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我看谁敢,检举有功
“我看谁敢?”秦韵见状,当即手一挥,大喝一声,接着身子如鬼魅一般移动,从这些监生中穿过,在这些监生将要踏上吏部衙门的台阶前,她率先居高临下地站到了台阶上。
在如此乱糟糟的情形下,秦韵刚才喊出的这声是真的费了几分力气,可真正收效甚微,几乎没几个监生将她的喊声放在眼里。
不过,当她率先站到了台阶,挡住吏部衙门的大门时,这些监生们终于第一次用正眼来看她了,至少敢在群情激愤下挡着这些监生,弄不好,就是被群殴的下场。
秦韵也知道自己虽然本事不小,可架不住这些监生们人多呀,乱拳打死老师傅呀,所以,她在站上台阶时,自然而然地就将挎在腰上的绣春刀给拔了出来。
这绣春刀就跟飞鱼服一样,是稍微有点身份的锦衣卫的家常装备。这刀口明晃晃的,当即让这些群情激愤的监生们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我看谁敢!你们莫非想要造反不成?”秦韵又加重语气喊了一句。
霎时,在场不管是闹事的,还是围观的,或者是各个衙门的人都把目光投到了秦韵身上。
朱厚照这熊孩子当即眼冒星星,口中喃喃自语道:“秦师父,真是太威风了,太厉害了,你们几个还站着干嘛,也随本宫上台阶上去。”
在场几个假扮成锦衣卫的大内侍卫和刘瑾见状,擦了一把额头的汗道:“殿下,我们还是站在这里好好看着的好,你上了台阶,一会衙门里的人出来,认出了您,那不是看不成好戏了吗?”刘瑾忙在旁边劝阻。
秦韵这个东宫洗马,虽然不曾得罪过刘瑾这个太监,可在刘瑾的心中,却觉得朱厚照这熊孩子对这个老师太过于宠幸了,心中不免存了几分嫉妒之心,此时,秦韵落到这步境地,他巴不得站的远远看热闹呢,又怎么能让朱厚照这熊孩子上前去为秦韵鼓劲加油呢?
要说这刘瑾多少还有几分当乌鸦嘴的天分,他话音刚落,秦韵身后的吏部衙门就在这时将门从里面打开了,走出几个官吏来。
这几个当官的一出现,原本被秦韵的气势暂时震慑的监生们迅速原地满血复活了,当下,为首的三人相互之间递了一个眼色喊道:“厂卫奸贼让开,厂卫奸贼让开!”
秦韵见状,在心中腹诽,怎么都觉得这衙门的那些人此时有坑队友的潜质,先前死活不出来,这个时候出来,不是激化矛盾吗?可事已至此,她必须要维护大明朝国家政府部门的威严。
先前秦韵的速度太快了,她身后的那些百户们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可此时看着上司孤零零地站在台阶上,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如果他们还畏缩不前,那还有什么脸面,当下,冯百户和赵百户几人,也从监生中一阵冲击,来到了秦韵身边。
秦韵当下也不理会走出门的几个吏部官员,指着为首的三人道:“派人马上去查这三人的身份。”这些监生们明显是被这三人鼓动的,如果拿住这三人的痛脚,那这次政治事件就可以得到最快的解决。
“是,大人。”赵百户当即心神领会,他们这些人在锦衣卫混迹多年,也不是草包,当下就明白了秦韵的意思,当即就挤出了人群,去办秦韵交代的事情了。
从吏部衙门走出来的,乃是吏部左右侍郎,和一名主事,吏部尚书并不在衙门内,说起来,其中还有一个熟人,就是方大公子的老爹,方侍郎。
方侍郎还是很有城府的,他看到下面群情激愤的监生们,并没有马上开口,而另一位年纪比较大的侍郎见状,身子抖抖索索的,都有些站不稳了,口中还不停道:“这位千户大人,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
秦韵虽然心中有些腻歪,觉得这老头一点胆量都没有,但还是出声安慰道:“各位大人请放心,除非他们打算从本千户的尸体上爬过去。”
话音一落后,她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面前闹事的监生,厉喝一声:“本千户知道,你们之所以敢明目张胆地来闹事,无非抱着法不责众的想法,就算事情完结后,也不过被圣上打几下屁股而已,可如果今日本千户对你们这些有功名的监生动了刀子,必然会导致内阁清议的弹,本千户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可在本千户的眼中,此刻你们不将朝廷和皇上的体面放在眼里,敢以下犯上,就不再国之栋梁,而是国之奸佞,你们可以锄奸佞,本千户也可以,不相信的人可以跳上来试试,看本千户的刀利不利?你们自己犯错还不满意,莫非还要牵连家人亲朋吗?”
