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绍被叫回承恩伯府,他还在摆高姿态,说他没有错,皇上训斥他,褫夺他世子之位是皇上不智。
年轻人,恃才傲物,众人皆醉我独醒,瞧不起一众俗人,哪怕是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人,他也瞧不上。
承恩伯见他如此冥顽不宁,气得打了他一记耳光,怒道:“你立马滚回去给郡主道歉请罪,还有你若再敢对当今有任何不满宣诸于口,就给我滚蛋,以后也别想踏入承恩伯府一步,连同芙蓉巷都一并收回。”
梁绍回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毕竟世子之位没了,嘴硬说几句话之后,如果家人都顺着他,那他就顺势服个软,然后带着烟柳回来。
但是,回家之后谁都没顺着他,就连一贯宠爱他的祖母都不吭声了,如今又被打了一巴掌强迫他去跟郡主道歉,反而是把他一身的反骨打了出来。
他捂住脸,梗着脖子怒声吼道:“行,都收回去,要我跟她道歉,不可能,是她善妒不容烟柳,害得烟柳摔伤,还跟她表姐告状,让北冥王府的人来找我们承恩伯府的麻烦,你们真的心服口服吗?还是被强权压迫着不得不屈服? 你们膝盖软是你们的事,但要我同你们一般没有骨气,绝无可能。”
“逆子,你是要害死全家吗?”承恩伯气得浑身颤抖,在场的叔伯兄弟也纷纷指责。
“绍哥儿,这本就是你的错,你不能怪人家登门要说法。”
“这不是畏惧强权,这是知错能改。”
“是啊,你读圣贤书的,怎不分是非黑白呢?你宠妾灭妻本就是不对,如今改邪归正大家还愿意接受你……”
梁绍打断他们的话,冷冷地道:“都给我闭嘴,我不需要你们接受,一群庸俗无能之辈,还在这里对我指指点点,你们是瞧不上烟柳的身份,但那日你们也听到了,她是大长公主的庶女,如果大长公主来认回她,你们是不是又要巴结她了?说到底,你们全部不过都是势利眼。”
梁老夫人看着自己宠出来的孙子,说出如此尖酸刻薄的话,她真的是伤透了心,想起承恩伯府的爵位,她态度也强势起来,“别的不说,你去给郡主道歉,让她原谅你,就算你什么都不顾不念,好歹念着她腹中怀着你的孩子,而且你亲手推她,这事没人能冤枉你。”
梁绍听一贯宠爱他的祖母也这样说,心当下灰了大半,他冷笑了两声,“说到底,是要叫我屈服,行,我给她道歉,如果她受得起,我给她跪下,你们满意了吗?”
“你……”梁老夫人气得差点犯了心梗,“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你非得要气死祖母是不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她是你的娘子,便是郡主之尊,你也不必跪她,你只要真心实意去认个错,郡主爱着你自然也会原谅你的,你拿出个诚恳态度....…”
老夫人的话没说完,梁绍便已经转身往后院奔去。
承恩伯夫人尖叫一声,“快,派人跟着他,不知道又要抽什么疯发什么颠了。”
澜儿刚喝了安胎药睡了一会儿,半梦半醒间,听得外头吵闹的声音响起。
她听出是梁绍和石锁在吵,不禁皱了皱眉头,他来做什么?
“小金,外边什么事啊?”她唤了一声,在帘子边上站着的侍女小金急忙回头走过来。
“郡主,您醒了?”小金过来掀起帐幔,道:“是郡马爷怒气冲冲地来,石锁姑娘和箩姑娘正在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