人管钱,臣妾也认为理所当然,有些男人有了钱,便不顾家,在外面花天酒地,这不利于家庭和谐,家不和谐,何谈国家。鼓励女人学习算术,可以增强女人的持家之道,甚至还能够以此赚钱。正如云城在奏章里面提到的,如果女人的收入增加了,那么整个家庭的收入也得到了相应的增加,父母就有钱送孩子读书,这也能够积极的配合陛下普及教育的政策。毕竟免费的学院,朝廷负担不起,昭仪学院同样也负担不起,收费的话,普及的就要更快一些。”
李治听得稍稍点头,笑道:“既然你觉得妥当,那你就看着办吧。”
萧无衣毕竟是韩艺的妻子,很懂得避重就轻,整篇文章,从头到脚,都是论述女人该如何更好的辅佐男人,而且有理有据。更为关键的是,在这一点上,萧无衣的思想与武媚娘的思想,那是空前的一致,她们都认为女人可以承担更多的义务和责任。
武媚娘对于萧无衣已经不是爱屋及乌,而是觉得心有灵犀,她是非常支持萧无衣的。
而且萧无衣最后那句说得也是一点都没错,这一道奏章跟韩艺完全没有关系,韩艺此时此刻根本无心理会这些事,他这几日一直忙着新家的事,虽然很忙,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非常开心,非常激动,乐在其中。
今日,便是韩艺如愿以偿的日子。
他一大早就起床了,整个人精神抖擞,乃是最佳状态,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萧无衣比她起得更早。
“夫人,是不是挺激动的。”
韩艺从后面抱住萧无衣,嘿嘿笑道。
萧无衣从铜镜中看向韩艺,见这厮傻笑得没完没了,不禁抿唇一笑,嗯了一声,“不过我还得先去一趟妇联局。”
韩艺激动道:“我可是三日前就跟你商量好了,今天去咱们的新家,你难道还没有安排好假期么?”
萧无衣叹道:“这我有什么办法,陛下昨日下午批示了我的奏章,我得去妇联局安排一下。”
韩艺哼道:“这个陛下就知道折腾我们夫妻,别搭理他。”
萧无衣惊讶的看着韩艺,道:“你敢这么说陛下?”
韩艺哼道:“为何不敢,反正陛下又听不见。”
萧无衣噗嗤一笑,道:“行了,行了,你们先去,我去妇联局安排一下然后就过去。”
“等你一块去。”
“算了,你和她们都约好了,省得麻烦,我等会让桑木送我过去就是了。”
韩艺想了下,道:“那好吧,你可要记得早点过来啊!”
“嗯。你快些去吧。”
“你记得一定要早点来哦。”
“知道了!”
韩艺带着一丝失望出门去了。
坐着马车晃悠来到西城门,见到朵拉站在街旁,韩艺忙下得马车,左右望了望,低声道:“牡丹呢?”
朵拉道:“牡丹姐临时有事,让我来告诉你,她得晚点去。”
“有木有搞错啊!”
韩艺听得直接嚷嚷了起来,也不管这人来人往的。
他为这一日筹备了这么久,没有想到天才刚亮,就是两桶冷水倒下来,真是太伤士气了。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元牡丹都不在这里,而他还约了杨飞雪在前面会合,只能用凶恶的眼神叮嘱朵拉,一定要提醒元牡丹早点过去。
之后,他又赶去与杨飞雪相约的地点。
一路上,心里是不断的祈祷,可别是杨思讷站在那里,那他估计真得会上吊死了算了。
当初他游走在武媚娘、长孙无忌、李治三人之间时,也不曾这么紧张过。还未来到相约的地点,他就将脑袋给伸出车外,四处张望。
然而,一道倩影,让他终于放下心来。
他近乎与疯狂的朝着杨飞雪招着手。
杨飞雪也微笑的朝他招了招手,可看着韩艺还在疯狂的挥动着手,不禁微微一愣。
“飞雪!”
杨飞雪一上得马车,韩艺便一把将其抱住,眼眶都湿润了。
杨飞雪吓得一惊,“怎么呢?”
“没什么。我就是想抱抱你。”
杨飞雪以为韩艺又是故意为之,羞得晕生双颊,将其推开,白了她一眼。又好奇道:“无衣姐和牡丹姐呢?”
韩艺道:“她们临时有点事,得晚些时候再去。”
杨飞雪愣了下,道:“都有事!”
“嗯!”
韩艺郁闷的点点头,又见杨飞雪狐疑的看着他,道:“你不会以为我骗你吧?”
杨飞雪摇摇头,没有做声。
“别提她们两个了,提起来我就生气,这点点事都弄不好,气死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