这些监生们闻言,气势再一次一坠,他们自己闹事没关系,可还真的害怕牵连到家人朋友,这些才是她们的软肋。
秦韵见状,语气缓和了几分道:“本千户也知道,你们今日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是读书人的责任使然,你们口口声声喊本千户为奸贼,请问本千户到底做了何等天怒人怨的事情,让你们如此辱骂?你们可能说出理由,恐怕在场的各位连本千户的名姓知道的都没有几位,本千户说的可对?
本千户也知道,你们各位今日的本意绝非以下犯上,忤逆朝廷,而是为许大人抱不平,可你们如此乱糟糟的冲进衙门去,就能解决问题了吗?这就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吗?分明是要陷自己和家人与不忠不义,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本千户选出几人带进内堂,让吏部众位堂官一起解答选出之人的疑问,然后再由他们出来告诉各位可好?
这样一来,既可以解决事情,又可以保全各位的忠义之心,岂不是两全其美。”
秦韵话音一落,这些监生们虽然脑子发热,可还没变成彻底的脑残,也觉得秦韵这话说的很有几分道理,当即,相互之间窃窃私语起来。
秦韵则一直不动声色地看着在场那几个领头之人,看着这几人的反应。片刻后,她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道:“看来各位是没有什么异议了,既然如此,那本千户就随意点将,你,你,你,你们三个随本千户进衙门吧。”
秦韵手一指,对准的正是那三个带头闹事的。
这三人见状,竟然有人不由地向后退了几步,秦韵当即喊道:“本千户选的这几人你们可还认同,认同的人喊一声。”
“刘兄,王兄,许兄就劳烦你们三个了。”许大人这件事,本就与其他监生没有直接关系,他们跟着起哄,也不过就是壮大声势而已,此时看到秦韵点的三人,这些监生们都觉得点的很准,当下,自然也就没了什么异议。催促这三人上前。
那位姓刘的监生,是这三人中年纪最长的,大概有四十岁左右的模样,身上有举人功名,那副形象倒是挺能迷惑人的,长着一张很方正的脸,说起来,他和秦韵柳折眉多少还能沾点关系,那位在太原和张槐密谋要害秦知府的刘御史,就是这刘监生的本家堂兄,不过这刘监生在刘家属于偏支,这么多年来,虽然也有几分才学,也不过才混了个举人功名。
说起来,他与那位被下到大狱的许大人并没有什么渊源和交情,当日那位许?...
大人在国子监时,的确给他们讲过几节课,但也仅仅是讲过几节课而已。
这次,他之所以参与到这件事上去,是昨晚得到了家主的吩咐,如果他将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的,那么,以后在家族的地位自然会提高许多,不仅如此,家主还允诺他,只要这次事情办好了,也不用他再继续科考,就可以选一个富裕的县去当县太爷。
他的家境一般,这些年读书,家中又无什么产出,好不容易才中举,却很难更近一步,考中进士,就算考中进士,也不过同样是七品官,他动心了,应允了家主的要求,今日才会出现在这里。
那位王兄,这人倒是很有几分才华,只是这才华都用到了投机钻营上,可以说,这王监生虽然家庭条件不咋地,家中只是京城下县的一个小乡绅,可此人特别热衷,升官发财,光宗耀祖,平日里,他不仅时常做一些沽名钓誉的事情,还喜欢结交朝中各种有势力的人物,这次,他参与到这闹事的人中去,同样是得到他身后之人的暗示与指点,他年纪不大,倒是不急着马上求取功名,可由于长相其貌不扬,又眼光奇高,高不成低不就的,这次,暗示他的人答应事成之后,嫁一个美貌的庶女给他为妻,和这样位高权重的人联姻,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虽然冲击吏部衙门这件事有很大的风险性,可在他看来,得到的要比付出的多的多,再说,依他的心计,事后也能全身而退,可这时,被秦韵给盯上,就这么点名后,他心中却泛起了一丝不安,尤其是目光对上那位站在台阶上,年轻的过分,也陌生的过分的锦衣卫千户时,他总觉得事情已经脱离他们原本计划的范围了。
他已经感觉到这位年轻的锦衣卫千户可能是个狠角色,只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了退路了。
至于那位姓许的监生,他是许大人的一个远房侄子,许大人对他也有几分恩情,这次许家人找上门来,他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可他的胆子实在不怎么大,心中也对许大人所做的事情知道几分,知道朝廷并没有冤枉许大人,此时被秦韵这么一点名,他心虚胆小,就不由地向后退了几步。
可这个时候,就算他自己想退缩,可被他鼓动起来的这些监生们也不允许他退缩,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监生们闹事,要是发生在大明朝的开国前几任皇帝身上,这些人也没那个胆子,谁都怕死,尤其是因为别人的事情去送死,那绝对是脑壳坏掉了,可在本朝弘治帝这位比较仁慈的皇帝统治下,政治环境相对比较宽松了,锦衣卫和东厂也收敛了许多,又是文官在朝堂上占据着绝对的话语权,所以,这些人的胆子都肥了,被人一煽动,就发生了几天如此严重的政治事件,尤其这个时候,下面的藩王们许多都进京了,否则也不会有朱厚照这熊孩子与上高王的比试了,监生们这么一闹,不是打弘治帝的脸吗?
这三人原本各有心思,但一碰头,竟然达成了一致意见,抱着将事情闹大的宗旨,是真的将事情闹大了。一开始,他们的确占了上风,那些吏部的大老爷们将门关起来,根本不敢与他们正面相向。
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那些兵士衙役们也不敢将他们怎么样,当然,他们最大的目的是引出那位锦衣卫内西城千户所的千户来,所以,在那位千户没有到来之前,他们虽然喊的厉害,但并没有真的冲进吏部衙门去。
可等到这位内西城千户所的千户到来后,他们却发现事情一下子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对方虽然年轻俊美地跟个娘们一样,可还是很有手段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竟然是对方隐隐占了上风,可那又怎样,就算他们进了吏部衙门,料想他们也不敢将自己怎么样,如果不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他们仍然可以鼓动这些监生们继续兴风作浪。
秦韵看到这三人已经入套了,心中冷哼一声,不管你们这三人是被人蒙蔽的,还是正义感爆棚,可为了打响本千户的名声,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一个交代,本千户可是准备了一顿美味的大餐在等着你们呢。
虽然心中腹诽,可秦韵面上却一片严肃,看到这三人慢慢分开人群上前了,她对站在身边的一名锦衣卫百户道:“一会赵百户回来了,让他马上进来。”
“是,大人。”
秦韵说完,手又向朱厚照这熊孩子所站立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他们现在可以上来了。
朱厚照小盆友心中正好奇,秦韵为何要将这三人带进吏部衙门,带进去后,该怎样处置,此时见秦韵向他招手,当下马上屁颠屁颠地带着身后几个大内侍卫走了过去。站到秦韵面前,恭敬地喊了一声:“师父。”
“得,别喊了,你们跟着一起进来吧。”
秦韵进了吏部衙门后,才发现这里面人还真不少,除了吏部大大小小的办事官员之外,还有一位让秦韵很意外的人,那就是东厂的厂公王岳,也是,发生了如此严重的政治事件,要是东厂没有一点动静,那反而有问题了。
这位年纪看起来不过五十来岁的东厂厂公,虽然长相还不错,可不知是因为他这职业的关系,还是怎么的,给秦韵的感觉总有几分不舒服,更别说,当朝的锦衣卫和东厂本就有些不对盘,甚至经常发生冲突。
可原则上,东厂却是被用来节制锦衣卫的,秦韵见了这王岳,还要上前恭敬地见礼:“锦衣卫内西城千户所千户秦韵见过厂公。”
王岳见状,正眼都没看她一下,只是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表示回应。
除了东厂厂公王岳外,顺天府的府尹也在,这位顺天府府尹面对秦韵的态度倒是不错。
秦韵不知道这几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如果从正门进来的话,监生们怎么就放行了呢。
朱厚照小盆友今日穿着锦衣卫的服饰,进门后,又一直躲在秦韵的身后,低着头,这吏部衙门的大门关着,里面光线本就不怎么亮,里面的人倒是都没有留意他的存在,只当他是秦韵带来的手下。
朱厚照小盆友见王岳不给秦韵面子,当下脸也冷了几分,不管怎么说,秦师父还是自己的老师呢,都说东厂嚣张跋扈,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只是碍于自己要隐藏身份,他这时并没有跳出来刷存在感。
房间内几人也在上下打量秦韵,实在是秦韵刚上任,真的没有几人见过她的真面目,一些消息灵通的,这几日也听到了关于秦韵的许多传言,这些人这时,倒是暂时将外边闹事的监生们放到了一边,想看看,秦韵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位东宫洗马,还是一名女子。
可现在他们并没有多少心思理会秦韵到底是不是女子,他们注意的是那些在门外闹事的监生们。
秦韵虽然大概能猜出在场众位的想法,可她觉得自己不是动物园里的熊猫,没有给他们提供免费围观的义务,当下干咳一声道:“这位可是吏部方大人,还请您腾出个空闲的房间给本千户,这三位监生代表在外边也喊了一下午了,应该口干了,顺便给他们准备点茶水奉上。”
虽然这里面人不少,可秦韵觉得,要说做主的最后还要落到?...
方大公子的老爹身上。
“来人,照秦千户的吩咐去做。”方侍郎不管现在心中存着怎样的心思,可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时,倒是从善如流,应允了秦韵的要求。
这三位监生虽然在外边闹的厉害,可面对衙门内这几个位高权重的人,他们现在又是势单力薄,不免就气弱了几分,当下乖乖地被待下去,暂时安置了。
等这三人离开之后,顺天府尹先开口道:“秦千户,你特意将这三人带进衙门来,可是有什么主张化解此次危机?”
“府尹大人别急,本千户刚才在外边喊的声嘶力竭的,嗓子都哑了,怎么也要让本千户先喝盅茶水,润润喉咙才是,这件事既然在内西城的地界,本千户自然不会置之事外,各位大人,且先安坐品茶如何?”
“秦千户一个小小的千户,倒是排场不小呀,如今外边的监生们正在闹事,秦千户却可以在里面悠闲地品茶,分明是玩忽职守不把我大明的江山放在眼里。”王岳见状,再次阴测测地道。
“如果厂公不放心下官的处置法子,不如这件事厂公接过去,让手下人酌情办理可好?”对这个找碴的死太监,秦韵自然也懒得客气了,反正自己有朱厚照这熊孩子做靠山,料想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太过分。
“哼!”王岳再次冷哼一声。
“秦千户,真的是时间不等人呀,你——”顺天府尹见状,只好再次出声道。
就在这时,大门有一次从外边打开了,赵百户走了进来,看到里面这么多人也愣了一下,可看到朱厚照这熊孩子也站在秦韵的身后时,他主动上前,将打听到的消息在秦韵耳边说了一遍。
秦韵听完道:“你查的消息确认正确无误吗?”
“属下怎敢欺瞒千户大人。”赵百户忙回道。
“嗯,不错,今日之事本千户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
赵百户查的正是这带头闹事三人的准确信息。秦韵之所以没有马上处置这三人,就是再等待这份消息,如今这消息既然到了,是该她动手的时候了。
当下起身,手一指朱厚照小盆友道:“你跟我来。”
秦韵这么一指,在场的几人大多都见过朱厚照这位当朝太子,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当下,都愣住了,可当着秦韵的面,他们又不知该说什么,就这么一耽搁,秦韵和朱厚照两人已经出了大厅,去了那三个监生所在的房间。
顺天府尹就算想问个究竟,碍于朱厚照这个太子在场,也哑火了,不过,他们今日倒是真的见识了这位传言中东宫洗马的胆量,这么乱的时候,竟然敢将太子殿下带出宫。
有些人甚至想着,回头要不要让御史参上这个东宫洗马一本。
只有王岳见状,眼睛眯了眯,将所有的凶光都掩饰掉了。
秦韵和朱厚照这熊孩子进了那三位监生所在的房间后,见到这三人坐在一张桌子前,桌上还真的摆了三个茶盅,一个茶壶,只是这茶盅的茶水明显没有被饮用。
秦韵在桌子唯一的那张空位上落座,然后开门见山道:“你们可知道你们错在何处?”
这三人对视一眼,王姓监生开口道:“我们何错之有,想我等从小饱读圣贤之书,受的是圣贤之道,身上自有浩然正气,岂能任凭你们这些奸佞和卫狗们让忠臣含冤莫白?”
刘姓监生接着道:“对,我们何错之有,难道为忠臣鸣不平就错了吗?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才是真的有负圣人门生的美誉。”
许姓书生见其他两人都说话了,他这时不开口也不行,只好也站起身来,鼓足勇气道:“为读书人请命,本就是我们读书人的本分,我们何错之有?”
“啪啪啪!”秦韵伸手鼓掌,然后道:“说的都很不错,既然你们都认为你们没错,那好,你们现在来告诉我,你们三人谁是领头的哪个?”
秦韵这一问,让这三人心下不由地多了几分戒慎,可王姓和刘姓的监生还是一挺胸脯道:“我们都是领头之人。”
“看来,这位许监生应该不是了,来人,先将他给我带出去,对门外的人说,等本千户和众位大人与王监生和刘监生谈过之后,再送两位出去。”秦韵对唯一没有站出来的那位许监生道。
“哼!”站出来的两人见许监生这幅胆小的样子,都不由地向他怒目以视,同样的罪名,三个人分担总比两人分担的好,更别说,他们这次闹事最终还不是为了许家人吗,却没想到,临了最先退缩的竟然是许家人。
秦韵之所以放掉许监生,是因为她看出这许监生的胆子是真的不大,就算先将他放出去,也搅动不了什么大的风波,她的文章主要还是要在剩下的两人身上做。
许监生被带出去后,剩下的两人,都带着些许仇恨的目光看着秦韵。
秦韵很闲适地在将身子靠向整个后背道:“本千户再给你们两人一次机会,说吧,你们今日为何要闹事,千万别说是为许大人声张正义的,许大人是个什么货色,本千户比你们更清楚。”
这次这两人干脆来了个沉默是金,一声不吭了。
秦韵将手上的一个茶盅转动了片刻,再次抬起头来道:“看来,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来人,先将刘监生带出去,不要动他分毫,另外送他出去时,打赏纹银五百两。”
赵百户和身边两位锦衣校尉面面相觑,可最后还是听从了秦韵的命令。将姓刘的监生带了出去。
当房间内只剩下王姓监生一人时,秦韵马上脸色一沉道:“王旭,罔顾朝廷律法,以下犯上,为贪官张目,鼓动监生闹事,实在罪不可恕,看在圣人门生的情面上,割去功名,另外杖刑三十下。拉出去,给我打。”
“大人,赵百户,有些踌躇。”
“怕什么,有事本千户担着。”
王旭被带出去打板子,不一会就打了个半死,朱厚照小盆友终于忍不住道:“师父,为何对待两人如此不同?”
“如果我说王旭宁死不屈,不但被打的半死,还丢了功名,而刘胜却因检举有功,卖友求荣得了赏赐,你说外边的那些人接下来会怎样?”